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刘虞要来幽州了,汉庭分置三州州牧,咱幽州正是其中之一,这番动作针对的显然就是咱们。”
渔阳官署,许辰正在书写着东西,听闻田石头汇报近来一些重要情报。
听到刘虞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手就顿住了。
田石头作为亲兵队长,时刻与许辰相随,如今二人自是熟悉和默契,一看这个情况就明白过来,教主对这个刘虞很关注。
“据我们情报所设立的人物档案,这个刘虞是個很特殊的人物,其人乃汉室宗亲,曾任幽州刺史,也曾于外地多有履历,所任地方皆是大治。
此人颇具仁义、重视民生,也擅于交往,不论是在百姓还是士族的声望都十分正面,便是乌桓鲜卑这些胡人,也多与他建有良好关系。
虽然他担任幽州刺史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但我渔阳右北平的百姓,也还都记得他的名字,颇为感念此人。”
听完田石头的汇报,许辰的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
看来自己虽然宰了张纯丘力居,但是历史依然按照自己的惯性开始发展,最终刘虞这家伙还是来了幽州,只是这对自己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原本刘虞上任,是要平息张纯乌桓叛乱之事才对,如今虽然没了张纯乌桓,但自己这个黄巾只怕更让朝廷觉得担忧,这该来的也还是来了。
相比于公孙瓒,许辰更觉得刘虞此人更令自己头疼。
刘虞是个什么人,广有仁义名声,又擅于交际的汉室宗亲与当世名士,相比较之下公孙瓒只不过是个比较能打的莽夫而已。
然而莽夫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刘虞这种声望巨大又能团结力量的存在。
他只需要略微动嘴,就可以让丘力居苏仆延等人直接归顺,让张纯张举狼狈逃亡塞外,结束幽州多年的动荡。
“往后,我黄巾恐怕再难复这两年的安定了。”
许辰神色有些凝重,他可以想象得到,刘虞来了之后黄巾被针对孤立的局面,那时候就不再是日常和乌桓公孙瓒过家家的小场面了。
很多事情是公孙瓒做不到的,但刘虞却可以做到,而这必定会让黄巾的压力陡增。
田石头虽然也觉得刘虞是个厉害的人物,但却没法意识到这种刘虞强大声望和号召力的恐怖。
“我教潜心发展两年,治下百姓安定生产,不仅百姓家家存有余粮,便是官署府库积累的钱粮亦是无数,年产钢铁四五十万斤,已经配备有万套兵甲。
便是辽西经过两年的治理,如今也完全安定下来,今有骑兵五千余数,便是与苏仆延步乌桓突骑正面交锋也不落下风。
不论民生还是军事,我教都已经步入正轨,难道他一个刘虞就能抹平咱们这么多东西?”
许辰看过去,田石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这让他有些好笑。
不过也正如田石头所言,如今的黄巾的确不可同日而语了,不仅手里有钱,军事能力也在快速膨胀。
两年来与苏仆延和公孙瓒大大小小打了许多战役,都没怎么吃过亏,至少黄巾现有的三郡地方,基本都维持着安定。
把战争和祸乱隔绝在外部,百姓才能安心生产,黄巾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税入,钢铁才能不断生产。
得益于冶炼技术的革新,黄巾不必再如时代一样铸造低劣的生熟铁,也不必反复折叠锻打半天才能得到一块十来斤重的百炼钢。
炉温的提高和灌钢法,让黄巾的钢铁产量超越了时代数个量级,可以源源不断获取相对高品质的钢铁,产量高了那么铁制品成本对黄巾来说就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这帮助黄巾完成了装备的积累,也实现了治下各类农具的更新。
技术革新不必推动到现代那种地步,只要领先当前时代一定程度,都可以带来巨大的效应,而冶炼技术作为关键更是如此。
如今黄巾治下已经开始大面积普及铁质农具,还有统一规划的耕牛犁具辅助生产,农民耕耘田地效率更高,可以拿出更多的精力精耕细作,产量肉眼可见的开始变高起来。
军事强大治下稳定,农业条件也愈发优异起来,黄巾这两年也就自然的开始不断向外吸收百姓,再加上有五行山的黄巾陆续迁入,黄巾的人口也渐渐充实。
如今的黄巾实力确实已经开始急剧膨胀,这并不能说田石头目中无人,基本上每一个黄巾都有这种感受。
“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自然谈不上惧怕,但刘虞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却也是可以预见的,总之此人来了幽州之后,你要盯住此人,本座再与他斗法便是。”
许辰沉吟片刻,也就继续开始手头的事情,刘虞值得自己关注,但也不必大惊小怪。
而这时候,田石头也开始汇报另外的事情了,只不过此事却不是幽州的事情了。
“五行山里却有了新的情况,据张帅传回来的消息所说,那五行山黑山军张燕如今却是背叛了黄巾大业,竟是往朝廷派遣了使者要向皇帝老儿请降!”
说到这里,田石头语气便带着几分气愤,毕竟背叛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这种上赶着去给朝廷当犬的家伙,根本不配做我黄巾!”
而且,更让他不爽的是,那家伙宁愿投降朝廷,也不愿意加入自然教!
虽然如今的自然教是改造之后的黄巾,但就算不能接受这一点,大家同属黄巾都是兄弟教派,怎么也比朝廷亲近吧。
张燕作为黑山军首领,却是一头奔向了朝廷,这实在让田石头难以接受。
许辰还没写两个字,听到此事便又停了下来。
“白骑这两年在五行山宣扬教义发展徒众,如今已然有所成果,整个五行山除了张燕的黑山军,便是白骑领导的我教支部最为壮大了,张燕若是投了朝廷,恐怕压力全都会去到白骑头上,此事不妙啊。”
接连两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许辰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两年张白骑回去五行山,一边宣扬教义往幽州转移人口,一边不断地收服其他大小势力,如今已经发展壮大成为五行山北部的最大一股力量。
自然教由此便在幽州之外,有一股巨大的分支力量。
五行山上各个大小头目分散的局面本就不会是常态,随着时间发展自发的就会慢慢集中,没有张白骑的话,张燕也会统合这些力量组成黑山军,如今只不过是多了张白骑这么个变数而已。
如今张白骑占据五行山北部,而黑山军占据南部,双方关系本就微妙紧张,张燕投降朝廷之后,那立场更是分明。
“本座现在书信一封,你遣人送给张帅,他若是觉得五行山还能周旋下去,那就尝试继续发展,若是局势真的十分不利的话,那干脆就带着人来幽州,我们三郡之地安置个十多万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是,教主写好了,属下立刻安排。”
许辰吩咐一句之后,当即就提笔开始写起来,内容不多,也没有对张白骑指手画脚,他相信张白骑亲身所处一定比自己更明白局势,该怎么做不必自己多说。
幽州和五行山有距离相隔,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作为张白骑的铺一条后路了。
写好信交给了田石头,两人又是一番言语,倒是没有更多特殊的情报了,无外乎就是公孙瓒的官兵动向还有辽东的动静。
田石头告退之时,许辰便让他唤来王当,而不多久王当也就应邀而至。
两年过去,王当肉眼可见的变得福态起来。
相对安逸的局势,便是容易让人长出肥肉来,而且作为全军主帅,即便有战争也不再需要他亲自上阵,平日他多是担任指挥和练兵的事情,这更是让他闲的发慌。
向着许辰拱手见礼之后,他便慢悠悠坐下,看了一眼许辰,就百无聊赖的嘀咕起来。
“我说教主啊,这两年俺这身骨头都松了,每天就是跟苏仆延和公孙瓒小打小闹,这有什么意思,我看咱们两年来已经积攒不少实力了,是不是该有点大动作了?”
许辰闻言便是一笑,这种话他都要听麻了,这一年多王当每次见自己必有这样的戏码。
两年多的休养生息实则很有必要,黄巾毕竟是军事治理制度,每一次军事行动都是巨大的花费,虽然军队的军饷装备这些东西都是黄巾府库支出,但这些钱粮都是来自于百姓的税钱和产业所得。
这些钱不用来打仗的话,那就可以投入到民生之中,不仅百姓的日子可以好过一些,也更有利于黄巾的长远发展。
要发展农业,就要兴修水渠水车这样的工程,为了货物转运,也要修桥补路。
想要更多的物产,那就要设立更多的铁场煤场盐场玻璃厂陶瓷厂,更要招纳更多的工人,而这也是需要黄巾花钱投入的东西。
休养声息两年,黄巾虽然停下了扩张的脚步,但换来的是治下各类产业的设立发展,是粮食收成的增加,是百姓越来越多的余粮,还有黄巾越来越多的装备。
不过现在,也终于是到了要往外动作的时候了。
“今后幽州恐怕难得平静,黄巾的压力也会变大,本座打算在最近东取辽东,攻打苏仆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