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战士,我们是先锋,我们是苍鹰,我们是松柏。进攻吧将士们!刀锋已磨锐、枪尖已擦亮,为了我们身后的亲人、为了我们背后的家园,冲冲冲、杀杀杀!
我们无所畏惧、我们勇往直前、我们披荆斩棘、我们锐意进取!刀头舔血、枪挑敌颅,只要还有气在,我们势不可挡!!冲冲冲!杀杀杀!!哪管风霜雪剑、哪管明枪暗刀,我们不可战胜!我们不可战胜!!】
尚有些稚嫩的声音,却带着无比昂扬的气势、带着震荡灵魂的嘶吼,将这首百年前的边防战歌,以最饱满的热情,震响在这小小的绿茵场地!!
很快,又有一道声音加入!
再一道、再一道、再一道……
仿佛百年梦回,唤醒了人们灵魂中深刻的记忆,唤醒了埋藏多年的血性刚勇,唤醒了骨血里的顽强不屈!
他们……没资格给先辈们脸上抹黑。
“干!!!”戚浩大吼一声。
无论后果是什么,干了!
“战!!!”火武队全员爆吼。
“冲冲冲!!!”
“冲吧,火武队!”
“冲啊,火武队!!!”
不管前方会迎接到什么,现在,他们,只有战!!
瞬间,局势惊天逆转!
那颗花花绿绿的蹴鞠球,在火武队的眼中,就是敌方的首级、敌人的旗帜,他们要夺下、踏倒、踢翻,拼命将它送进对方的老巢。
球门!!
高文队猝不及防,一霎时被踢了个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戚浩趁机一记飞射,罗昆跃地而起以胸强拦,齐鸣倒挂金勾……
进!
球进了、球进了!!!
再来!
左错右错、左突右闪、左腾右挪……
头球,进!
进!进!!进!!!
进球!进球!!进球!!!
火武队,如烈火燃烧,火力全开,勇猛如锋刃,锐不可挡!
在那激昂的战歌声中,时间仿佛被压缩,仅仅最后的半柱香时间,火武队犹如狂风骤雨,纵情肆意地横扫高文队,连连攻入八球!
八比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场外,那些跟着高唱战歌的戚家仆从们,此刻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火武队,好样的!
火武队!火武队!!火武队!!!
火武队的队员们,相互拥抱在一起,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份荣耀,他们渴望了太久太久,久到似乎只存在于长辈们的口中,成为一段段模糊而遥远的传说。
但今天,他们终于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将这份荣耀重新点燃,让它在这片土地上熠熠生辉。
树后、房后……戚家的主子们悄悄看着,悄悄兴奋着,悄悄竖了竖大拇指,悄悄地按了按眼角,悄悄回屋,满斟一杯,一饮而尽。
心酸,又痛快。
而柳兴贤呆呆地站在场中,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点儿、一点儿梗动着脖颈,根本无法相信。
输了、输了,他们最不可一世的高文队,竟然输给了最弱的火武队,输了……
他输得何其狼狈,犹如被风暴席卷过的落叶,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败绩如此不堪,仿佛被无情的现实一次次撕扯,露出那原本隐藏在骄傲之下的脆弱。
颜面尽失的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得如此孤立无援,那份曾经的荣光此刻仿佛成了一种讽刺,刺得他无地自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谁能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高文队的队员们,无论是场外的、还是场内的,一个个,跪倒在地,捂脸痛哭。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只有脑中,充斥着满满的:输了、输了……
只有晏旭,悄悄转去树后,捂住嘴,小声咳嗽。
之前唱得有多大声,现在肺部就撕扯得有多难受。
想喝水。
但是陪他合唱的杜景辰,早已兴奋得忘记了爹娘是谁,在大胜哨音被吹响的那一刻,就冲进了绿茵场,和小胖墩、和火武队们,紧抱成团,放声大吼。
“喝吧。”
晏旭眼前,一个竹筒递了过来。
是赵北晴。
她本没有来。但她想来想去,觉得哥哥需要有亲人在旁,便来了。
于是,亲眼见证了哥哥的英勇神武、晏旭的前挑后激、火武队员们的奋力拼搏,亲眼见证了这场神奇球赛的大获全胜。
心里,其实也激动不已,兴奋的一张白嫩嫩的小脸、透出了粉粉之色。一双如湖般纯澈的大眼睛,波光粼粼。
看向晏旭的目光,如雨后彩虹。
看得正喝着水的晏旭,浑身别扭,侧过了身。
却还是没法堵住耳朵,就听到赵北晴的夸赞:“有你,真好。”
哥哥有你,越变越好。
我……认识了你,也在变好。
他们,有你,都在更好。
谢谢你。
“咳咳,”
晏旭呛咳起来,连连摆手。“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这场胜利,是因为:火武队本来就强!
武将若被压制得太狠,文臣若被捧得太高,影响的不单单是国朝命脉和朝堂官员,更包括了他们的子孙后代。
戚浩他们有绝对踢赢柳兴贤他们的实力,却偏偏被家中压制着一直只允许输。
形成了隐忍的习惯。
偏偏高文队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或者就喜欢这样欺负人,不仅在赛场上肆意欺凌火武队,更是每每只要知道火武队有实战性练习,就会想方设法来挑衅、搞破坏。
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丝毫无廉耻底线的,在火武队身上找存在感、优越感。
火武队怕给家中长辈们找麻烦,只能强忍,一忍再忍。
再忍,真的连这一队人都凑不齐了。
百炼才能成钢,没听说过百忍能成钢的。
晏旭不为什么王家、不为什么柳家,也要为了不得不压抑憋屈着的武将们,让火武队踢赢这场球!
当然,顺便为为,也没什么不可以。
而那边,本是为了来沾光炫耀、或者是帮忙撑场子的王延康,一见高文队居然输了,立刻像颗球般滚向轿辇,催促轿夫赶紧走、赶紧走!
“拦住他!”
晏旭眼尖看见,立刻转出树后,手一指,大喊一声。
火武队的人一听,这才想起他们辛苦耕耘后该收获啦,果子却想逃?门儿都没有!
忽啦啦就封住了绿荫通道。
不过碍着轿子里是王延康,没有动腿将之轿辇踹翻,只是拦着不让走,更不让高文队有任何一人逃脱。
契约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火武队和高文队。指的就是全队每一个成员,包括正式队员和预备队员!
晏旭喊完后也快步跑过去。
他离着王延康最近,只是跑得慢。等他跑到,火武队的已经运用功夫将轿给拦下。
晏旭就上前一掀帘。
见内里:王延康果然在手忙脚乱脱衣服,想脱掉外袍里的那身高文队队衣。
高文队是穿着故意来找火武队麻烦,他也是故意穿着想来炫耀、和最后骑一骑火武队展现一下威风。
谁知……
王延康从来也没有觉得这身队服这么丑、这么恶心、这么难脱!
正当他听到有人大喊、有人阻拦,急得上了牙撕咬时,轿帘被掀开。
而他撩着摆、佝着腰、缩着腿、啃着襟、肚子上的肥肉都露出大半圈的模样儿,就这样让外面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