和金军的狼狈不同,当赵清平等人回来之后,看到城墙下成片的金军尸体,惊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没想到气势汹汹的金军,也有被打到如此惨的时候。
为了防止发生瘟疫,刘实让人在城外的山沟里挖了一个大坑,直接把金军的尸体全部扔到里面掩埋起来。
“小侯爷,你们没有受伤吧?”
看到赵清平等人之后,刘实飞快地从城墙上跑了下来,绕着赵清平打量了几圈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刘叔,你就放心吧,多亏了先生制作的手弩,我们在山上杀了一千多金军呢。”
赵清平有些自得的说道。
说到底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兵,能杀这么多的金军是他没想到的。
“嗯,如果没有先生,恐怕清水县已经被金军攻占了。”
想起金兵悍不畏死攻城的场面,刘实不禁有些后怕。
要是大齐的军队伤亡达到那么多,军心早就崩溃了,可金军硬生生坚持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后退。
城墙上的守军同样一脸惊喜地抚摸着手弩,这玩意可真是太好用了。
以前遇到金军攻城的时候,他们都是用弓箭射,往往拉上几次弓之后就没了力气。
可这次太轻松了,只要弩箭供应得上,他们就能一直发射弩箭,金军连城墙都摸不着就被射死了。
而且金军被弩箭压制,根本就跑不到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金军的箭矢很多根本射不到城墙上,他们则能肆无忌惮地射击。
之前在守城的时候畏手畏脚的情况彻底逆转了。
能一战歼灭金军三千多的精锐,对于畏金如虎的大齐军队来说,已经是一场难得的大胜了。
不论是守城的士卒,还是被征调来的壮丁,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胜利。
当然,更多的是在欢呼自己终于立功了。
县府已经把那些豪绅富户的田亩尽数收了回来,要按立功的大小将田亩分给士卒和壮丁。
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只要能分到地,转眼就能打下不少粮食,谁能不高兴啊。
“先生,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打退金军。”
“要论功劳,先生当居首功!”
听着刘实的话,安比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压根就没搭理对方,反而是看向张狗蛋说道:“狗蛋,先把后面受伤的那几个人送到伤兵营里去。”
“好,比槐哥。”
小队的人答应了一声,直接架起受伤的士卒就跟在了安比槐身后。
被拂了面子的刘实有些尴尬,但并不气恼,反而觉得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回想起这两天的事情,安比槐做事虽然不合常理,但每次都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拿给工匠记功这件事来说。
自从在将作营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那些工匠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硬生生打造了两千多把手弩和将近三千把大刀。
而且精气神和之前全然不同了,干劲更是十足。
安比槐昨天还跟他说了一句话:“虽然他们是牛马,但牛马也是要吃草的。”
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安比槐的身影,赵清平看向刘实问道:“刘叔......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安比槐的心情确实不太好,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今天他可算是见识到了。
士卒都是守卫清水县才受的伤,但两人却似乎压根看不见,更不用说关心了。
反而是陈闻让他刮目相看,第一时间在城里腾出了两个大院子,专门用来收拢伤员,而且还从城里找了郎中给这些伤员医治。
“大夫,这个怕是有点痛哦......”
小院里,郎中正准备拔掉伤兵手臂上的箭矢,可伤兵害怕到浑身都有些发抖。
负责医治的郎中皱眉道:“这个不痛,忍着点!”
说话的功夫,手上一用力,直接拔出了插进手臂中的箭矢。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从小院响起,在强烈的刺激下,伤兵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郎中随后往伤口上敷了点草药,正准备用布包扎的时候,安比槐带着几个伤兵走进了小院。
“慢着,这个不能敷在伤口上。”
看着沾满土的麻布,安比槐直接制止道。
“你也会治病?”
郎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安比槐,诧异道。
清水县的郎中他全都认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号人啊。
“不是,但你这么做他们都会死的。”
古代的医疗条件堪忧。
一场大战下来,被刀箭伤到的将士往往很多。
而且只要受了重伤,军医或者郎中能做的就是简单的上药和包扎,伤口很容易感染化脓,出现这种情况的士卒,大部分情况下必死无疑。
“这儿是伤兵营,不是伤员的话走远一点。”
安比槐说完之后,郎中脸色垮了下来,显然很不高兴。
好歹他也治病救人半辈子了,没想到竟然让黄口小儿给质疑了。
“嘿,你这老头,瞎了你的狗眼......”
张狗蛋当即不愿意了,准备冲上去跟这老头理论理论的时候,被安比槐挥手挡了下来。
安比槐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伤兵。
除了被金兵的弓箭直接射死的五个士卒之外,小院里面有五十来个伤兵,这些人就是这次守城战之中全部的伤员了。
比起损失惨重的金军来说,只死伤了这么点人,对任何一个将领来说,这都可以算是大胜了。
而郎中看到安比槐不屑的模样,顿时气恼道:“老夫行医半生,平常的刀伤箭伤都是这么治的。”
“你若是郎中,老夫尚可与你探讨一番,但既然你不是,就不要干扰老夫治病。”
此时,赵清平和刘实从院外进来,正好听到了郎中的话。
看到郎中横鼻子竖眼的,刚想上去制止,就听安比槐说道:“你也用不着气恼。”
“要按你现在的治法,这些人即便受伤不重,但伤口万一感染化脓,这些人很难活下来。”
郎中当即怒道:“黄口小儿,安敢在老夫面前饶舌?”
“小侯爷,帮我找些酒来,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