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偶尔尿床？”
“怎么，难道我还骗你？”
关八百一脸无辜地看着赵勇，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依我看一定是你师父让你这么干的！”
“就知道瞒不过你，是我师傅让我这么干的，昨天喝了很多水，所以就……”
“你师父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赵勇笑道。
没想到黑山老妖为了炼丹，居然无所不用其极，打起了自己最小徒弟关八百的主意。
在传统医学中，童子尿不仅是药引子，而且还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炼丹的原料。
炼丹家们相信，童子尿经过一定程序的处理，最后会提炼出黄金。
因为他们基于这么一种观念，童子的身体里含有某种特殊的能量。
“这不怪他老人家，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干的！”
看来关八百虽然现在已经是张怀水的书童，但是却没有忘记黑山老妖的关照。
反而还替他打起掩护来。
就在这时，黑山老妖及时赶到，看到关八百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个大概。
“怎么这点秘密都让你发现了？”
“你这个老妖怪弄成了没有呀？”
“我这不才刚刚想起这个法子，所以就在他身上试了试，不过还没有真正的动手干！”
接下来，黑山老妖具体介绍了他自己的方法。
就是让关八百憋住尿液一段时间，然后经过特殊处理之后继续使用，就可以成为一种珍贵的药材。
“那你这到底是提炼金丹，还是可以提炼出黄金？”
“你说呢？哪个更重要一些？”
赵勇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提炼金丹更加重要。因为金丹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而且还可以实现转老还童的目标！”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一千多年的实践证明，这也仅仅只限于理论假设而已。
没有人真正地实现长生不老和转老还童。
在某些地区以及某些传统医学领域，还存在着使用童子尿的传统，虽然科学并没有证明其功效究竟如何。
后世的医学著作中也多有记载，最著名的就是明代的李时珍，他认为童子尿是轮回酒和还元汤。
除了传统的寒热头痛，还可以治咳嗽，润心肺，最为重要的是还能够治难产。
在国外还有几大文明，也经常使用动物的尿液来治病，包括最伟大的阿三国，通常喜欢喝牛尿来治病。
基于对黑山老妖的理解，赵勇认为他一定是看中了这种童子尿中含有天然的生长因子和多种营养物质，据说可以促进细胞再生，增强免疫力，并且具有抗衰老的功效。
这就是他口头所说的转老还童，长生不老了。
黑山老妖叹了一口气说道：“提炼金丹已经失败了，下面我还想试一下治病的效果！”
“所以你就让你的徒弟憋尿？”
“那没办法，他只能这么做！再说现在跟在我身边的徒弟就只有他一个，如果还在散光的话，根本就不用我操心。”
“可是他尿床了呀？”
“没关系，继续再来！只要他还是童子身，就可以反复的……憋尿！”
也许黑山老妖都觉得有些难以为情，他可能也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黑山君，我可要提醒你，如果你的小徒弟的肠胃不好，或者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恐怕就不是童子尿了，也有可能会是毒药！”
“那怎么可能，我要他清淡饮食，不要吃刺激性的东西！”
“这倒是个法子，祝你成功！”
赵勇不想再和这一对疯子纠缠，他直接去找陈有德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没有。
刚到县衙大堂，看到来回转圈的陈有德。
“陈明府，这么早？”
赵勇也是没话找话，因为现在已经是日晒三竿了，哪怕是一个再懒的人，恐怕也早已经准备妥当。
照今天的计划，他们一行是午后出发，有五六十里地就到了长安。
“嗯……嗯……”
陈有德含含糊糊地应付着赵勇，整个人仿佛变了个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让他耷拉着脑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藏不住的迷茫和惊慌。
赵勇一下子就明白了个八九分，装疯卖傻地上前问道：“陈明府，你怎么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之焦虑？”
“我刚从北门回来……听那里的卫兵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甚是恐怖！”
怪事是什么，赵勇肯定是心若明镜。
那些鬼火也真是很巧，把他的那些金银财宝一把火给烧了。
“闹鬼了还是什么？”
“如果单纯只是闹鬼，这倒没什么……问题是我的那些金银细软……被鬼火烧得干干净净！”
赵勇心想，这个贪官倒还算得上是个老实人，并没有瞒住他。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无需过于执着？”
赵勇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陈有德，钱没了还可以再挣。
但是命没了，却再也没有办法挣得回来。
“是倒是这么个理，但是我这弯就是转不过来！我的那些金银细软，可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家业呀，就这么一把火给烧没了，连个灰都没有！”
说到这里，陈有德面如死灰，脸色苍白，他抬头望天不住地叹气。
也许是在埋怨，这老天爷对他也真是太不公平了。
看到这里，赵勇不由得露出了一点恻隐之心。
心想，作为平民出身的陈有德，的确是挺不容易的。
但是，一想到他这些年来贪了这么多，赵勇就不再同情他了，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你不要过于伤心，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听北门的卫兵说，昨天晚上看到你和……公主二人上城头？”
陈有德眼睛布满了血丝，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怀疑，直勾勾的看着赵勇，似乎在等着他要给个说法。
对于他的质疑，赵勇并不感到意外。
他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是的，昨晚我和二娘一起……上城头散心！”
“你们看到了什么？”陈友德紧追不放地问道。
“实在不瞒你，昨晚我也看到了怪事，正准备要向你禀报呢！”
“你是想说鬼火吗？”
“没错，就是鬼火！”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难道你是怀疑我在搞鬼？”
赵勇干脆就把事情给挑明了，免得这个家伙把坏水窝在肚子里。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陈有德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作为金银财宝的主人，肯定是希望知道其下落的。
“我们抬头看天，还没有多久就看到了大片的光亮……后来，发现这些光亮居然是鬼火！”
赵勇这段描述完全是真实的，不过接下来他该怎么圆谎，这恐怕又要看陈有德的反应了。
“你有所不知，这几十年来，在这陈仓县城之外，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乱坟岗！”
“这我倒不知道！难道这几十年都是灾荒之年，死了很多流民？”
赵勇的心里很清楚，即使是灾荒之年，也不可能大量死人的。
那就看陈有德会不会说实话了，也就是说那些死人其实就是被他害死的过往客商。
“是啊，死了很多流民！也许他们冤魂不散，就变成鬼火，一到了晚上就出来吓人。没想到把你们给吓着了！”
陈有德终于撒谎了，还没有说出事实的真相。
既然如此，赵勇也就没有必要把他所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想来这鬼火必定是流民所变！”
“这些该死的孤魂野鬼，我一定要请人做法，让他们永世无法超生！”陈有德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明府，什么是一大早上这样急？”
阿罗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看出陈有德的情况不对。
“我遇到麻烦事了，心里正烦着呢，需要你帮我解开这个心结！”
陈有德没把他的真实想法告诉阿罗坨，只是说自己的心情不好。
阿罗坨听了，连忙说道：“这没问题，你跟着我忏悔和祷告吧，这样就会获得宽恕，感动世人！”
阿罗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需要陈有德向上天祈求宽恕，才能找回内心的平静和安定。
“不用了，不用了，你的祷告能把我的那些东西全部找回来吗？”
陈有德终于说出了半点事实真相。
“你的意思是？有财物损失？”
阿罗坨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心想无论怎样祷告，也不能把他的那些东西找回来的。
如果可以实现的话，恐怕阿罗坨就不用费这么大脑筋劝唐人信他的教了。
“你说这些都没用，反正我几十年的积累全没了！”
“那你要宽恕和忍让吧！”
阿罗坨微微低头，开始祷告起来。
“钱财乃身外之物！”
张怀德此时此刻也出现了，他的身旁却没有铁勒公主。
只听张怀德继续往下说道：“你应该明白，金钱并不会带来真正的富足，只是世俗世界无关紧要的东西！”
“将军，这可是我几十年的积累啊！”
“你说什么？”
张怀德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般，也是脸色大变。
“我是说我这几十年的积累，昨天被一把鬼火全部给烧了！”
“真的烧了吗？什么都没留下？”
“我怎敢骗将军呢？一大早北门的卫兵就来报告，我昨天晚上有鬼火出现，然后把那些东西全部给烧没了！”
“这可怎么得了！”
张怀德一听，也是急得团团转。
“不仅仅是我的，而且将军存在我这里的那些物资，也全都没了！”
赵勇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张怀德为何也是脸色大变。
从他们两个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在陈仓县设了个小金库。
这种小金库是供他们个人存储的，平时并不取出来使用。
鬼火一把火烧光了，让他们两个人如同倾家荡产，换了谁也不会等闲视之的。
“走，还不带我去看看？”
看样子张怀德真的急了，一把揪住陈有德的衣袖，就要往外走，全然不顾平日的当官的威仪。
“将军，没用的，现在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不行，带我去看看，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他们两个人连拖带拽的，正要出门，却被黑山老妖给拦住了。
“将军，陈明府，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张怀德对陈有德使了个眼色，就半遮半掩地告诉了黑山老妖发生的事情。
黑山老妖一听，却不以为然道：“我以为多大的事，原来是鬼火在作祟！”
“怎么？难道你有办法对付鬼火？”
张怀德也是病急乱投医，看到黑山老妖这个表情，就知道事情也许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可能会有救的。
“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吗！”
“你这个老妖怪，有什么法子一个人闷在心里？”
“实在不瞒将军，我最近想了个炼金丹的方子，如果效果理想的话，以后就可以炼出黄金了！”
“你说的可是真事？”
张怀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黑山老妖有几个脑袋，骗别人也不敢骗你呀！”
“量你也不敢！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法子！”
接下来，黑山老妖把童子尿可以炼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讲了。
“将军如果照我的办法做，那将来军事给养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你之前有没有尝试过？”
黑山老妖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尝试过，只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那你还不试试看？要不你就不用跟着到长安了，我和大郎单独送这些祥瑞进京！”
“这个并不碍事的，我的徒儿关八百，本来让他憋尿，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忍不住，全尿到床上了，想来应该是前功尽弃！”
“你真是个死脑筋，童子尿还不容易？”
张怀德开起来并不相信黑山老妖的话，认为黑山老妖应该是在借故拖延时间。
“将军有所不知，童子尿并不是随随便便喝了点水就能得到的！”
“那你这是几个意思？”
“童子尿要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我的徒弟没有把握好，早上起床后发现尿床了，这就是没有讲天时地利人和！”
“你这个老妖怪，要他从头再来呀？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想得到，难道你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