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淅沥沥的雨声无法掩盖残酷暴虐的战场气氛,四处都是震天的喊杀之声,雨水从天上落下尚是透明,但跌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染成血红。
吴蜀联军与玄夏水军战船一经接触,便是最高强度的激战。
或许是上次对战给吴蜀联军带去的教训,他们尽可能把步兵所属为数不多的盔甲装备调去船上,毕竟此战前线正在水战,尽可能缓解最前线的战斗压力才是合理的安排。
不得不说,这的确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吴蜀水兵在面对盔甲齐备的黄巾水兵时候,终于不必如此前那般被动了,一经打起来便更显的从容许多。
但是,黄巾水师这边同样不是吃素的,上次一战让黄巾吃到了不少的苦头,仅仅几天的时间,他们进行大量的战后总结和特训,如今水面战斗技巧也提升不少,依然还能和吴蜀水师打个五五分的局面。
只是,面对吴蜀水师的重防,仅仅只是维持均势并不解渴。
一两里宽的水道上,最前方便是近百艘船只拥堵在一起,双方针尖对麦芒全力碰撞,而比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玄夏顺应风势,在战船撞击之中终于不落下风了。
黄巾船队之中,以幽州号为首的十几艘巨船猛然冲撞过去,庞然大物在风势的推动之下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吴蜀水师诸多战船避让不及,立刻就被撞的七零八落,小船多数直接倾覆,中型船虽然只是剧烈晃荡,但船体的破坏却也避免不了。
当然,吴蜀水师的大船虽然逊于玄夏,却也同样在战场上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双方相互对冲,玄夏这里的中小船只也不好受。
场面混乱不堪,在这样规模的水战之下,恢弘伟岸的长江也开始显得渺小狭窄起来。
在吴蜀水师的中心地带,周瑜站在大船高处观察局面,不由得心惊起来。
他自然看的出来,黄巾一上来便是用尽全力,丝毫没有留手和退路的打算。
这样的打法,显然是不合逻辑的。
两军作战,不论是陆战还是水战,除非占据绝对的优势的情况下,将领才会考虑全军出击一波推平地方这种奔放的战术。
只要双方实力相对均势,那么大家无不是慢慢的试探和布局,去寻找敌军的破绽并且遮掩自身的弱点,在这样的拉扯之中找到胜负的关键从而决定战争的走向。
均势尚且如此,弱势更不用说了
“黄巾疯了吗,他们这么打,一旦这次失败了,就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虽然,黄巾这种做派这对吴蜀联军是好事,但是周瑜却莫名的紧张起来,正因为他知道黄巾的强大,也知道许辰的厉害,才更加对这种反常而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黄巾不合常理的做法,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站在周瑜一旁的鲁肃,一样是皱起眉来,周瑜能注意到的反常,鲁肃一样可以,他也觉得这是不该出现的局面,也同样觉得反常。
沉默的观察了好一会儿局势,鲁肃才跟着出声。
“黄巾不可能不知道强弱,如今两军实力看似相当,但我军规模更大,他们追求速战只会速败,就算是再狂妄的家伙,也不会把所有希望倾注于乱中取胜以弱胜强,我想他们必定有什么我等不知的图谋。”
鲁肃的判断,完全符合周瑜的想法,虽然此刻战局混乱,但这不会影响周瑜冷静的头脑。
唯一能给黄巾这种反常行为解释的,就只能是黄巾寄希望于在拼死一战中制造混乱,以局部的胜利去带动整个战场的走向,然后实现以弱胜强的壮举。
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只是这样的计划实在是太狂妄了。
周瑜面色渐冷,除非黄巾把自己不当人,才会狂妄到这种地步。
难道黄巾以为,自己会给他们留这种机会吗,如果他们真是这么想的,那自己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轻视我周瑜,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管他们在图谋什么,妄图强力突破那也只是自寻死路而已,既然他们要寻求决战,那就满足他们!”
周瑜声音清冷,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计:“后方船队尽数前压,前军战船但有松懈,后方就立即补上,不可给黄巾水师一丝一毫突进之机,他们要以力破阵,我军更要以力拒敌,待时间一久,他们这种攻势迟早要后继乏力,届时就是我军全面反攻的机会了!”
说罢,他再度看向身边的小兵:“你立即往蜀汉水师传信,告知关羽务必配合我军行动,一旦我军反攻,他们也需出动!”
小兵连忙称是,便匆匆退下,去寻蜀汉水师传信。
待小兵去后,周瑜又叫来其他小兵,往自己部下各自传下军令,这些命令将约束和指导前线船队的应对行动。
在吴军水师之中,同样也有一套传达讯息的旗令,虽然不能让整个水师都如臂指使,却也能有效调度。
果然不久之后,吴蜀后方水师船队便有所响应,原本处于备战后置的诸多水师,慢慢就往前线靠近,虽然这样会让前方战线更加拥挤,但在眼下这样高强度的战争节奏中,却可以更加及时应对一切变故。
以牺牲战线灵活性带来的,是更加稳固的前线封锁,一层层的战船前后铺开,就如一堵堵的厚墙横亘在前,完全不给黄巾保留一丝丝的缝隙。
做好一切安排,周瑜心中也安定不少,虽然他也不知道黄巾打的什么主意,但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气。
把双方的实力在脑海里细数一遍,把所有可能的情况全都预想了一遍,他想不到黄巾能有什么办法突破过去。
只是,他心里依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
或许是因为对黄巾的心理阴影,或许是因为对许辰的足够重视,他还是向一边的鲁肃也征求了一下想法:“子敬以为,黄巾还有什么招数可以逆转吗?”
鲁肃闻言,沉声思索了许久,最终也是摇了摇头:“我想不到他们还能有如何招数了,除非,他们真能有什么超出认知之外的东西,若真是如此的话,便是最后逆天行事,我也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