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姚浅越发确定,所谓的海族圣地，就是自己当初去的大漩涡，自己当时的举动不就是竭泽而渔吗？
她难得有些心虚,“既然是你们海族圣地,我能去吗？不会犯忌讳吗？”
小绿龟说：“那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若本事自能进去,若是没本事——也就化成那里的养分吧。”
也不是没有海族想把这个地方圈起来,奈何那里灵气波动太强,漩涡又太多,任何阵法都撑不过一炷香时间,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听之任之了。
那里环境险恶，一般修士入内只会被漩涡绞成肉末,自己也是仗着龟壳坚硬，又有定水珠辅助才敢采集。
指点姚浅说：“水生木，你的随身灵脉也能融入几滴天一真水,更利于地灵脉成长。”
既然都被小丫头猜到了,小绿龟也不掩埋了,“我手头灵脉、灵脉之源都不多,我还能再给你一个有玉髓的水属性矿脉。”
姚浅奇道：“你修炼多年，为何没有灵脉？”一般来说，不应该年纪越大,资产越丰厚吗？
小绿龟解释说：“灵脉贵精不贵多,我又没有徒弟，平时只顾自己修炼即可，我身上的灵脉之源、灵脉都是极品，但数量不多。
我也不是五行灵体,对本源之力感应不强，迄今也没修炼出。”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全然没有自卑，以前他会认为自己资质差、悟性弱，一度十分厌弃自己。
可现在看来跟自己同时代的天才不是飞升就是陨落了，起码自己还活着，还在继续修炼，且大道有望，可见自己也不是全然无用。
小绿龟深知自己实力不强，好东西都藏着掖着，每一样宝贝都争取物尽其用，地灵脉产出的灵脉之源，是可以合并升级的，小绿龟非极品灵源不养、非极品灵脉不要，自然也不会有太多东西。
小绿龟怂恿道：“你想要宝贝的话，就早点去阿陵的洞府，她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
姚浅呵呵一笑，“再说吧。”她不怀疑阿陵会有好东西，看桃夭那么大方就知道了，不过她的“好东西”说不准就要用命换，她不缺好东西，不需要。
果然姚浅在小绿龟的指引下，再次来到了那个取天一真水的漩涡群。比起上一次的未知，这一次她更游刃有余。
她镇定自若的神态，让小绿龟心中暗暗赞许，果然是个城府深的，不是那种看到宝贝就失态的。
他让姚浅带上定水珠靠近大漩涡，“看到那些大漩涡了吗？靠近时要更小心，不过里面天一真水也多。若是运气好，一次取上数百滴也不是没可能。”
这种大漩涡，姚浅看一次震撼一次，“这些漩涡是什么来历？”
小绿龟说：“我也不清楚，早些年这些漩涡里不只有天一真水，还有水属性灵脉，但现在只有天一真水了，我猜这些可能都是灵脉之源。”
不过这种巨型的灵脉之源，都不是人力能蕴养，而是自然造化，也只有深海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能保存这么多灵脉之源，换了其他地方，早被各种生灵开发了。
姬凌霄微微挑眉，这小丫头运气还真不错，居然能找到那么一大片灵脉之源，云洲底蕴也不浅，还有这么多灵脉之源。
他心中暗忖，等过段时间让白冰过来收上几个巨型灵源，日后就不愁天一真水了。至于小丫头拿的，就归她好了。
姚浅问：“这些灵脉之源从古迄今就有吗？数量一直没变吗？”
小绿龟说：“怎么可能没变？以前更多，已经被人拿走了许多了，不过只要几个巨型漩涡在，拿走多少，还能继续生成，所以来这里的修士一般都不碰巨型漩涡。”
当然这种巨型漩涡也不是下界力量能消耗的，大家顶多收几个中小型漩涡蕴养自己小灵脉而已。
那种微小的漩涡，基本数百年就能生成了，里面能量也不多，都是大家用来奖励小辈的小东西。
“不过这次好像已经被收走了，也不知道谁告诉自家小辈了。”小绿龟嘟哝道：“你先去大漩涡里看看，或许天一真水也被收走了。”
连小漩涡都收走了，大漩涡里的天一真水可能也都拿走了吧？他安慰姚浅说：“拿走了也不怕，这里的天一真水百年就能采摘一批，我们过一百年再来。”
姚浅听得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些微小漩涡本就能吸走，那也不怕了。她握着定水珠，施展阴阳化气遁，瞬移到之前让自己胆战心惊的大漩涡里。
她的身体跟大漩涡比起来，就好像里面一粒只能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沙子，随时都可以被漩涡巨大的吸力绞碎。
但跟之前甚至不敢靠近不同，有了定水珠，她能放心靠近大漩涡，还能从里面取走天一真水。就像小绿龟所言的，大漩涡里的天一真水很多。
姚浅之前辛辛苦苦吸小漩涡，干了半年才得了三十八滴，现在几息时间，就一下得了五六十滴，而这漩涡里还有不少天一真水，不由精神大振！
她在识海里轻唤芝宝，“宝儿，帮我一起收集天一真水。”
芝宝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不满地对姚浅说：“姐姐真要救这头老乌龟吗？”她不喜欢老乌龟，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算计姐姐。明明是他开口求姐姐救人，为什么还这么傲气？
“因为他是阳神啊。”姚浅轻笑一声，而且还是一个快能飞升的阳神，这样的修士愿意好声好气由自己提要求，已经算态度很好了。
“你觉得褚巨山那些阳神会跟我讲道理？”姚浅温柔耐心地教导着芝宝，“别的不说，你看之前花润问我要月华果多理直气壮，要不是白叔帮我，我能拒绝吗？”
芝宝闻言脱口道：“那是不是等姐姐实力跟老爷一样了，大家就不敢如此了？”
姚浅哂笑一声，“怎么可能？你看刚才白叔多生气，不就是认为有人利用老乌龟算计师傅吗？师傅这个地位照样有人算计，只是大家不会摆在明面上而已。”
芝宝这下被彻底弄糊涂了，“那我们该怎么办？”连老爷那么厉害都要被人利用，那她们姐妹不是更惨？
姚浅悠然道：“要是师傅遇到这种事，估计就是揪出幕后者，把他们都杀了；我没他的实力，只能慢慢来，多坑点老龟身上的宝贝。
你看！他随便指点一下，我就能得那么多天一真水，这不是挺好？”还是那句话，她不怕被人算计利用，就怕被人利用了还没好处，更怕自己都没被人利用的价值。
“我们把漩涡里的天一真水都收完，我的天河修炼就不愁了。”在老龟提出以天一真水为报酬时，姚浅就隐约猜到，他可能也知道这个地方，甚至有轻松取天一真水的手段。
这也是她愿意跟他虚与委蛇的主因，要换成灵脉，谁理这只老乌龟？可天一真水事关天河，莫说只是救只老乌龟，就是让她冒险也会答应。
“这头老乌龟胆子小，稍稍一恐吓就什么都交代了，留在身边慢慢薅羊毛。”姚浅跟芝宝说话向来没什么顾忌，“要换成我，肯定不会泄露这地方。”
芝宝连连点头，“我们这些年多哄哄他，二十年后把他丢给白叔，不把他骨子里的油都榨出来，我就不是芝宝！”
姚浅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向来信奉恩怨都是现世报，这行事准则也影响了芝宝。如果老龟对她们好，芝宝说不定都愿意给老龟草木之精养身体。
而他现在这样子，她就忍不住想坑龟，“姐姐，我来封存给老爷的天一真水，余下的你留着。”
芝宝是最了解姚浅的人，虽不知道天衍碑存在，但大概知道姐姐有个谁也不知道的储物空间。她从来没问过，就像姐姐也从来没问过自己种族秘密，两人都心照不宣。
姚浅微微一笑：“好。”她也仅是分出一小部分入天衍碑空间，大部分还是留在封灵匣中，这个地方这么多人知道，天一真水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她一面收天一真水，一面细瞧这大漩涡里还有许多小漩涡，大的差不多有儿拳大小，小的就芝麻粒大。
她一开始还没主意，后来发现这些小漩涡之间居然会相互吞噬，只是相互吞噬的速度很慢，要不是偶尔发现，都没法察觉，不由诧异的问老龟：“老龟，这是什么？”
老龟说：“这些也是灵脉之源，等壮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排出去了。”这就是他说这里天一真水取之不尽的底气所在。
姚浅想起之前一个拳头大小的漩涡里，基本都有一滴天一真水，虽然比不上大漩涡，但能一直取用这比什么都管用，“你能有法子帮我完整收取吗？”
老龟诧异道：“你要这些灵源做什么？最多也能蕴养一条下品小灵脉。”
姚浅说：“我不要用它们蕴养灵脉，我只要留着它们产出天一真水。”
老龟越发诧异：“你都不修炼水系功法，要这么多天一真水做什么？”
姚浅道：“有备无患。”
老龟说：“你用随身灵脉就能收取了。”
姚浅怔了怔，“随身灵脉还有这本事？”她之前怎么不行？
老龟说：“普通随身灵脉当然不行，可你的不是融合了地脉吗？地脉包容万物，收取几个小灵源自是轻而易举。”
老龟说着就觉得心酸，他给了这么大一份机缘，也不见她感激自己，非要逼着自己给更多，果然这世道只会欺负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