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我们到了!”
漫长的一个多月之后,走过遥远的行程,扶余王尉仇台和高丽王伯固只感觉车队缓慢停下,随后就听到车外响起臣子的提醒声。
当这道声音传来,他们都是松了口气,事实上即便他们乘坐王驾,这样的远行也是十分辛苦的事情,所谓舟车劳顿便是如此也。
随着车架的门帘被拉开,他们各自走下马车,往前看去,便是一座巨大的城池摆在他们眼前。
实际上,蓟县虽然也算是渔阳数一数二的城池,但毕竟地处幽州这样的荒凉之地,和中原内部的大城根本没法比。
若是拉去和洛阳长安城比较,那更是显得寒酸,有点见识的士人,都不会觉得蓟县很大。
但是尉仇台和伯固虽然各自是国主,却并未踏足过大汉的土地,说到底也只是域外小国的见识而已,对他们来说,蓟县这样的城池,已经是超乎他们想象的大了。
蓟县显然提前就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此时城门口下方,已经开辟出一条空出的道路,两侧皆有黄巾军士守备,外围的百姓则是好奇的围观,他们都知道今天要来的,是域外的两个国主。
尉仇台伯固两人还看到两侧有鼓乐奏响,一时气氛颇为热烈。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放松的点了点头,玄夏这番排场算是诚意满满,他们也就意会到这次来该是好事。
其实身为国主远赴他处很有风险,谁也难保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若不是此前玄夏与两国的缔约合作一直都十分愉快友好,而且有过一次顺利的三人会面,他们还真不太敢答应来到这里。
虽然如此,来的路上他们也还是颇为担心的,如今看来这番场面,才算是真正放心下来。
两人正在感叹,便见到前方一行官员迎接上前,正是以陆平为首的一票官员前来迎接,就见陆平行礼与他们一阵寒暄表示欢迎,就一路带着他们入城而去。
入城之后,两人一边与陆平谈笑风生,一边在观察着这个名曰玄夏的新兴国家的都城。
很快,他们就感受到蓟县不同寻常的繁华,虽然此时干道已经被黄巾隔绝出来,但一路走去莫不是各类商铺民居,可以明显看到商铺之中各类商品之丰富,难以想象的是,走了许久也不见街市尽头。
在高丽和扶余的城池里,市只不过是一小块区域,以供百姓商人在其中交易,如这般规模的街市,还是他们头一次见。
虽然现在因为自己的到访,这里的商业活动都暂停下来,但他们可以想象平时这里该多么繁茂。
繁茂只是表现,实际上背后意味着的物产丰富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这也是他们两人为之羡慕的事情,即便是大汉的边缘之地,这里的物产财富依然是域外小国难以比拟的,相比较之下,不论扶余还是高句丽,都只不过是贫瘠的蛮荒之地而已。
一路前行,不多久便到了蓟县的官署,两人步入其中之后,就看到许辰已经等候多时。
再见许辰,依然还是曾经那年少风华的模样,只是曾经的黄巾教主,如今已经开创事业建立国度,成为一国之相,执掌一方社稷。
虽然来之前早就知道玄夏的不同,但面对许辰称呼国相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别扭。
这没有君主的国度,实在是奇异,若是正常来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应该是什么国相,而应该是皇帝或者国王才对。
但即便许辰如今是国相,他们两人也心中有数,这個国相和自己国王的地位是对等的,国王国相都只是头衔,许辰这个国相是国家实际的执掌者,那也就代替了国王的部分职能。
甚至于,以玄夏的实力,尉仇台和伯固都要低下一头才对。
“得贵国相邀,吾得以领略到燕赵之地的风华,这实在是吾的荣幸。”伯固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抓住许辰的手之后便如是说道。
尉仇台同是如此动作,亦道:“时隔许久再见,国相依然如此前一般英姿勃发,玄夏新立之国,又有国相如此年轻之主,只怕未来不可计量!”
许辰开怀大笑,一边邀两人入正堂,一边道:“玄夏能有今日局面,也不少扶余高句丽的帮助,若非你我三国联军稳定后方,何来眼下安稳富足之景象。”
进入正堂之后,里面已经摆满了酒水果食,丰盛但不奢靡,精致富有诚意。
以国家相处而言,其实在官署接待稍显寒酸了些,不过玄夏没有王宫,虽然现在朝廷已经打算修建政事院,但还需要时日才能完成,便也只能如此委屈一下。
招待两人各自入座后,许辰先是与他们具备共饮,随后才道:“扶余高句丽乃黄巾友国,如今我黄巾成立玄夏,自是要邀请宾客以作庆祝,两位便是我玄夏如今最好的客人。”
尉仇台和伯固两人闻言,都是有些受宠若惊。
玄夏虽然只是占据大汉的边隅之地,但在他们眼里,就是实实在在的庞然大物,许辰能如此态度对待,实际上是他们极大的荣幸。
当然,他们却也不是什么天真的人,这样的态度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些特殊的要求。
他们也不由猜测起此行过来,玄夏究竟是要做什么事情,观阅演武固然是耀武扬威,但耀武扬威只是手段,却不知道玄夏要达成什么目的。
随着与许辰一阵的推杯换盏,两人也适时转换话题,试探起许辰的口风来。
“吾等自是愿意与玄夏永结同好之国,只是如此受邀看重,吾等虽心中感动,却不知如何方能表现诚意以示祝贺。”
伯固饮下一杯之后,沉吟一番便是如此说道。
而尉仇台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竖起耳朵,想要知道玄夏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想要什么好处。
然而许辰只是摇摇头,却并未急着作答,而是笑道:“两位能来便是最大的心意,今日宴会你我只做谈笑,不说其他,待明日我玄夏战士演武之后,本座再与二位详谈正事。”
听闻此言,伯固和尉仇台相视一眼,便也只能作罢,但这也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他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为什么要在演武之后谈事情,自然是玄夏想着演武好恐吓一番,事情也就好谈了,只是这样未免让他们有些不愉。
既然如此,他们倒也不急了,还真想看看玄夏能有什么把戏。
他们知道玄夏很强,毕竟曾经亲眼见过玄夏作战,不论是火药的威力,还是军队的战斗力,那都是他们叹为观止的地步,但正因为知道和见识过,所以他们更难被吓到了。
既然玄夏执意要耀武扬威,那就看看究竟能有多么厉害。
玄夏招待两人的热情固然让他们感动,但是双方背地里的较劲那也没有丝毫放松。
至少尉仇台和伯固各自都打定了主意,如果玄夏要求太过分的事情,那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就算明天的演武再厉害,那也不行。
他们如何不懂,现在越是热情,后面就越是要命。
一场酒宴,几人明面上推杯换盏气氛高涨,却也不影响他们心里头各怀鬼胎,随着时间过去酒宴散去,便有吏员引领伯固尉仇台两人各自下榻休息。
许辰却依然留在堂中,随着宴席陆续撤下,这里焕然一新。
沮授悄然出现在许辰一侧,随后把一本东西呈在许辰面前:“属下已经把所有条文做了最后的修订,主公审阅无误之后,明日便可依此而定,只要此事商定,我玄夏或许可定塞外数十年之安定!”
许辰闻言,笑了笑:“他们会答应的,这对他们不是坏事。”
犹豫一下之后,他再度意味深长补上一句:“至少暂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