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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小说 > 被嫡姐换亲之后 > 115 IF:双和离(15)

115 IF:双和离(15)

    一场比试,刀枪剑矛,光影四溅。打到月上梢头、将要宵禁,也不知谁输谁赢。

    饮下一杯烈酒,崔珏拱手告辞。@“崔御史何需太急。”霍元拎起酒壶,倚着长矛笑,“若迟了,住下又何妨。”

    “明日还有公事。”崔珏淡然回首,只道,“忠勇伯,有话请讲,不必遮掩。”

    霍元直起身,收敛笑意。

    忠勇伯府的校场只他二人,一切亲卫、仆从都等候在外。夜色寂静,两人言谈声音皆轻,不怕被人听见。

    又冷冷打量了崔珏几眼,霍元开口,直接质问:“崔御史今日得意,我却不得不泼个冷水:县主终究曾是你的妻妹,她虽不怕世人议论,你既心许于她,便不替她着想一分吗!”

    “我便只当,忠勇伯是以友人身份替县主担忧了。”

    崔珏回视霍元,丝毫不避:“若县主愿意,我自然能做无耻强求从前妻妹的人。”

    他平静问:“还有吗?”

    霍元深深吸气。

    他猛地灌下半壶酒,果真又问出一句:“你就不怕,你声名狼藉,再牵连到你兄嫂JJ“真有再牵连兄嫂那一日,我自会搬出崔家,自立门户。”崔珏一笑,“倒是多谢忠勇伯为我家中担忧了。”

    霍元蓦然撇开眼神。

    “告辞。”崔珏没再回头。

    从明白自己的心意起,他便有强烈的预感。他决不能错过县主。

    今日,他更已坚决:

    若真失去县主,他将遗憾、悔恨终生。

    若将来有谁能陪伴在县主身旁,当只有他。

    当只是他。

    他快马加鞭,到家时,正在二更初刻,宵禁开始。

    崔瑜正等得焦心,忍不住披衣出二门,便看见他兄弟身披月色走来,面颊坨红,眼神却清澈,竟是在笑。

    “你”他不禁问,“你被忠勇伯打傻了?

    JJl大哥。”崔珏无奈。

    他仍在笑:“大哥便以为我如此不堪吗?”

    “那你没输?”崔瑜忙又问,“那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叫你过去?

    J这一晚上,他心中诸般猜测不下十种,现在又看到阿珏笑得快不似本人可是急死他了!

    崔珏本不欲说。

    可兄长对他是真切担忧。且今日之事,若不加以解释,恐怕家中会对县主误会。

    他便开口,简洁说道:“大哥,昨日我自郡主府告辞后,县主应是去拒绝了忠勇伯。”

    崔瑜将这话思考了一瞬。

    他愣住了。

    阿珏竟缓下脚步等他。

    他看见,阿珏的双眼正如星空…粲然发亮。

    此刻,宝庆郡主府西路,宝庆正以对待圣旨的态度小心翼翼捧着字帖看。

    “你真要去见松先生,请他写字帖了?”她还在震惊。

    “若松先生愿意见我,自是要去的!”纪明遥也还不是完全确定。

    “松先生那么疼他,你的字又这么好,他还敢在你面前说出来,要帮你送拜帖,一定是十成准了!”宝庆就说,“不然,你不能去,他还怎么有脸再来见你?”

    纪明遥只是笑。

    “瞎!”宝庆把字帖放好,感叹说,“也行吧!

    1她搂住纪明遥:“本来我还觉得,你昨天就去和忠勇伯说明白,也太急了些。他又没明说他的意思,你再看看能怎么?现在看,倒不算亏!

    J宝庆:“崔御史也算值得你这么做!”

    “这又不能只用亏不亏、值不值算。”纪明遥笑。

    “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情啊爱啊,腻腻歪歪!”宝庆笑说,“我已和爹娘说好了,我明日就给忠毅侯去信。若忠毅侯也觉得妥当,等你搬家,我就去东关!

    J“好哇!”纪明遥忙说,“夏天过去,正是最好的季节,去哪也都方便。”

    她便找笔纸,给宝庆细写东关各府人文风光,又托她拜望几位朋友。

    宝庆边看,边遗憾:“一去一两年,只怕要赶不及你成婚了。”

    纪明遥:“”

    纪明遥:“还是没影儿的事!再有,谁说我要和他成婚了?

    J“是!没影儿的事呢!”宝庆又笑,“我看崔御史对你百依百顺,你就哄着他,让他给你做个外室、

    通房、面首,你说,他会不会应?

    y“姐姐!”纪明遥举笔就往她脸上画。

    @宝庆瞬时就躲开了:“嘿嘿,画不着,画不着!”

    “啊啊啊!”纪明遥不服!

    她站起来追,被无情镇压。宝庆身上只多了一道墨痕,她身上脸上多了七八道。

    宝庆笑嘻嘻搂她去洗澡。

    纪明遥拽着她的胳膊往下坠,给她增添负担。

    宝庆两手拖着她走,和玩一样。

    一夜睡得饱足。

    次日,纪明遥慢吞吞吃完早饭,继续给宝庆写东关游玩攻略。

    宝庆被广宜公主叫去。

    直到傍晚,崔珏告辞,她回来,神神秘秘塞给纪明遥一个锦匣。

    “这是娘给你的,说”她挤眉弄眼,“让你该享受就享受,别耽误了崔御史还年轻的日子。"

    纪明遥:“啊。”

    她反应过来,霎时满面通红。

    “你慢慢看,我不打扰你了!”宝庆也不太好意思,“今天我回去睡!”

    她说完就走。

    纪明遥看看门帘,看看屏风,又看看躲出去的侍女们.把手放在了锦匣上。

    她和崔珏会住在一起,朝夕相对,做尽这人世间最亲密的事吗?

    缩在被窝里,纪明遥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四月来临前的最后一个休沐,纪明遥很正经地被崔珏接出郡主府,乘车到松宅拜望。

    她是县主,位比公爵,下车之前就先令女官说了“免礼”。

    与松家众人厮见过,便只有崔珏带她去见松先生。

    松先生人好好啊!好和蔼顽皮?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看过她的字,松先生就叫她随便坐着吃点心,他叫崔珏去换了衣服,一起摘菜。

    纪明遥忍不住一直盯着穿短打布衣的崔珏看。

    他还有这一面!

    晚春初夏的日光不算烈,也晒得崔珏满面红晕。

    松句笑呵呵看着他,悄声说:“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领姑娘来见我了。”

    崔珏手上动作未停,却一时无言。

    上次婚姻,新婚初日,纪大姑娘便真心不屑他身着布衣,如何还能忍耐他在太公这里如此穿着。

    他也不确定,太公是否会让她下田劳作。是以,他从未带纪大姑娘来见过太公。

    为此事,当然也有过许多争吵。纪大姑娘指责他不把她当做妻子。

    但他一直不曾松口。

    他的婚事已让崔家日夜不安,如何还能再扰太公的清净,令松家也为此不宁。

    “我看,明遥是个好姑娘,你可千万别为一些没要紧的错过了!”松句不提他前一段婚姻,只说,

    “更不用怕什么议论,到时我收她做个重孙女,和你成婚正是天作之合!

    J崔珏看向县主。

    @县主红着脸,对他弯起眼睛。

    他便也不由笑了,对太公说:“那也要县主自己愿意才好。”

    “呵!”松句拿莴笋敲他,“我难道还会强人所难!”

    他又敲崔珏一下,也笑了:“好啊好啊,可见是有了喜欢的姑娘,人也会笑了,像个年轻人,不像小老头了!

    J菜蔬齐备,松句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后腰,缓慢起身。

    崔珏忙先放下菜筐,扶住太公。

    “今年是不比前两年利索了。”松句仍是笑呵呵的。

    崔珏鼻尖发酸。

    到了厨房,松句也不许他抢活,坚持说:“我总得给你姑娘亲手做顿饭。”

    “别担心,”他又笑,“我的手艺还和以前一样,不会委屈了你小姑娘。”

    四菜一汤上桌,纪明遥就没管矜持、含蓄,连用两大碗饭。

    松先生特地亲手给她做的饭,她只扭捏吃个半饱,那才是不礼貌。

    光盘是对掌勺最大的尊重!

    饭后,她站着消食,看松先生书房里挂的字画。

    会不会有崔珏的?

    果然叫她看到一幅“崔御史?”她回身笑问,“这是你的字?

    乃“是。”崔珏上前一步,低声说,“是在下十六岁所写。”

    “怎么还叫‘崔御史?”松句负手进来,笑说,“崔珏位卑人轻,明遥,你叫他的名字就是了。”

    纪明遥忙看崔珏。

    会不会不太礼貌?

    松句又笑道:“不想叫名,叫字也行。”

    “我还不知道崔御史的字。”纪明遥犹豫着,又看松先生。

    “他的字啊”松句故意盯着崔珏,语速极慢,“还是我给取的乃崔珏鼻尖沁出汗。

    他闭了闭眼:“太公!

    J“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松句大笑,“叫你自己说!

    刀和来时一样,崔珏亲自送纪明遥回郡主府,他骑马,纪明遥乘车。

    车马很快抵达。

    “县主快请歇息,在下不多扰了。”崔珏只看着侍女扶她下车。

    纪明遥却走到他面前。

    “崔御史,我还不知道。”她笑问,“你的字,是什么?

    乃“是…明瑾。”崔珏抬起手,在掌心写给她看。

    他的字,与县主的名,有一字重合。

    “明瑾。”纪明遥重复,“崔明瑾?”

    崔珏浑身作烧:“是。”

    他好像昏头了。

    他竟在期待期待县主直接称他,“明瑾”。

    “那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你了?”纪明遥观察他的神色,“你,也不必总以‘在下’自称。”

    “好。”崔珏不能拒绝,“全凭县主。”

    “嗯。”纪明遥应一声,又唤,“崔明瑾?

    刀“在下—”崔珏改口,“我、我在。”

    午后暖风里,纪明遥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她有一个有些暧昧的、不太符合他们目前关系的问题,已经纠结了好多天。她想现在就问出来。

    “崔明瑾,”她说,“我听闻,你自幼鸡鸣即起、三更方睡,苦读不掇,至今二十年余不改,于公事也极是勤慎。”

    崔珏不知自己是该应下,还是该谦虚。

    “可你,应不知道我。”纪明遥也并非要他回答。

    盯住崔珏的双眼,她缓慢又认真地说:“我每日一更便睡,卯时方起,每天,至少要睡足五个时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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