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还是有些本事的,没想到到了今天,他还能激发士兵士气,敌军进攻的力度比本座想象的更大.”
许辰都没有放下望远镜,便对前线战事发出了看法。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从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担心,因为吴蜀大军的攻势虽然还算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远远没有达到能让黄巾吃力的地步。
毕竟占据营寨的地利,这本身就可以无限缩小双方兵力上的优劣,本就战力卓越的黄巾在这种情况下对抗敌军简直是手到擒来。
一旁的沮授也是一样在观察局势,闻言便呵呵笑了起来:“周瑜的确是世无二出的英杰,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也无从作为,要说英雄,放眼天下没有人比主公更能算是英雄了,今日周瑜败在此地,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许辰这才转过头看了沮授一眼,他发现随着玄夏大业越发接近成功,沮授似乎也越来越喜欢拍自己马屁了。
略微思索了片刻,许辰又觉得还不仅仅只是沮授如此,王当陆平等人也同样有这个毛病。
老实说,没人不喜欢被人称赞,即便是许辰也不能免俗,但他却也时刻保持着清醒,不会被这种虚荣所迷惑。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不论沮授王当还是陆平,其实都不是拍须溜马之辈,按理来说不应该会这样谄媚才对的,却不知为何都变成这样。
想了一会儿,许辰也想不明白,只能摇摇头继续把眼睛放回望远镜,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战场,只在心里道回头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些家伙,可不能让这种风气流行起来。
其实若是沮授知道此时许辰的疑惑,那一定会大呼冤枉。
说到底还是许辰当局者迷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威望到了什么地步,玄夏成功的脚步越是快速,他作为一手开辟这伟大事业的领袖,在别人眼里就天然会被赋予神性,就算是沮授王当陆平这样的人,也难免会不自觉的仰望他。
只要不是傻子,就可以明白玄夏现在是什么样开天辟地的伟业,不过分的说就算是把孔子叫过来,那也得给许辰拱拱手,毕竟许辰不仅提出了解放天下万民的理论思想,还成功的进行了实践,谁才更配得上圣人名号根本就是不必言说的事情。
哪怕不是喜欢奉承的人,在许辰身边也会自然而然的吹捧他,因为他们的所有吹捧都不是拍马屁,而是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这种真情流露甚至是拍马屁都拍不出来的高度。
也就是许辰自己反而没有正确的自我认识,才会觉得身边人不对劲。
这种神性就算是他想摘那也摘不掉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玄夏的功业越来越大的时候,这种神性也会随之壮大,天下人会控制不住的把他当做散发着金光的圣人看待。
当然,此时的许辰还想不到那么多,他只能看到眼前激烈的战线上残酷的搏杀。
由太史慈赵云两员猛将所率领的两队精锐士兵,在营寨之内四处出击,哪里的敌军聚集过多,他们就往哪里进攻,就这么不断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就如同高效精密的杀人机器在乐此不疲的运行着。
吴蜀士兵虽然试图反击,但是从低打高本来就是巨大的身位劣势,在冲锋的途中他们虽然奋力作战,但完全处于还不了手的状态。
今天,他们终于可以有幸见识到黄巾在占据防守位时发挥的实力了,那种压力让他们近乎窒息。
野战的黄巾已经足够恐怖了,现在在营寨打防守战的黄巾,那更是没人愿意面对的存在,吴蜀士兵也只是凭着心里最后的一点渴望硬着头皮进攻,但这种勇气还能持续多久,那就没人知道了。
当吴蜀士兵奋力冲至黄巾营寨真正的营门,等待他们的也是营地内部全副武装的刀盾手。
这时候只要他们能冲破黄巾防线,就能打入营地搅乱黄巾阵型,或许就能给此战创造机会。
但是眼前的重甲黄巾直接组成了一道钢铁长壁,让费劲力气冲到这里的吴蜀士兵们忍不住心生绝望。
还没有开打,他们就已经有种感觉,这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冲破的防御!
虽然如此,他们也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此时此刻只有铁了心往前冲一条路。
他们就这样半是绝望半是心怀侥幸的往黄巾防线撞了上去。
这个时候,才算是双方真正的短兵相接的时候了,只是吴蜀士兵和重甲黄巾拼杀的感受,几乎与鸡蛋碰石头一样的无力和绝望。
他们奋力挥动武器,即便能够击中黄巾,最终也无法杀穿黄巾的甲胄,而在这种时候一击不中,也基本等于自己的死亡了。
一朵朵血花在营门绽放,黄巾重甲兵不仅防御坚实,在反击的时候也十分具备杀伤力,缺乏兵甲的吴蜀士兵在他们面前只能用脆弱来形容。
与身后的长戟和连弩的协作攻击之下,一波波的敌人不断地倒在他们面前。
虽然黄巾也难免出现伤亡,但双方的战损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随着战势越发激烈起来,战场看起来已经不像是双方你来我往的大战,而像是单方面的屠杀,而且还是吴蜀大军自己送上去杀。
即便这样,吴蜀大军的进攻也没有丝毫减缓或者停下的意思,后方的周瑜似乎横下心要这么打到底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疯了,还是要和黄巾比拼消耗活活耗死黄巾。
只是,周瑜可以把士兵当做消耗品去争取那万分之一的奇迹,但士兵们本身却都是血肉之躯。
他们并非不会恐惧,只是被周瑜的那些诱人许诺蒙上了双眼忽略了这种恐惧。
如果战争形势还算顺利的话,或许他们能保持着还算不错的气势继续战斗。
但现在士兵们此时看到的,只有战友前赴后继的上前送死,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绝望,拼命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
于是,他们又回想起了被黄巾支配的恐惧,靠画饼激起的士气终究不够持久稳定,一旦陷入困境,死亡的恐惧就会压过一切。
他们的士气,已经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