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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傀儡开局2

    御花园一片死寂。

    谁也没想到女帝会如此。

    刀剑无眼,薛兆面色骤变,上前欲夺剑,谁知姜青姝早有准备地右撤一步,剑锋却依然稳稳指着谢安韫。

    薛兆平声道:“陛下,刀剑无眼。”

    姜青姝偏不动。

    谢安韫被剑指着,倒是颇有些意外地一挑眉梢,他猜到女帝会反抗,就像他屡次对她无礼进犯之时,她都会用那种愤怒又不敢发作的眼神望着他一样。

    今天倒是敢用剑指着他了。

    小皇帝胆子见长啊。

    他悠然一扫跟前的剑,非但没有因为那句“放肆”而退缩,甚至还觉得她有点好笑。

    “哎呀。”他笑了起来。

    那双风流桃花眼上挑着,懒洋洋地觑着她。

    “几日不见,陛下怎么变幼稚了。”他抬手拨了拨剑,嗤笑:“以为臣会怕这种小把戏?”

    姜青姝:“……”

    这人不吃这一套。

    姜青姝和他对视着,很快冷静了下来。

    游戏里一切都靠数值说话,权臣的影响力高于皇帝,想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

    ——等降低他的影响力之后,再拿他开刀。

    现在不能硬刚。

    她蓦地抬手,反手“铿”然一声,长剑没回薛兆腰侧铁鞘。

    她微笑道:“朕方才,只是跟谢卿开个玩笑,谢卿身为朝中重臣,至关重要,朕怎么会真的伤害谢卿呢?”

    她态度又变了。

    能屈能伸,好像刚才拔剑的不是她。

    谢安韫含笑扫了薛兆一眼,后者当即退到一边的树下,唯恐女帝再来夺剑,他不紧不慢地掏出帕子,握起女帝的手腕。

    她挣了一下,没挣动。

    谢安韫含笑盯着她:“陛下金尊玉贵,怎么能碰这种危险的东西?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万一伤了龙体,臣的罪过不就大了?”

    云锦制的丝帕,轻轻擦她掌心被粗粝剑柄磨过的肌肤。

    “……”

    姜青姝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死苍蝇了。

    她再次调出属性栏,扫了一眼这个人的特质。

    【特质:狂悖,风流】

    姜青姝:“……”果然。

    《女帝》这个游戏中,有一部分角色会带有特质,比如说“高傲”之人清高傲慢、拒人千里,难以讨好;“才高八斗”顾名思义,意味着天生政略高于常人;“狂悖”之人十斤反骨,不惧人言,你越不要我干什么我越要干。

    而“风流”特质,就有点意思了。

    拥有这种特质的人轻挑浪荡,喜欢流连于烟花柳巷不说,更酷爱拈花惹草、移情别恋,八成是个处处留情的海王。

    玩游戏的时候,姜青姝从来不碰拥有多情特质的人。

    首先她有洁癖,其次,只有她当海王的份,哪有池塘里的鱼反过来渣她的份?她一点也不想在头上种草谢谢。

    狂悖加风流。

    双重负面buff。

    她又再次点开此人的基本介绍。

    ——【出身名门,位极人臣,谢氏门楣清贵风雅、以君子之风传名于世,偏生此人悖逆礼法、浪荡不羁,常以惊人狂放言论被人批判怒骂,不惧史官文人,堂而皇之地游走烟花柳巷,堂而皇之地做奸邪佞臣。】

    ……不好搞。

    君子畏惧人言,但他不是君子。

    她在思索,对方却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冰凉的手指微微探上她的脸颊,道:“怎么了?被臣吓着了?”

    这动作,够轻挑!够浪荡!

    真不愧是经常游走烟花柳巷的人。

    她回神笑道:“怎么会?不过朕突然想到,君后有恙,朕还急着去探望,谢卿有事的话,改日再来见朕吧。”

    “不好。”

    谢安韫指尖抬着她的下巴,笑道:“臣现在就想跟陛下说话。”

    本来,谢安韫只是想来御花园随便逗逗她。

    犹如往日一样,享受把小皇帝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将这天下最尊贵的东西也踩在脚底下,这对谢安韫而言,就是做权臣的一大乐趣。

    天子又如何?

    不也得听他的?

    但今日女帝的反应,让他觉得有点不一样了,就好像养了一年、摸透胆小脾性的金丝雀,突然敢啄人,眼睛里多了丝冷静和沉着。

    谢安韫兴趣大涨。

    【谢安韫爱情+3】

    和提示声同时响起的,是男人戏谑的嗓音,以及手腕上陡然沉重若铁钳的力道。

    他说:“臣要去拜见谢太妃,陛下也跟臣一起吧。”

    --

    女帝被截走了。

    凤宁宫那边迟迟等不来圣驾,焦灼难耐,谢太妃那儿倒是热闹了。

    谢太妃名为谢延,是先帝侍君,谢太傅幼弟,以仁善谦逊、风雅多才受人称赞,为先帝诞下过一位皇子,先帝驾崩后,便闭宫门而不出,终日抚琴烹茶。

    谢安韫把女帝带来时,谢太妃大惊起身。

    小皇帝不情不愿,谢太妃跟她也并不熟,也属实是没什么需要她探望的,谢延当即让人扶着女帝去内室歇息,叫小侄出来。

    谢延说:“你做的太过了。”

    “那又如何?”

    “公然挟持帝王,传出去让人怎么说?”

    “我的名声早就不好了。”谢安韫懒洋洋地说:“小叔是怕我有辱谢氏清贵忠君之名,不过就这小皇帝,当真没什么忠的必要。”

    这话狂悖傲慢,谢延骇然,连忙令他止住,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低声说:“那她也终究是陛下,有天授血脉加身,便该我们这些臣子效忠。”

    众所周知,这个天授血脉,是上天选定的帝王的象征。

    据说这种血脉来自于开国女帝,拥有这种血脉的人,容颜不老,精力异于常人。

    并且,从初代帝王开始,每代帝王只会有一个子嗣继承天定血脉,而且只传给皇女,所以只有女帝,没有男帝。

    继承血脉的皇女,自出生时起,就被视为上天授意的下一代帝王。

    这血脉也有弊端,那就是每一任女帝寿命都不长,极易在四十五岁以后崩逝,所以现在的小皇帝虽是第五代君王,大昭国祚却不长。

    但即使如此,本朝不同于前朝,崇尚神权信仰,人人都信天命之说,血脉论也早已深入人心,没有人质疑这种血脉的合理性。

    “擅伐帝星,必遭天谴。”这也是为什么,世家权臣虽只手遮天,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没有谁贸然踏出改朝换代的这一步。

    此外,这个天定血脉还有一点与众不同。

    ——可以让男人怀孕。

    这也是无人质疑女帝临朝原因之一——若女帝三番四次怀孕,自然不能专心处理国事,还会损害龙体康健,上天赐予女帝如此能力,想必是为了让她更好地治理国家。

    外间在说什么,姜青姝不知道。

    她坐在长榻边,手指抚着炕桌上的瓷杯,悠悠地品茶,气定神闲。

    本朝不似前朝,女帝临朝,为了避免后宫侍君和女子有染,故而宫中侍奉的并不是只有宫女,也有男子,此刻谢太妃宫中那些男性宫人们垂首而立,看着女帝悠然饮茶的举动,心底都颇为惊异。

    之前人人都传,小皇帝性格懦弱又娇生惯养,只会哭闹,毫无君威。

    谁知道她神色冷淡,举止从容,仿佛不是被硬掳来的,也丝毫不惧权臣会对她做什么。

    谢安韫从外入内,笑着看女帝饮茶,“臣小叔珍藏的茶,是价值千金的凤凰单丛,陛下喜欢么?”

    她抬眼瞥他,“谢卿还要把朕拘在这儿多久?”

    “陛下严重了,怎么能叫‘拘’?臣真是惶恐啊。”谢安韫笑着,看向左右,“你们说,我这是在拘着陛下吗?”

    众人纷纷跪地摇头。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些喧哗声,像是有人来了。

    是君后的凤宁宫宫令[1]许屏。

    许宫令身穿朱红色女官服侍,姿态端庄沉稳,气质冷淡,被千牛卫拦在殿外,扬声道:“君后听闻陛下在此,亲自前来寻圣驾,顺便问谢太妃安。”

    无人应答。

    谢太妃头疼得很,但也知道此时也先把君后的人搪塞回去再说,正要派人打发,又听到一道清朗如流水、宛若松木飒飒的嗓音。

    “什么时候谢太妃闭门谢客,连我也求见不得么?”

    谢延:“……”

    谢延听得这一声,便立刻起身而出,只见一个披着狐裘的年轻郎君端立于树下,分明是转暖的春季,却穿得还似寒冬。

    他脸色透着一点病态的白,却不掩如松似鹤般的气质,容颜清俊出尘,端得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身后是重重宫人侍卫。

    谢延立刻抬手,对此人作深揖,对方淡淡一笑,也抬手回礼。

    “我是来找陛下的。”

    对方开门见山。

    ……

    屋内。

    姜青姝听到外面的响动越来越大,搁下杯盏,抬眼笑,“那看来是朕误会谢卿了,不过,朕也就一个,掰不成两个用,但今日显然……朕很忙。”

    她整理了一下衮服袖摆,起身,从谢安韫面前过去。

    端的是不慌不忙。

    姜青姝其实不怎么关心君后是谁,她只是猜测君后跟谢安韫不是一党的,否则谢安韫不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而君后,只要不是个懦弱性格,应该不会放任她就这么被劫走。

    外面来人了。

    她猜对了。

    谢安韫冷笑,笑意尽没,“陛下,还没结束呢,何必着急。”

    ……不急还等着你又干什么疯批事吗?

    连皇帝都照截不误,忠诚还是-10,原游戏里的这种疯批是真的可能当场弑君的!

    姜青姝预感不好,走得快了些。

    脚下忽然一绊。

    她提防谢安韫的举动,余光是盯着他的,谁知道对方手段特别简单又低级,直接伸脚一绊,华服碍事,她居然整个人朝着他扑了过去。

    靠靠靠!

    姜青姝人都要傻了。

    不带这么玩的吧!我靠这男的是不是太没脸没皮了!

    对方微微张开手,促狭地笑一声,预备好了接受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姜青姝恨不得顺势拎起一边的茶壶哐当砸他一脸血。

    但来不及啊!

    跌倒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少女身量娇小一截,晃动的垂旒后的那双眼睛瞪大了,裹挟着淡淡梳头水的香味逼近,一刹那姝色逼人。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臂。

    但她摔落的惯性是很难拽起来的,除非是习武之人,那人应该是试图以巧劲把她扳歪个方向,但他似乎忘记了她的腿是卡在裙摆里面的。

    姜青姝:“……”

    她落在谢安韫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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