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这大皇子做什么能这般有钱啊?”大胡子挠挠头,不解地问。
白瘦男子一脸高深地说:“我是不知他做了什么,但你们有注意到吗?他成日与那些户部,兵部的官员应酬往来,这两部不都是咱们大齐最富的地方吗?还有那白家,若是没有大皇子从中斡旋他们哪能坐稳这个皇商的位置,你们不会真当白昭仪有那么大的本事吧?”
说道白家,那大胡子心里就老大不痛快:“这白家可真是厉害,这些年漕运、钱庄、盐铁,什么赚钱搞什么,势力大得不行。前段时间我那漕帮的兄弟还因为漕运航线被他们家下人揍了一顿,到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这白家这么横吗?对了,上次让你帮我查的白家的铁矿之事查得如何了?”苏成故作惊讶,还用手肘拱了拱一旁的大胡子。
大胡子还未回答,白瘦男子却惊讶道:“白家怎么会有铁矿?咱大齐盐铁的开采都是归朝廷所有,普通商贾只能通过朝廷下发的牌照获得一定量的买卖之权。要知道擅采铁矿可是要砍头抄家的啊。”
苏成看了看周围,凑近一些小声道:“这不是之前阿二跟我说他们镖局几年前替白家押镖,发现那些箱子里都是生铁。那白家要是没有矿,哪有办法能搞来这么多生铁。”
大胡子也压着声音道:“阿成你小子还真是灵敏,我的人还真查到些眉目。白家在衮州有大片的山地,对外说是用作果林或者种些花木,但只要靠近一些就会发现那边守卫严密,外人根本进不去。我的人就在外围蹲守了半月有余,发现那边的山谷里大约每七日就会运出一批包裹严密的东西,然后再运进去一些生活物资。看着样子不就像在开采铁矿嘛。”
苏成摸了摸下巴,沉思起来:衮州......那边的冶铁技艺倒极是有名,也是盛产铁矿的地方,果然这个白家在私开铁矿。那这事是否也与大皇子有关呢?
见苏成发愣,大胡子拍了他一下,说道:“想什么呢?我发现你小子最近老在查白家的事,那白家可不是好惹的,你还是当心点。”
苏成点点头,又说了些其他事将话题岔了过去。酒足饭饱,苏成付了账,又送了两人一些明州送来的西洋玩意儿。大胡子还没尽兴,提议到烟花之地再去玩玩。恰巧这时娅茹找了过来,见苏成在这与人喝酒聊天就气不打一处来,揪着他的耳朵把他给提溜走了,惹得大胡子和白瘦男人在后头笑话了半天。
几人嬉闹着出了酒馆,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刚刚在酒馆里,身边一直坐着几个身板笔直,面色冷肃的男人。等他们在酒馆门口分开时,这些男人也迅速四散开来悄悄地尾随了上去。
大皇子府,书房中。
赵弼坐在书桌后头,脸色阴沉。下头站着白家家主白明甫和户部尚书季大人,两人小心地瞧着他的脸色,心中满是不安。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废物吗?让你们想办法把那姓温的做掉,怎么好好的让他给跑了?”赵弼看着手中从洪州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书信,气就不打一处来。
白明甫和季大人对视了一眼,不情不愿说道:“回殿下,我们得了命令就命人快马加鞭去了洪州,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人被,人被三皇子的人给带走了,我们也没法去三皇子那要人啊!”
赵弼将手中的信往桌上一拍,怒道:“这个老三,表面上闷声不吭,其实一肚子坏水,蛰伏了这么些年,看来狐狸尾巴终是要露出来了。他拿了人又能如何,他若敢去父皇那告我,自己怕是也会被父皇所疑。”
“不过,上次你说那温庭君被抓前有一封信通过梁家商队送到了京师,看来这梁家也不简单啊。”赵弼眯了眯眼睛,眼中的危险之意一闪而过。
季大人看了看大皇子的脸色,小心地说道:“上次我们的人在路上一击不中,后面就怕他们有了防备。如今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手中到底有些什么,若是轻举妄动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赵弼睨了季大人一眼,有些瞧不上他那小气巴巴的样子,不屑地说:“季大人真是越老胆子越小了,当年设计那个姓言的总兵时眼睛可是眨都不眨啊,现在遇到一个小小的商户女怎的反倒前怕狼后怕虎的。”
季大人听到大皇子冷不丁地提到当年明州之事,心中一颤,忙抬眼瞟向一旁的白明甫,见他状若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盯着桌上的摆件发呆,只得心虚道:“大皇子,那时与现在不同嘛。这梁家想必是对当年苏文青的死有所怀疑,不过就派了两个女娃过来着实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白明甫虽然没参与杀害苏文青一家,但也是知道内情的,自从知道苏宁筠是苏文青之女后他也有意让自家夫人多去接触她们,所以对这两姐妹多少有些印象。
他沉声道:“我瞧着那个姓梁的丫头来历怕没那么简单,不然就凭着苏家大小姐一介深闺妇人哪里会有那般大的本事。”
赵弼本也不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道:“怪不得上次你说要去试探一下这个梁幼筠。对了,你的人不是去扬州查她底细了吗?可有消息了?”
白明甫拱拱手说道:“回大皇子,还没,不过估摸着也就这三五日也该有消息了。”
赵弼点点头,眼中迸射出一些狠厉:“今日找你们来,便是提醒你们警醒着点,因着夔州叛乱,父皇对我颇有怨言。若是让他知道我们当年做的那些事,后果你们都是知道的。早些摸清楚这个梁家到底知道多少,实在不行就按照以前那般......”说到这,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明甫心里哆嗦了一下,这个大皇子愈发疯狂了,这般下去总觉得早晚要出事,可是白家已经上了他这条船,怕是难以独善其身了。
又交代了他们几句,赵弼便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发他们下去。这些日子事事不顺,早使得他心烦意乱,不由得瘫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