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父亲,见过二兄。”
不多时。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却已经出落的窈窕动人、肤如凝脂的俏丽少女便来到厅内,恭敬对吴襄和吴长伯行礼。
正是吴襄的嫡出宝贝女儿吴三妹,也是吴长伯的嫡亲妹子。
一看到青春娇艳的吴三妹,吴襄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忙笑道:
“三妹,快坐,坐爹身边来。”
吴三妹乖巧坐到吴襄身边,有些疑惑的看向吴长伯道:
“二兄,发生什么事了?怎看你这般不开心呢?”
“额?”
吴长伯一愣,转而忙笑着摇头:
“三妹,为兄很好,你想多了。”
吴襄没好气的白了吴长伯一眼,看向吴三妹道:
“三妹,爹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有一件要事与你相商。你二兄,甚至我吴家,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
吴襄有些纠结又痛苦的道:
“三妹,你的亲事,怕不能由你做主了。甚至,那人实力太强,你可能最多为平妻……”
“这……”
吴三妹俏脸顿时煞白,娇躯都止不住发颤。
但她究竟是吴家这等顶级豪门的千金,对自己的命运已经是有着一部分预料。
此时。
确实也到了她报答吴家的时候了。
思虑片刻。
吴三妹雪白的贝齿死死咬住娇嫩红唇,看向吴襄道:
“父亲,女儿毕竟是吴家的人,只要能对我吴家有帮助,女儿愿意遵从父亲的意愿。只是……”
她娇嫩的红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不知父亲想把我嫁给谁……”
吴襄也有些痛苦,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长叹息一声道:
“三妹,是镇海城之主,匪号陈小麻子的陈元庆!这陈元庆虽是年轻,尚不及弱冠,却已经是天下英雄,与我吴家也算门当户对!三妹,你嫁给他,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父亲,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去准备的……”
吴三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涌落出来,忙深深对吴襄一礼,便是哭泣着掩面而去。
不曾想。
她的青春还没真正开始,竟是已经结束了……
“父亲!”
“你为何要这般,为何要这样逼迫三妹?”
“难道,我吴家的女儿,要去给一个土匪之子伏低做小吗?这会让天下人怎么看我吴家?又让麾下儿郎怎么看我吴家?”
“父亲,还请您三思啊!”
待吴三妹离去,吴长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对吴襄磕头。
“愚昧!”
“简直愚不可及!”
吴襄一看吴长伯这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天下人怎么看我吴家吗?是天下人怎么看你吴长伯吧!”
“另外,你以为麾下儿郎都不同意将三妹嫁给陈元庆吗?我告诉你!长伯,他们只会比我们吴家,更想让三妹嫁给那陈元庆!”
“这……”
吴长伯一个机灵,终于想明白什么,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忙是看向吴襄:
“父亲,您是说……”
“哎。”
吴襄长叹息一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长伯,你是聪明人!很多事我不说你也应该能想明白!为何,你大哥三凤现在还在天狼,给天狼人当牛做马?”
“还有,你好好想想,这些时日你在干什么,那陈元庆又在干什么?”
“之前镇海城之役,你的确是全身而退,并且,还收拢了不少西军精锐,似非但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是还有所精进!”
“但长伯,你真将天下人都当成是傻子吗?!你真当麾下儿郎都是榆木疙瘩吗!”
“大家心里都门清着呢!”
说着吴襄再次长叹,抬头看向房梁:
“这陈元庆,虽然我一时看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他这几番下来,已经是天下英雄,更是我汉人的骄傲!”
“你可以不给自己留后路,但我身为你爹,我不能不给你和吴家留后路!你明白了吗?!”
“爹,孩儿,孩儿省的了……”
见吴襄说完便走出厅外,吴长伯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门口。
看着吴长伯这般模样,吴襄也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究竟是他的儿子,并且,自幼便极为出色,说是整个大运武将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然而!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一山不容二虎!
有人竟是比他的长伯还要更强大,且是强大数倍的……
他只能是提前铺好后路。
“长伯,如果你现在重新振作起来,尚还有一丝机会。可若你因此便消沉下去……那爹也无能为力了……”
“别怪爹心狠!”
“这究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夺鼎啊!”
“走错一步,整个家族,连带着咱们这么多乡党弟兄,怕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
太行山。
高云开此时也听到了陈元庆在辽地大败天狼人的消息,一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沉默。
半晌。
他忍不住长叹息一声,啐道:
“这他娘的,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个人啊!不过,这陈小麻子,真的是狠,真的是英雄呐!”
“天王,那,那咱们有没有去镇海城投这陈小麻子的可能?”
这时。
有手下人赶忙小心询问。
“这个……”
高云开顿时一个机灵。
之前时,他还真没想过此事。
但此时……
似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
他和陈元庆,都是出自反贼一脉,虽无直接牵扯,但他高云开当年也在怜生教混过,怎么说都算是有着一点同门之谊……
“此事以后再说。不过,听说那陈元庆就快要大婚了。老四,你亲自去准备,多准备些礼物,提前赶去那镇海城,咱们别在礼节上怠慢了。”
“天王英明啊。属下马上去办。”
老四顿时大喜,赶忙急急去忙活。
俨然。
能跟陈元庆扯上关系,对他而言,几乎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踏实。
…
而此时。
数里外的官军大营内。
折副将听完消息后也沉默了。
半晌。
他招过折九爷道:
“九,那陈元庆快要大婚了,你亲自去趟镇海城,多带点礼物,一是为祝贺,二则是为之前咱们围剿怜生教的事,跟他好好赔个不是。这个人,是个狠角色,咱们折家决不能得罪他!”
“爹,这,没这个必要吧?”
“那陈小麻子再牛,现在不过还是土匪而已。咱们折家世代将门,岂能这般去求着他?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折九爷顿时不爽的梗着脖子说道。
毕竟。
陈元庆是年轻人,他也是年轻人。
甚至。
还不到二十岁的陈元庆比他还小好几岁呢。
谁曾想。
此时他爹竟然让他这堂堂将门虎子,去委曲求全的给陈元庆恭贺新婚,还要赔不是的?
这不是打他折九爷的脸吗!
“混账东西!你懂个几把!老子当年就应该把你设墙上!”
折副将的耐心瞬间便被折九爷耗尽了,一脚就把折九爷踢翻在地上:
“你不去,老子便派别人去!你想死,老子还想给折家留个后呢!”
…
江南。
大湖中心。
方八也收到了陈元庆在辽地大胜的消息。
一时间。
这位数次起复、纵横江南的摩尼教大能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
他止不住长叹息一声:
“生子当如陈元庆啊!”
说着,他看向他的亲弟弟方九道:
“老九,听说这陈元庆马上就要大婚了,你去备好厚礼,亲自过去一趟。咱们方家,不能失了这礼数。”
“这……”
方九一时也傻眼了,哪曾想,他哥方八竟会对这陈小麻子这般关注。
但他深信方八的眼光,因为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
片刻忙恭敬拱手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