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辽人士兵看着女孩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全都大笑的起来。
甚至还有人在打赌女孩能不能爬回妈妈身边。
终究是脑部被贯穿,小女孩已经必死无疑,一切的动作都只是本能的反应,在爬行了一两米距离后,小女孩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看到女孩死去,赌赢了的辽人立刻发出欢呼,赌输的则垂头丧气。
他们纷纷化愤怒为力量,向着周围其他百姓杀去。
就在这时,这些人惊奇的发现,远处一名身穿汉人服饰,满脸泥垢狼狈不堪的家伙,正骑着一匹瘦马向自己冲锋而来。
“咦?竟有人前来寻死。”
一名辽军士兵指着远处的汉人说道。
“兄弟们,看谁宰了他,下次再遇到漂亮姑娘,谁先享用。”
说罢,那骑兵带头向对方冲去。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策马扬鞭跟了上去。
双方的战马都极为出色,数百米的距离,几个呼吸间便碰到了一起。
辽军举起骑兵弯刀向对方斩去。
另一边的汉人也将手中的铁枪抬了起来。
二马交锋而过。
辽人骑兵直接被铁枪穿成了糖葫芦,只留下一匹没有主人的战马,继续勇猛的向前冲锋。
抖了抖长枪将辽军尸体甩到了地上。
周正只觉心中似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一路走来,太多的家破人亡,太多的惨绝人寰。
此时的他,实在是不敢想象白沟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如今碰到这支小股骑兵,周正正好拿这些家伙当撒气桶。
一人被杀,原本还在看热闹的那些辽人也纷纷策马而来。
而那人的同伴则已经和周正战到了一起。
辽人擅长使用马刀,在骑兵作战的情况下,马刀迅捷方便,并且有战马的辅助,杀伤力也是顶级的。
只可惜,他们这次碰上了周正。
几名大辽骑兵向周正挥刀杀来。
周正轮动铁枪直接硬砸了过去。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相交的脆响,这些人手上的马刀尽数崩裂。
紧接着,周正长枪连出,马上的几名骑兵全部被杀。眨眼间又是七八匹无主的战马退出了战场。
与此同时,剩下的那些辽军骑兵也赶了过来。
此时就算傻子也能看出周正不是好惹的。
为首的一人倒也不头铁,见周正如此生猛,他当即道:“别冲锋了,放箭,给我射死他!”
一声令下十几名辽军士兵便对周正射出箭矢。
看着眼前的箭矢,周正不退反进,继续向前冲锋。
此时枣红马的马力发挥到了极致,全力奔跑之下,犹如一把红色的利剑般穿过了箭矢抛射的攻击范围直挺挺的杀进了辽军怀抱之中。
周正双目充血,此时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理智,不管是谁干掉再说。
他每次挥枪,都用上了十二分的力道,只要碰到身上便是骨断筋折,内伤出血。
自从在擂台上和那个叫金鹏上人的家伙打了一架之后,周正总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而是每次发动攻击,威力也大了许多。
若是战斗到热血沸腾之际,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还会帮助他调整身体。
周正自然是想到了真气这个概念,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对于那些没有经历过科学认证的东西,一直保持着怀疑态度。
而现在这种怀疑在渐渐消退,因为他体内真的有一股子真气在。
对付这些杂鱼,近身之后的周正如虎入羊群一般来回大肆屠杀。
而这些辽军骑兵,平日里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真碰上周正这种硬茬子,这些人直接歇菜。
几轮冲杀之后,除了三名辽军士兵逃窜之外,其他的全被周正当场捅死。
若是平时,他定会追上去赶尽杀绝。
但现在他还要确认白沟屯的情况,所以也只能催马离去。
眼见周正从另一个方向撤离,
那几名骑兵也不再逃跑,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周正的背影。
“此人是谁?”一人惊恐的问道。
另一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不知,但这家伙也太猛了,若非我们几个跑得快,怕是都会成为他的枪下亡魂。”
突然,有一人瞪大了眼睛道:“哎哎哎,我记起来了,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连杀我辽国九员大将的周正。”
“周正!”其他两人一惊。
此时的周正,在大辽比在大乾还有名。
他在赌约上一穿九早已成了辽人的耻辱。
许多有志之士,都想宰了周正,来洗刷这项耻辱。
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周正就在三人面前,三人却已经不敢再上前半分。
哪怕是跟踪也不敢了!
“若是此人倒是没错了,走我能回去告诉耶律飞将军,他曾说过,谁若是能找到周正线索,立刻赏银一百两,官升一级。”
“我们几个赶快去吧!”
说完,三人便急急忙忙的向着大营方向离去。
而这片平原上也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有汉人的,也有辽人的。
……
一路狂奔回到白沟屯,此时这里已是满地尸体。
看到这一幕,周正心中巨震。
“难道……”
周正不敢再想,但往昔的一幕幕却如跑马灯一般不停的在眼前浮现。
雪日的初相遇。
丈母娘的撮合,冯之舒的娇羞,岳父老爷的开明和虚心。
自己姜武、姜瑶、朱洪、徐裴……
“驾!”
心中千万种情感最终化作一声怒吼。
枣红马继续向前。
越往前走尸体越多,周正不敢看尸体的模样,生怕看到那些朝夕相处的熟人。
一路回到白沟屯内部,然而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房屋被焚烧,水井被填埋,甚至就连田地,也被战马所破坏了。
周正心中怒火更盛,他站在家的位置瞭望四周,入眼之处满是残垣断壁。
“这帮混蛋,百姓都杀。”
周正怒骂。
其实,这一点周正倒是误会辽人了。
他们杀百姓也是分情况的。
如果像北燕那种,战败了对方能继承他们所有的土地和人口。
那辽人自然不会大型屠戮。
但现在,耶律宏图的命令是拆毁所有,大乾境内的违章建筑和乱搭乱建。
如此便没有占领这片地方的可能性。
所以这些人才会毫无底线的对百姓进行屠杀。
不过无所谓了,杀人就是杀人,唯一弥补和解除周正愤怒的办法便是血债血偿。
“得找个有实力的家伙。”
短暂犹豫之后,周正便想到了宁五。
此人需要功劳向老爹交差,而且他没什么能力,也不会抢话语权。
只要自己能带着他的人立下功劳,那他便绝对没有二话。
当然,他缺点也是有,那就是他麾下军卒战斗力不强。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自己多操点心,干掉一些辽军的小股部队,就是算是成功了。
想到这,周正再次驱动马匹想要去找宁五看看。
然而,之前极为听话的枣红马这次却有些不听使唤了。
任由周正如何挥动马鞭,枣红马就是不走。
不仅不走,他还不停的向着雁荡山的方向长嘶。
周正急道:“祖宗啊,怎么早不掉链子,晚不掉链子,偏偏这时候掉链子啊!
“兄弟,再用把力气,等到了地方,我让你吃最好的草料!”
然而,就算周正使用了美食诱惑,这马依旧不动。
不仅不动,他甚至还又向雁荡山长嘶了一番。
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老子是雁荡山的马。
让你骑了这么久也够意思了。
现在我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让我回去,爷这次不伺候你了。
虽然心中窝火,但毕竟是栽自己走了上山里路的宝马良驹,周正还是没忍心再打。
他翻身下马说道:“好了,你回去吧,替我向你的主人问好。”
说罢,周正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之前和那些辽军激战的时候,他缴获的十几匹马,只可惜他只有一人,所以也只能放弃。
如今枣红马不听使唤了,周正也只能来到这碰碰运气。
他运气也还凑合,很快便找到了一匹精壮的战马扬长而去。
而枣红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停的甩着鼻涕,似乎在说:“这傻帽,真是不可理喻。”
停歇片刻,枣红马便向着雁荡山方向离去。
辽军营帐之中。
当耶律飞得知周正在白沟屯出现之后,他再也安奈不住复仇的心思,立刻找到了耶律宏图道。
“太师,之前让我军吃了大亏的周正已然出现在了白沟屯,请拨给我五百精兵,我定能将此人生擒活捉!”
听到这话,耶律宏图眉头一挑。
之前萧渊荡平白壁关附近军屯的时候,并没看到过周正的身影,并向耶律宏图打了报告。
耶律宏图只以为周正是嗅觉灵敏,主动躲了起来,现在他突然出现,这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那周正又带了多少人马?”
耶律飞挺着胸脯说道:“是我的几名手下在附近劫掠,正好碰到了他。”
“他只有单枪匹马,且蓬头垢面,显然是长途奔袭才来到这里的。”
“对付这种人再简单不过了!”
若是一般将领听到这话估计也就让耶律飞去了,反正五百骑兵也不多。
但耶律宏图却不一样,他抓住了耶律飞话语中隐藏的信息问道:“你的人和他交过手了?战果如何?”
此话一出,耶律飞瞬间呆滞。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几十个人让周正杀得只剩下三人逃了回来。
于是便随口敷衍道:“伤亡了一些,不过得知了此人消息,也不算坏事。”
耶律宏图知道他的性情,若是占了便宜,哪怕只是伤了周正一下,他怕是都已经眉飞色舞的向自己表功了。
想到之前在镇北关下看到的那名青年的身影,他便觉得心中一阵忐忑。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只有今早除掉才能以绝后患。
对付这种人,耶律宏图是有心思自己出战的。
但前几日镇北关的大军曾出城对他们的营地进行了偷袭。
虽说偷袭未能成功,但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和周正这个未来的麻烦相比,镇北关才是眼前的重中之重。
他们已经在着手清理镇北关附近的城池和堡垒了。
一旦镇北关的大股援军出来,他们怕是要功亏一篑。
于是耶律宏图拉着耶律飞来到了地图旁说道。
“现在白壁关附近唯一还在坚守的堡垒就是这个黄耳营。”
“听说这地方的屯长比较富裕,堡垒已经修建完成了,且十分坚固。”
“萧渊正在率军猛攻,但一直受挫。”
“我打算让你去帮他攻城,等拿下黄耳营之后,你再带人去搜寻那个叫周正的下落。”
如果是平时,耶律飞自然会看出耶律宏图是本着断绝周正所有通路,再瓮中捉鳖的计策。
但现在的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想找周正复仇,其他的根本不想。
耶律宏图让他先要帮那个叫萧渊的家伙攻城,这对耶律飞来说自是无比难受。
但他也知道,耶律宏图绝不是那种讨价还价的主。
于是他也只得说道:“好,我这就去拆了那个叫黄耳营的军屯。”
“然后再生擒那个叫周正的家伙献给太师。”
“您就瞧好吧。”
说罢耶律飞便清点人马去了。
耶律宏图看着他毛躁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看来那个叫周正的家伙,真的在他身体内种下了心魔。”
“只希望,在亲手杀死那家伙之后,耶律飞能恢复过来吧。”
“唉!”
无尽的失望化作一声长叹离去,耶律宏图又回到了地图旁。
在地图上镇北关是被人用红点标注的。
其他小的据点,全都是黑点,
而除了由大乾官军镇守的据点之外。
地图南方还有一个较大的红点。
那是一座山。
山脉并不大,只有五六十里,但地形却极为复杂。
其名曰:雁荡山!
……
“娘的,这次怎么就送了这点东西?”
张桓手持长矛指着一个北辽的运粮兵首领喝骂道。
在他背后,数不清的人影正在搬运车上的粮食往雁荡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