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他们发现,只要被太子打过的都得谢他。
李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额头:
‘大哥最近没打我,今日会不会出现波折?’
刚想到这,李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娘的我怎么这么贱。
就在这时,一向头铁的于志宁满脸坚定起身看向李世民:
“陛下,如今长安城内流言纷纷,都在说太子修书一事,请陛下下诏确定主修之人以平息流言。”
“确实该下诏,撰书一事本就由太子率先提出,那就让弘文馆主持。”
“不可!”
孔颖达高声阻止:“撰书一事耗时良久,太子殿下却急功近利,为了不误导后世之人,臣觉得该换个人。”
“孔祭酒,不会说话就别说,孤何时急功近利?”
面对李承乾的质问孔颖达丝毫不惧:
“太子殿下想要让整个国子监参与编书,想着一年内编出书,这不是急功近利吗?”
“把所有书抄在一起,能需要多长时间?不找国子监学生,难道找朝廷大臣?”
“太子殿下可知,宫中藏书可能与民间之书不同,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若遇到两本同样的书,里面内容却不同,该选哪种?”
“差的部分也抄进去不就好?”
李承乾满脸不在乎:“抄书又没让你们注释,搞得所有书都要注释和断句。”
“如此贻误子孙后代,这书还不如不修,以免再次出现人命。”
“砰!”
李世民冷冷盯着李承乾:“太子,没想到你这么不把撰书当回事,实在太令我失望。
这书你不用修了,我会重新找人来修,即日起你就待在东宫反省。
既然弘文馆那些人不能让你修文,留着也没用,即日起解散弘文馆,所有读书人并入文学馆。”
“阿耶认真的?”
“你当我不知道?”
李世民脸上浮现怒意:“李象昨日打了李欣,残害兄弟,这就是伱教导的好儿子?
还有昨日在国子监,你说了什么?鸡鸣狗盗之徒都能修书,你把朝堂当什么?把弘文馆当什么?”
“呵!”
李承乾冷笑一声:“何必说的冠冕堂皇,小孩子打架都能说出来,儿子不鄙视你都对不起我所受到的教导。”
“大哥,你怎么能顶撞阿耶!”
李泰心里爽歪歪,脸上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要不是你自己急功近利,阿耶怎么会让你解散弘文馆?”
“闭嘴吧你!”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想要撰书你是在做梦。”
说罢,李承乾视线转向李世民:
“稚奴也长大了,阿耶何不把撰书一事交给稚奴。
并州苦寒,民风一向彪悍,猛将众多却没出多少文臣。
稚奴身为并州都督,有责任、有义务让并州多出些文人。
况且太原王氏也在并州,文中子王通家中藏书众多,可以借鉴抄阅。”
李治见状,也出声附和:“阿耶,儿子也想为国出力,请阿耶给个机会。”
随着李治开口,长孙无忌等臣子也开始出声支援。
看到这一幕,李泰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有长孙无忌支持,李泰朝中那些人根本不是对手。
虽不是对手,李泰还是示意萧屿等人出声反对。
“陛下,晋王从未参与过朝局,也从未修书过,如此大事还需要年长的皇子来。”
“臣附议!并州苦寒,修书一事又花费巨大,请陛下明鉴。”
令人意想不到的孔颖达也出声反对:
“陛下,修书兹事体大,不如再召集朝廷百官再议。”
听着朝臣劝谏,李世民瞥了眼李承乾,心中开始思忖:
‘高明在想什么?怎么看都觉得他想把撰书交给青雀,为何又要推举稚奴?
难道我想错了,这些事都是巧合?’
见李世民久久下不定决心,房玄龄轻声开口:
“陛下,不如多思虑几天,今日事务繁多,还请先处理其他急事。”
“也好!诸位先回去,等我考虑几天再做决定。”
“臣等告退。”
李承乾也缓缓起身离开,路过李泰之时,特意用鄙夷眼神看着他:
“青雀,想要修书,等下辈子吧!有大哥在,你这辈子肯定修不了。”
李泰眼中冒火,牙齿咬的咯咯响:
“少看不起人!这书我修定了,佛祖来了也拦不住。”
“呵!”
李承乾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大哥拭目以待。”
话罢,不等李泰有所反应径直离开。
李承乾觉得很累,演戏很累,比任何时候都累。
李泰不是傻子,他身后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一旦露出破绽计划就会出现问题。
还好他的计划没有出错,李治如他推断的一样,不会放过这個机会。
最重要李世民还在纠结,这才让李承乾计划顺利实行,若李世民不顾朝臣意愿,当机立断做出决定,他的计划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呼……”
长出一口气后,李承乾开始思考李世民解散弘文馆的用意,这属于意外情况。
弘文馆是招揽人才所用,就像李泰的文学馆,这时候解散弘文馆只会传出一个信号,那就是李世民要废太子了。
‘难道是为了监国做准备?想让朝臣觉得我只是工具人,为了维持朝堂稳定不得已而为之?
也只有这个能说通,二凤真不是盖的,能抓住一切时机。’
李承乾猜到李世民的想法,然而李世民猜不透李承乾,这让李世民感到一丝挫败。
趁其他人都不在,李世民淡淡开口:
“玄龄,你说高明到底怎么想的?昨日发生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巧合!”
房玄龄一脸赞叹:“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太子殿下这计划从齐王进京那日就开始了。
今日之事定是太子殿下所为。”
“何意?”
房玄龄轻声解释:“近几年太子殿下没有去过国子监,皇孙象也从未打过人。
最重要的是,当初于志宁等人被罢黜东宫官位时,太子殿下随口提出了撰书。
如今,又因为撰书,让魏王和晋王对上。”
“你觉得他想把撰书之事交给谁?又有什么目的?”
“不知!”
房玄龄自嘲一笑:“臣看不懂,褚大夫出长安臣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若不是房俊提醒到臣,怕是到现在都不会反应过来。”
“或许我知道一些。”
李世民看向墙上的地图,喃喃自语:
“他胆子真的很大,也很谨慎。灰蛇草线、伏脉千里,好想知道他所有的计划。”
房玄龄仿佛没听到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
“罢了!随他去,最后总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