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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女官5

    姜青姝如约与张瑾演了那出戏。

    张瑜那屋顶上待了一整夜,直到天亮,里面的小娘子不曾踏出屋子,他也不曾偷窥与硬闯。张瑾把这个弟弟无疑教得很好,他可以掀兄长的瓦片,却断不会这么无礼地对待一个姑娘。

    管家叫小郎君去歇息,说:“那女郎体弱,许是要多睡会儿,说不定午时才起,那你便守到午时去吗?&34;

    张瑜:“我……”

    他可以。

    管家:“那人家一觉醒来,发现你蹲在屋顶,唐不唐突?无不无礼?等郎主下朝回来,发现你没用早膳,郎主又会怎么想?&34;

    一句话把张瑜问住了。

    张瑜只好垂头丧气地回自己的院落歇息,临走时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周管家,依依不舍道:“那七娘若醒来,你便让人来叫我。&34;

    &34;你放心。&34;

    周管家可算是哄走这个小祖宗了,心里松了口气,他如何不知张瑜为何如此,因为郎主今日说要送走那小娘子,他怕他一觉睡醒,小娘子就不见了。

    就像小孩子喜欢新得的玩具,睡觉也要抱着,生怕被人抢走了一样。可是,小郎君啊,你越是这样割舍不下,郎主帮你割断的决心便越坚定。周管家微微叹息。

    今日早朝结束得早,姜青姝结束早朝后又设宴接见长宁公主,即便如此,出宫时也才堪堪午时。她顺利地回了那间屋子,又佯装成刚醒来的模样,推开门。

    “七娘!”

    须臾,张瑜又一次从天而降。

    金乌高悬,大片刺目的阳光自他身后打落,给少年的轮廓打上一层暖洋洋的金边,她仰头望着他,假装没睡醒一样揉眼睛,随后弯唇一笑:“阿奚,早啊。”

    少年眼下有淡淡倦色,被那股蓬勃的精神气掩盖住了,平添两份慵懒。

    他伸手摸摸后脑,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扭头道:“已经午时了,你饿了吗?随我一起去用午膳吧。&39;

    &34;好。&34;

    两人一同去了上回用膳的地方,这次依然是三个人一起用膳,但三人各自揣着心思,没什么交流。

    张瑜望着满桌佳肴,却食不知味,饭桌上远不如先前那般热闹。

    一想

    到七娘要走了,他就心里酸涩难过。

    这顿饭好像格外短暂。

    他下意识看向七娘,又忍不住看向神色冷峻的兄长,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一想到七娘也没有主动留下来的意思,他也不好自作主张地挽留。

    只好耷拉下脑袋继续吃饭。

    没几口就饱了。

    这小子素来闹腾,这次突然安静得出奇,即使他表面上竭力装作无事发生,还状似轻松地转着筷子,故意不想让他们看出来,但张瑾和姜青姝心里都有几分明白。

    他们也不约而同地心照不宣,并没有戳穿短暂的和谐表象。午膳过后,马车就已经备好了。

    张瑜送姜青姝来到车前,把自己的披风罩在她身上,笨拙又小心地为她系好系带,又拿起帷帽给她戴上,为她理好薄纱。

    做完这一切,少年漂亮的指骨绕着薄纱,把她轻轻扯住,嗓音压低,“你只是回家一趟,还可以出来的吧。&34;

    “嗯。”

    “那……”他微微抬眸,乌黑的眼珠子定定望着她,&34;你会想我吗?&34;

    周围管家听见这肉麻的话,不禁咳了一声,偏过头去,下意识瞄向郎主寒冽冷漠的背影。郎主好像没听见一样。

    但姜青姝知道,张瑾肯定能听见,她没有正面回答张瑜的话,而是轻轻反问:&34;你会想我吗?&34;他怔住。一抹霞色攀上少年耳后。

    他目光游移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坦然又坚定地回:“我会的。”

    “我会想你,会特别想。”

    趁着兄长还没回头,他忍不住悄悄撩开她帷帽上的纱帘,俯身钻进她的帽檐下,和她乌黑的眼睛对视,压低声音悄悄道:“你明天能出府吗?后天呢?我每天都去那棵海棠树下等你,好不好?”

    他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哪家小娘子。

    兄长肯定是知道的,但兄长还没告诉他,不过没关系,他等会会悄悄地跟在马车后保护她,一直到她平安进入某座宅邸为止。

    姜青姝也悄悄说:“你阿兄知道我是假孕了。”

    “我知道。”

    她是把过脉的,就算他威胁郎中不许说,也不可能完全骗过兄长。阿奚心知肚明,兄长明知道他撒谎还这么配合他,已是对他用了极

    大的耐心。

    “那你……”她想问,他是怎么打算的呢?他其实可以不这么执着了。

    “七娘。”

    张瑜认真地说:&34;如果你愿意,我……&34;

    他会想尽办法向她提亲的。

    无论有多困难。

    许是日头太烈,神魂被灼烧得太热,被反复纠缠的神思撕扯到混沌不清了,他险些要说出一些在心里酝酿很久的话来,然而还没说完,一道极清极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奚。”

    像冰水浇下,脑内金钟轰鸣,刹那将许多思绪震碎。少年猝然放下纱帘,回头看向兄长。

    张瑾冷冷淡淡地望着他,那双清明又锐利的眼睛直面少年惶然踌躇的神色,像一面令人无所遁形的明镜,让人心生愧意、无所遁形。

    “我平日如何教你行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得行事如此无礼孟浪。”

    “……是。

    张瑜把手背到身后去,眼睛却还是巴巴地看着姜青姝。

    &34;她是谁?&34;

    “是……是七娘。”

    &34;她与你什么关系?&34;

    &34;没有关系……&34;

    &34;是你的,你可以看,不是你的,那就不要看。&34;

    张瑜闭了闭眼睛。

    姜青姝看着眼前的少年,皱眉看向张瑾,觉得他有些太凶了。

    但张瑾管教自己的弟弟,从来由不得外人置喙,他耐着性子说完,看向周管家,“带小郎君回去。即刻启程,送这小娘子回府。&34;

    周管家连忙过去吩咐车夫动身,又悄悄拉了拉张瑜,&34;小郎君,走吧。&34;

    张瑜又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姜青姝,这才转身回去。他一回去,就拿了自己佩剑,以轻功上了屋顶。那马车入了崔族大门。

    崔氏一族兴于清河,乃是仅次于谢氏一族、历朝几代的名门望族,其府邸亦是极为气派巍峨,如今入朝为官的崔氏子弟虽分家立府,但也挨的极近,甚至只有一墙之隔,远远望去,便是纵横跨越几条街。

    但此时此刻,崔府的大门正敞开着,车马盈门,人来

    客往。起因是门下省左散骑常侍为其子求娶崔家幺女。

    那崔娘子乃是极受宠爱的幺女,提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崔家精挑细选迟迟不嫁女,都过了适婚年纪捱到今日,才看中了左散骑常侍家的嫡长子宋珥。

    两家纳其采择之礼,问名过后又合完了八字,八字相合,两家长辈便一同上奏御前请求赐婚,今日早朝过后,圣旨便直接下了。

    圣旨前脚到,男方后脚便将聘礼送了过来,放眼望去,聘礼用红布盖着,有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彩缎丝绸,还有牛羊等牲口。

    一眼望不见尽头。

    &34;这聘礼好生多,看来宋家郎君很重视我们女郎。&34;

    “那可不。”

    门口闲聊的婢子笑道:“听说啊,去年庙会之上,宋郎远远见过我们女郎一面,就一见倾心了,后来一直念念不忘,只是苦于没有功名不好提亲。一直捱到今年考上了会元,这才立刻来提亲了。&34;

    “听说那宋家郎君一表人才,又是长房嫡出,其父又是从三品官,的确是个良配。”

    &34;这可是老夫人亲自敲定的婚事,怎么可能委屈我们女郎?&34;

    门口凑着一堆婢子,一边看热闹一边闲聊。

    张瑜从屋顶上飞过时,也听到了那些杂乱的交谈声,他有些愣住,顺着她们的话站在屋顶上往下看,果然看到浩浩荡荡的聘礼。

    那么多。

    那么气派。

    他第一反应没有想很多,而是在想:如果是他娶的七娘的话,他也会要这么多的聘礼。毕竟那是他喜欢的人。

    随后他就听那些人说了一番,宋郎在庙会上对崔娘子一见倾心的故事。张瑜站在凛凛的风中,回头望了一眼那马车消失的方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似乎是七娘的

    家。

    七娘,会不会是崔娘子?崔娘子是幺女,七娘也是幺女。

    有些想法是后知后觉的,尤其是出现得太突然的时候,人就会一时懵住,张瑜也是,他那一瞬间当真是有些发懵,没有难过,没有愤怒,只有茫然。

    他并不相信这种话本子上才有的荒谬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回去找了兄长。

    张瑾并没有亲

    自去送女帝,毕竟他和她之间也要避嫌,姜青姝离开之后,他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下面送上来的文书。

    书房的门就这么被直接撞开了。

    “阿兄。”张瑜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直接就问:“你今日把七娘送回家,是因为她要成婚了吗?&34;

    目的达成了。

    他这弟弟,果然这样以为了。

    张瑾曾在朝中做过无数次恶人,手染鲜血亦毫不动摇,但他其实并不喜欢做弟弟眼里的恶人。他平静地说:“你既已跟去,便不必问我。”

    “七娘事先没跟我说过。”

    “你如此纠缠,她怎么忍心与你说?”

    “可是……&34;张瑜喉咙一哽,望着兄长冰冷的侧颜,突然说:“可是,你要是早些答应帮我提亲,她也可以是我的。&34;

    今日才下的圣旨。

    如果早一天呢?是不是七娘也可以是他的?张瑾握着文书的手骤然扣紧,他冷声说:“阿奚!不过是一女子而已,你何必如此。”

    张瑜的眼尾有些泛红,双手攥得死紧,却倔强道:“阿兄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你不喜欢她,如果你也喜欢一个人,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34;

    张瑾:&34;……&34;

    张瑾确实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也无法理解向来听话的弟弟,怎么就总是这件事上这么固执。这或许与他的童年有关。

    幼时无依无靠,出生后母亲便病逝,在打压下姑且活到了四五岁,免了奴籍,尚没和兄长过几年安生日子,便在九岁那年被强行送走。

    后来十年,都是他一个人长大的。

    张瑜很独立,很懂事,很省心。

    刚把他送走时,负责照看他的人送信回京,在信中说,阿奚只在第一天晚上哭了一整夜,随后就再也不哭、再也不闹了。

    他很懂事,并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唯一一次失控,是他十三岁那年,他养的小兔子被人弄死了,他气得眼睛发红地拔了剑要找人拼命,还好被拦住了。

    那时他还小。

    后来,别人都以为他长大了,就忘记了。

    但是周管家给他收拾屋子时,看到那只可爱的兔子面具,就知道他没有忘。

    阿奚童年得到的温暖太少,是以那么一点暖意,他都会一直记得。

    可是。

    没有人教过他,如今又应该怎么办?

    张瑜怔怔地站在书房里,张瑾坐得端直,没有看他,但神色也冷得可怕。

    兄弟二人都没有说话。

    这是张瑜第一次对兄长说话的语气这么激烈冲动,他又是难过愤怒,又是懊悔沮丧,望着张瑾冰冷的侧颜,双手被攥到快失去知觉。

    许久之后,他睫毛落了落,低声说:“是我太激动,我不怪阿兄,从小到大,阿兄都是为了我好,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只是……我已经长大了。&34;

    “我可以决定一件事,不管什么后果,都是我自己选的。”

    可是小兔子死了就死了。

    他无法复活一只兔子,同样的,如果失去七娘,他以后总有一天也会好起来的,可是他还是会一直记得,记一辈子。

    张瑾听到他这么说,唇抿得更紧,面容笼上一层寒意,犹如冰雕。

    兄长向来都这么冷漠,张瑜也不指望他会说什么,他说:“弟先告退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当天晚上,张瑜没有用晚膳。

    是张瑾一个人在吃饭。

    他也没有吃几口,便搁下玉箸,平静地吩咐管家:“让厨房备些菜,用炉子一直热着,免得他夜里饿。&34;

    管家叹息:&34;郎主这么关心小郎君,小郎君应该会明白的。&34;

    张瑾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而是反问:“你觉得我残忍么?”

    管家一怔。

    他同小郎君一样,只以为那女子是崔娘子,斟酌道:“其实……小人以为,若小郎君真那么喜欢,那女子也未必娶不得,但郎主如此决定,自有郎主自己的考量。&34;

    “那便是残忍了。”

    管家无言。

    张瑾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亲手杀过贩夫走卒、杀过卑贱蝼蚁、也杀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任宰辅,

    罪孽深重,或许活该孤寂一生。&34;

    或许不该让阿奚回京。

    到底是留了那么一点念想,还想见一见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才让他回来,可是身居此位精于权谋,总会不经意流露出残忍狠绝的一面,已经不适合再跟这种干净纯粹的少年相处了。

    张瑾自嘲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去。

    寒风料峭。日光下落,黑云层层攒动,将天色压得晦暗阴沉,无端令人心悸。

    姜青姝入崔府,私见沐阳郡公杜如衾,与之聊了片刻。

    有公主府的事在前,又有长宁公主事先说服、今日早朝之上的巧妙配合,杜如衾对这位并不熟悉的少年天子已经极为改观,早早听闻她要微服私访亲自来崔府,已经准备好迎接。

    今日圣旨下来,崔家接旨之后就在忙着收聘礼订婚之事,人多繁杂,女帝寻这个时候过来,也不易被人发觉。

    杜如衾一看见女帝,就跪了下来,深深地行了大礼。

    姜青姝倒也未曾阻拦。她安静地站着,注视着杜如衾。

    趁着杜如衾行礼,她认真地查看了一下她的属性面板。

    【姓名:杜如衾,身份:沐阳郡公,户部尚书崔令之之母】

    【年龄:73】

    【武力:6】

    【政略:87】

    【军事:54】

    【野心:37】

    【声望:91】

    【影响力:5231】

    【忠诚:72】

    【特质:无】

    忠诚有72。

    果然很好。

    姜青姝记得,一开始杜如衾的影响力也是略高于她的,毕竟她开局影响力只有五千二。

    但在培养提拔几个亲信、拉拢一波人心、打压了谢党之后,姜青姝的声望和影响力持续上涨,如今她的声望已经有72,影响力已经破六千五了。

    反观其他人,谢太傅的影响力断断续续减了一千,谢安韫的影响力更是直接减了一千五,已经快被她追上了。

    谋逆案她杀了不少人,一部分主犯抄家灭族,虽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虾米,还没搞到什么大鱼,但国库也增加了十万两。

    加上监门卫换了,裴朔在刑部越发如鱼得水,稳定度和效率也上涨了。

    局势可观。

    当初,杜如衾的开局忠诚仅有30上下,现在已变成了72,说明姜青姝拉拢她的方式用的很对。

    在杜如衾行完叩拜大礼之后,姜青姝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卿年事已高,日后不必行此大礼。

    杜如衾道:“礼不可废,陛下是天子,身系天命,臣行此大礼无可厚非。”

    话虽如此,眼前的小皇帝却依然稳稳地扶着她,并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杜如衾无法推拒,只好顺着陛下的力道坐了下来。

    方才是君臣,现在则是长者与晚辈。

    杜如衾侍奉三代帝王,当得起刚刚践祚的小皇帝如此礼遇。

    姜青姝扶着年迈的郡公坐好,才在她对面落座,缓慢道:“朕今日来见杜卿,是想要与卿聊一聊近日民间选拔女官之事,卿在朝中德高望重,于诸事经验颇丰,朕有意将此事交由卿全权主持。&34;

    杜如衾面色肃然,“陛下请说。”

    姜青姝便将自己的想法—一说了,她经验有限,想法也不成熟,大多见解囿于表面,这方面的确不如杜如衾这样的老臣有高瞻远瞩,杜如衾安静地听她说完,也提出一些疑问。

    一道政令的推行,要考虑很多方面,比如说伦理、宗亲、民心,还有这中间的官员是否有利可图,若有利可图,是否会在其中牟利?如果无利可图,又如何让他们尽心竭力做事?最后招纳的人又如何保证是完全清白的?

    二人足足畅聊了一个时辰。

    张府的人负责将女帝送至崔府,前来崔府的接应的人则是薛兆。很快,外间传来通传声,声称薛将军造访,姜青姝便起身,以师礼一拜,“朕明白了,多谢卿指点,此事便全权交由杜卿,其间若有难处,卿可直接入宫见朕。&34;

    杜如衾没想到小皇帝如此谦逊诚恳,慌忙弯腰还礼,郑重道:“陛下放心,臣会好好完成这件事

    姜青姝微微一笑,杜如衾连忙又起身走在前面,为女帝带路。

    外间那些吵吵嚷嚷送聘礼的人已经离去,崔府上下已回归寂静,但从来往的仆人脸上也能看出显而易见的喜色,姜青姝笑问:&34;不知婚期定在何时?&34;

    /杜如衾道:&34;幺娘年岁不小,两家都无意拖延,如无意外,婚期便定在下月初九。&34;

    &34;也好。&34;她沉吟道:“朕若有空,也当亲自登门祝贺,沾沾喜气。”

    杜如衾连忙道:“若圣驾得以光临,乃是幺娘之幸,臣必携崔府上下随时恭候。”

    二人说着,穿过拱门,来到水榭楼台边。

    不远处,薛兆正临湖而立,他身材高大壮硕、周身带着格格不入的杀气,令周围崔府仆从莫敢靠近,尤为扎眼。

    见女帝与郡公漫步而来,他上前拱手一礼,“陛下。”

    随后,他附耳靠近姜青姝,极快地说了句什么。

    姜青姝目光微闪,不动声色,转身与杜如衾告别,然后上了薛兆的车驾。

    其实薛兆与女帝不算一路的。

    先前他们的关系还比较恶劣,但打从女帝出入张府之后,薛兆便不可避免地被拉下水,成了接送女帝出入宫闱的工具人。

    但,今日之后,若阿奚那边能断干净,她和张瑾又会回归之前的疏离。

    而薛兆,自然又要开始盯着她。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不影响姜青姝今日利用他办事。不是对付张党,又是女帝要求,薛兆到底身为臣子,就算对女帝不那么恭敬,也不好拒绝。

    ——她让薛兆去留意谢府。

    她想得到神医娄平。

    神医现在还在谢安韫手中,先前她利用谢钊与谢安韫的恶劣关系,故意让谢钊知道谢安韫手中有神医,谢钊一心立功,自然暗中派人去跟踪陆方。

    就在方才,已经有了进展。

    谢安韫受杖伤得过重,已经昏迷多日,陆方要请神医来为谢安韫诊治,谢钊的人就跟踪其后。但陆方早有准备。

    谢钊被反将了一军。

    就算谢安韫只剩下一口气,以这个人的心思城府,谢钊也不是谢安韫的对手,陆方直接引蛇出洞,谢钊自以为夺得了神医,沾沾自喜地去见,却发现神医不翼而飞。

    只有谢安韫坐在那院子里。

    满园枯枝败叶、芳草寥落,四周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之感。

    他安然坐着,拢着宽大的衫袍,平时被束起的乌发完全披散下来,挡

    住眉宇间几分凌厉戾气,俊美无俦的脸被落下的乌发衬得更没有一丝血色,却也因为过于惨白,而显得不像活人。

    ……像是吃人的恶鬼。

    谢钊大骇,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34;你你你……你不是还在昏迷吗?&34;

    谢安韫冷冷说:“是啊,我还在‘昏迷’ ,如果堂兄现在死了,想来没有人能怀疑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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