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两碗凉茶!”两名壮汉从天而降,其中一个手指一划,将一柄闪烁着寒光大刀收在了背后,满脸横肉,颇为彪悍。
“好嘞,两位仙长,本店有刚出锅卤牛肉和上好灵米酒,要不要一?”同他一般客人还有不少,小二忙得脚不沾地,他手持抹布在桌椅上快速擦了一把,请两人入座。
两人大刀阔斧地坐了下,“牛肉五斤,两斤酒!”
小二又应了一声,抓紧去取菜了。
其中一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还算宽敞竹棚里坐得满满,不由疑惑地道:“奇了怪了,今天这小破地方怎么那么多人?”
“不知道。”刘明仰头先把送上凉茶喝干了,末了用衣襟擦了擦头脸上汗,低声骂道:“这什么鬼天,才三月天,怎么这么热?!”
小二又端了牛肉和米酒上,闻言便插了一句嘴:“仙长,我这儿这几年都这样,只不过今年格外明显一。”
其他客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传递了一心知肚明消息,其中一个文士心念微动,想要起身,却被旁边同女子按住了手臂,女子向他摇了摇头,他便又坐好了。
陈山注意到了他视线,却也不在意,只管自己与师兄吃肉喝酒,此时赶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整个凉棚都安静,除却偶尔碗筷碰撞声和小二招呼声外就也没有别声响,刘明捏着酒盏,视线往旁边看了看,陈山却摇了摇头,传音道:【和咱没有什么关系,吃完了就赶紧上路。】
【也。】刘明点了点头。
五斤牛肉,两斤酒,对两个壮汉说不过片刻功夫,他原想好好歇歇脚,如今却也不能够了——不过能坐着吃一回儿东西喝点酒便已在休息了。
两人吃完了酒肉,扔了一枚下品灵石在桌上做饭钱,转头就出了凉棚。
正在此时,门口有两头黄牛停了下,黄牛背上倚着两个青衣文士,都用书卷盖着脸,黄牛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其中一个青衣文士翻了个身,差点从牛背上掉下,他及时撑住了自己,脸上书却没那么好运了,他又赶忙去捞。
好悬歹悬叫他捞到了,他松了一口,随手将书卷往纳戒里一塞,转而一脚轻踹在了旁边那还在瞌睡文士身上,将他也给叫醒了。
另一个文士打着呵欠从牛背上坐了起,有迷茫地看着眼前景色,“哦,到吃饭点了。”
两人从牛背上下,给两头黄牛各喂了一根不怎么值钱还灵草,两头牛叼了东西扭头就跑,留下了一地烟尘。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还嫌弃地伸手撇了撇飘到面前灰土,他转头看向了两人,脸上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笑容:“两位前辈,这茶棚可有什么好吃?”
陈山沉声道:“无甚好吃,不如换一家。”
刘明也道:“确实,往里头走百步有一家诚泰客栈,里头饭菜还算不错!你去那边吧!”
这两个文士自秋意泊和泊意秋,两人探头看了一眼,见里面乌央乌央都人,顿时也没了进去心思,两人拱手道:“多谢两位前辈。”
他两个自百炼山出御剑了一会儿就开始嫌风大,左右不急,干脆下走路,走着走着又嫌累,刚好看见两头有灵黄牛,便做了一个简单交易,叫它载着他到最近吃饭地方。
在路上成天吃烤肉他快吃吐了,其他吧他也不会弄。
关这一点泊意秋已狠狠地辱骂过秋意泊了,知道弄个全自动烤肉炉,怎么不知道弄个火锅炉?稍微存点火锅底料涮什么都好吃啊!
眼前一个不大镇子——说镇子有点夸张,说村子还差不多,肉眼可见只有十户人家,反倒什么凉茶、药铺、客栈都齐全,想应该专门做旅客生意。
两人抬脚便往那客栈走去,两个壮汉对视了一眼,不知怎么地就跟在了他身后。
秋意泊有奇怪,看向了泊意秋:【不会惹上麻烦了吧?】
【不至。】泊意秋道:【一个练巅峰一个筑基初期,不怂。】
不过百步,两人转眼就到了,一进客栈大门,便有一股清凉之涌了上,驱散了热意。秋意泊看着特别清冷客栈,想到方才那个凉棚,难道这客栈特别贵还特别坑?
——这两人托?
没想到方才他询问那两个壮汉率先一步道:“掌柜,一房。”
“一黄字号房吧?一个下品灵石。”掌柜收了灵石,将一个令牌交给了两人,两人头也不回就上楼去了。
哎?还挺便宜。
秋意泊和泊意秋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要了一黄字号房,又要了一桌酒菜送到房里,两人进了房还未得及坐下,突地便听外面传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倒塌声音。
两人打开窗户顺着响动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方才他过时那个凉棚已轰倒塌了,而方才还坐在里头修士正在激烈厮杀,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引起了混战。
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秋意泊丢下了个阵盘以防有什么冷箭误伤,转而就与泊意秋倚在窗头专心致志地看起热闹了:“他打什么?”
“不知道。”泊意秋比划了一下:“你说有没有点像……帮派互殴?”
“不太像吧。”秋意泊指着一人道:“对,就那个穿红衣服女人你看见了吧,刚刚旁边坐了个蓝衣服男,他俩明显一起,除了对方以外其他人他都砍。”
泊意秋一看也,这帮人分了好几个阵营,不太像帮派,反而有点像……
“他为了筑基丹。”忽地有人道。
两人闻声齐齐侧脸望去,就见他旁边窗户也打开了,插嘴正方才与他说话那个壮汉。
陈山道:“有一位前辈以筑基丹为报酬,要求人将茶棚中最后一杯凉茶带回去。”
“什么叫做最后一杯凉茶?”秋意泊好奇地问道。
陈山道:“凉棚没了,熬茶也不能做茶,便最后一杯凉茶。”
秋意泊听了只觉得心下发凉:“这不在耍人玩吗?”
泊意秋也一样想法。
陈山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容貌衣着不必提,一身度却一看就知道名门大派弟子,听他两方才对话也对此事一无所知:“也不——看不你。”
“什么叫做不我?”泊意秋皱眉道。
陈山想了想,便坦地说:“两年前夏分城出现了一个神秘修士,每月都会发布一则悬赏令,悬赏内容稀奇古怪,可次次都引起修士争斗争抢,两年死去修士至少有百数,他尸体都莫名其妙失踪了——夏分城试图找到此人,悬赏榜之前守株待兔,却一无所获,那悬赏令总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悬赏榜上。”
“前两个月夏分城城怀疑此人为邪道修士,悬赏此人,若无法带回,取首级也可领赏。”陈山顿了顿:“我师兄弟二人原本以为你两便那人,还想顺手接了这一单。”
泊意秋缩了缩脖子,豁,差点被人以为邪道了。
这年头,混魔道根本就不会人人喊打,混邪道才会被人人喊道。魔道也修真道途之一,两者殊途同归,修仙修仙,修魔修魔,最多就修魔手段狠辣一点——进魔道弟子还要先签契书呢!
一入我门,生死自负那种。
所谓邪道就比较恶心了,比如什么吸人精血修炼、做万人坑炼尸、吃小孩心肝、能控制别人心神、抢夺他人躯壳之流,之前混上凌霄宗白骨教就邪道一员,这种就人人得而诛之了。
“原如此。”秋意泊还好奇:“那那人设计接杀害这么多低阶修士做什么?难道就为了他尸体?”
“应该。”陈山看了他两人一眼,这两人虽修为都筑基,但阅历太浅,应该才下山不久,便提醒道:“若你与此事无关,休息够了便离开吧!此等非之地,不宜久留。”
秋意泊眨了眨眼睛:“好嘞!多谢大哥!”
泊意秋已去打包饭菜了。
“大哥,你这要去哪里?”秋意泊又问道:“这可以问吗?”
“可以,我要去夏分城。”陈山答道。
秋意泊听罢便微微一笑:“大哥,我相见便有缘,我也要去夏分城,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对方愣了愣,道:“要付钱——你俩有钱吗?”
最近放弟子下山好像就凌霄宗了,他可太熟悉了。
毕竟凌霄宗抢他单子大户。
秋意泊:“……我先问问要多少可以吗?”
“至少五十枚下品灵石。”
秋意泊倒吸了一口凉,好便宜啊!
陈山见状,心想果两个刚下山穷x剑修,要不算他便宜点?毕竟顺路,两人还筑基修为,剑修嘛,战力应该不会太差,不至什么拖累。
泊意秋这边已打包好了饭菜,走了过道:“谈好了?事不宜迟,要不我趁着他还没打完就赶紧走吧。”
既对方次次都以悬赏令为手段,说明自身战力不怎么强——不直接杀人不就完了?废这么多事干什么?好玩啊?
话音方落,便见远处奔了个满脸血人,他一边跑一边狂呼:“别杀我,我不,我就个打下手小二——”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杀腾腾修士,那小二不过练一层修为,面对两个至少练巅峰根本就没有什么逃生希望,剑横飞,转眼之,那小二就叫人杀了。
只听叮得一声,有一道剑触碰到了秋意泊方才扔下阵盘上,被抵消了去。
那两人仰头,恰好与三人八目相对。
秋意泊沉默了一瞬,与泊意秋异口同声地道:“代炼法宝九折,两位前辈有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