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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第 176 章

    回来的第一天就在这样兵荒马乱的结束了。

    等两人隔天大清早的睡醒,看着绣得精致清雅非常的青竹床幔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一时居然不知身在何处。

    秋意泊打了个呵欠,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被泊意秋给压住了,与此同时自己屁-股底下也压了不少泊意秋的头发,他瞪着床幔想了半天,决定摆烂——既然起不来,那就不起来了吧,少锻炼一天又不会死,大不了明天练双份的!

    他舒舒服服地挨在泊意秋的肩上,试图再睡一会儿,却发现睡不着了!

    ……妈的好气哦!

    有什么比平时想睡没得睡,终于能睡个懒觉结果睡不着了更气人的事情吗?没有了!

    秋意泊侧脸看了一眼还在好梦中的泊意秋,伸腿一脚就把人给踹醒了,泊意秋在睡梦中脆弱的小腿遭受这一击,当即睁开了双眼,目光如剑一般看了过来,等看清是秋意泊,又安然地眼睛闭上了,双手一伸就把他搂在了怀里,迷迷糊糊地说:“大清早的发什么羊癫疯,再睡会儿。”

    秋意泊没吭声,随手捞了泊意秋的手把玩着,等过了三分钟,泊意秋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秋意泊笑吟吟地道:“不是说再睡会儿吗?”

    “……睡不着了。”泊意秋怨气腾腾地看着秋意泊:“你妈的,你自己睡不着,还得拽我起来,以前怎么没感觉你这么损?”

    “谢邀,我就是这么恶毒又卑劣的人。”秋意泊起身,将自己的头发从泊意秋屁-股下面拽了出来,他微微晃了晃脑袋,不远处的梳妆台上便有一把梳子自觉地飞了过来,任劳任怨地替他梳头。泊意秋打了个极为不甘心的呵欠,他也不起来,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也指挥着一把梳子来给自己梳头。

    昨天把房间里的摆设换了,又把禁制给布上了,虽然可能只住个十天半个月,但该有的还是得有,毕竟凡间又不是只有他们能来。

    至少除了跑腿之外他们不想看见任何人出入自己的院子,今时不比往日,除了跑腿这事儿他们没办法解决外,房间扫撒擦洗之类的他们自己就可以解决,叫仆婢入内反而碍手碍脚。

    就拿这梳子来说,让人见了不得以为闹鬼了?

    外头的太阳好不容易冲破了阴霾与黑夜,稀薄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通过了精致的菱纹花窗,化作了一道道乍寒还暖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微粒若有灵性一般的在其间飞舞着,像是光芒打开了奇异的通道,才能叫人看见这一幕。

    房中静静地,已经燃烧得只剩下残烟的香炉终于熄灭了下去,那一缕若有若无地烟也不再溢出,随着清风入内,空气中混杂着水汽与那一丝残存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时隐时现的古旧书卷的味道,好闻极了。

    秋意泊享受着力度适中地木齿在头皮上一下又一下的按摩着,眯着眼睛道:“你昨天点的什么?怪好闻的。”

    “清魂。”泊意秋也眯着眼睛享受着:“现在闻着倒像是残秋了。”

    他们两惯用的香料就那么几种,有的是当年在家中用习惯的,后来拿着配方自己配的,有的是凌霄宗中配给的,有的是他们后来自己的配的,只不过配来配去,最后也没留下多少,惯用的还是那么几种。

    说起来曾经秋意泊也没有什么用香料的习惯,只是穿越过来就被长年累月的熏着,熏入味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木梳似乎是知道主人的心意,将他们两的头发都挽成了宽松不勒头皮的款。

    泊意秋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前的秋意泊,突然有一种修道不修道也无所谓了,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也很好的感觉。

    “早饭吃什么?”

    “豆浆油条再整两笼糯米鸡。”

    “家里会给我们弄早饭吗?”

    “……”此言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会想到当年秋临与回家,他们是没在他桌上见到什么早饭的,倒是茶水一闻就是好东西。

    两人不由起身,往窗外张望,虽有围墙隔着,但门外静悄悄地,只有两个小厮守着门,按照家里以前的规矩,这会儿早饭早该送到了。

    “出去吃吧。”两人不约而同地道。

    既然过了饭点,再大张旗鼓的叫厨房去做未免有点兴师动众了,现在应该是厨下在吃早饭了,叫他们放下饭碗立刻干工虽然从道理上来说没什么错处,但两人并不想那么做,毕竟混口饭吃也不容易。而且没有早饭送来,他们却叫了早饭,万一惹得大伯母他们多想了就不太好了。

    “就门口那个小馄饨!”

    又是异口同声。

    那家小馄饨因着就开在门口,小时候秋澜和带他去吃过几回,老板似是两广那边的人,做鱼货尤是一绝。

    两人瞬间达成了共识,各自穿了衣服,他们实际上辈分高,对外又是刚回家的十九郎君和二十郎君,也没人来拦他们,正大光明往外面走就行了——家里连夜开了祠堂,泊意秋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秋家二十郎秋意浓了,下面的弟妹自动往后顺延一位。

    门口家丁守着,见两人过来连忙开了侧门,道:“两位郎君是要去何处?奴为郎君们准备车马。”

    秋意泊道:“不必了,我和阿浓去外面转转,见识见识燕京繁华,另外你去大太太处禀报一声,就说不必为我们留饭,我们在外面用过了再回来。”

    “是,是。”家丁连声应了,待他们出门便一溜儿烟的往内院的方向去了。

    清晨的燕京已经是很热闹了,哪怕是达官显贵聚居的城东,门外亦有不少摊贩,只不过比起其他地方显得更干净整洁一些,不少打马或者乘轿的官宦会在半路停下来,叫小贩送上热腾腾的早点,还有来得早的便进了摊子坐下吃,来得晚的就只能拿着东西边吃边走了。

    他们是要赶早朝的。

    秋意泊离开燕京的时候,那时的圣上尤为勤勉,小朝一日一开,大朝三日一开,卯时便要入宫,到午时才散朝,加之能住在燕京的大多都是具有上小朝资格的大员,每日清晨都会显得尤为的热闹。

    简单来说,在今上手底下当大官,需要在早上四点三刻之前到达宫门口,五点准时和同僚一起进宫和顶头上司一起开会,然后一直到中午十一点或者下午一点才能散会,经过一个小时的午休,还得去各自部门上班,下班时间根据今天忙不忙来定。如果今天的会散的晚了,那恭喜,午休时间也没了——真不是一份很舒服的工作。

    如此高压之下,许多官员与其早上早小半个时辰起床在家里头四碟八碗的吃个早饭,还不如多睡小半个时辰,早饭在路上解决——其实圣上早年登基的时候大员们经常是不用食水就进宫的,免得中途更衣之类的麻烦,万一叫圣上觉得你不恭敬那不是得不偿失?后来大家品出来了,就这么个造法,早上不吃点什么,年岁大的官员早朝半路昏过去都是有可能的,就算是年轻的官员,这么几年下来身体也差不多坏了,这才又兴起了早上吃点干货顶饿的风气。

    后来当今圣上可能也品出点不对来了,毕竟能来小朝的全是国之重臣,折腾坏了累得是自己,此后无论是大小朝会,开够一个时辰便会放官员们去休息一炷香,有什么更衣解手一律这个时间去解决。

    不过就算是这样,城东这一条街的早市也算是成型了,有些官员还会特意早早起来,与相熟的官员到同一个摊子吃早饭,也算是交际的一种。

    秋意泊和泊意秋两人是有目标的,出门直接右转崩向那家小馄饨,城东这儿因为来往非富即贵,只要不出问题,生意一般是非常稳定的,那家小馄饨他们小时候就已经做了十年,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应该还在。

    不多时,他们就见到了熟悉的蓝染麻布支起来的棚子。

    两人皆是心中一喜,不为什么,没白跑一趟又能吃到心心念念的小馄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还未走近,浓浓地鸡汤香味就已经飘了过来。

    棚子并不算大,只有四张桌子,其中三张已经坐了人,唯有一张桌子还空着,摊子的小厮见他们进来便是一愣,随即连忙招呼道:“两位郎君,用膳里面坐!”

    那小厮是真的小,大概就有八-九岁的模样,眉目清秀,还带着一点稚气,但言语行事之间显得干净利落,老板在不远处下馄饨,小厮见两人眼生,心想是哪家的郎君如此俊俏,正想为他们报个菜单,便听他们熟门熟路的道:“要两碗虾仁小馄饨,再来一笼糯米鸡、一碟翠丝春卷,还有奶皮子吗?来两份。”

    “有有有。”小厮连忙点头,看样子是在赶紧将东西记下来,随即他又皱着脸道:“……两位郎君恕罪,我们家没有奶皮子。”

    “哎?”秋意泊和泊意秋就想着这一口呢。

    奶皮子的口味其实有点像双皮奶,但是是那种q弹爽滑更类似于果冻的口感,他两想了好久了。

    那头老板扬声道:“两位郎君许久没来了吧?小店的奶皮子早就不做了,货源不好找,两位郎君恕罪。”

    “那就这些吧。”泊意秋道。

    “哎!我这就去!”小厮蹬蹬蹬地跑到老板身边:“爹,两位郎君说要两碗虾仁小馄饨,一笼糯米鸡,一笼……一笼……”

    老板头疼地道:“还有一碟翠丝春卷!”

    “对对!”小厮清脆地道:“我记起来了,就是翠丝春卷!”

    他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音量又大,惹得食客纷纷望了过来。

    老板抬手与众人告罪:“我家小儿不懂事,才来帮忙没两天,还望各位大人、郎君恕罪。”

    有个穿着红色官服的老大人笑道:“不妨事的,小儿能有这般伶俐已经是不错了。”

    “正是如此。”与他同桌的另一位红色官服老者道,他含笑看着那小厮:“前阵子给你的字帖可写完了?”

    “回大人的话,我都写完了!”小厮看起来也与他相熟:“学堂里的先生还夸我写得好呢!有风骨!”

    这么小的孩子写出来的字能有什么风骨,不过是在夸写字帖的人的字有风骨罢了。

    老者听罢笑意越甚,他望向了老板提点道:“以后叫他少帮些忙,多读书,待考个童生出来,也就算是出头了。”

    “回大人的话,我也是这般想的,只不过他闲不住,所幸也就早上这一会儿,我就随他去了。”

    “学而时习之,方能明晓书中道理,明日你去我府上再取两贴字帖,教他好好磨练。”老者抚须道,得了老板感激的眼神,又觉得舒坦了几分。看向了秋意泊这一桌,心中颔首,如此风姿俊秀的青年自然令人见之难忘,此前却未听见过两人声名,联想到秋闱将近,应该是地方上的秀才来京考试的,不由起了点惜才的心思。

    同桌的老大人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老者便问道:“我见你二人眼生,可是方入京不久?”

    “正是。”泊意秋应了一声:“我和十九郎外出游学方归,老大人好眼力。”

    “原来如此。”老者笑呵呵地说:“不知是哪家的郎君?”

    秋意泊笑道:“回老大人的话,我是秋十九郎,他是秋二十郎。”

    “可是城东秋家?”

    “正是。”

    原本还是笑吟吟的两位老者肉眼可见的冷淡了下去,再也不负方才的热络。两人正奇怪着呢,忽地摊子前有一架轿子停了下来,有一紫衣官员下了轿撵,他挑帘而入,容貌俊秀,气质儒雅威仪,若不是两鬓微微有些银丝,看着便如同三十岁出头一般。

    秋意泊和泊意秋惊喜地道:“澜和叔!”

    二十年不见,秋澜和风采依旧。

    秋澜和微微一笑,目光自他们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对着那两位红衣老者道:“周大人、王大人,巧。”

    “我等不敢与秋相攀交情。”两位老者说罢,将一锭碎银子摆在了桌上,头也不回的便出去了。他们一出去,还有两桌着青色官服的青年人便显得有些坐立难安,拱手向秋澜和行了一礼,放下饭钱也急匆匆走了。

    秋澜和这才在秋意泊他们这一桌坐了下来,他见到泊意秋毫无异色,仿佛泊意秋也是他从小带着玩的一样。他笑道:“我今日特意早出门回了一趟家,听闻你们俩出来了,我料想不会走远,八成是来了这里。”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终于想到要回来看看了?”秋澜和说罢,侧脸吩咐道:“老规矩。”

    “是。”老板不敢多言,将小厮往外头推了推,低声道:“没有盐了,去买些盐回来。”

    小厮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接了他爹给他的一把铜板一溜烟儿的就走了。

    秋意泊眼中的笑意止不住:“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我还写了信,澜和叔你看了没?还未恭喜澜和叔入阁拜相呢!”

    刚刚那群官员的言行他们看在眼里,以秋澜和的性子,八成是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导致举目皆敌——不过那又如何呢?秋澜和还是秋澜和,依旧是那个小时候悄悄给他们说见闻趣事,带他们玩的秋澜和。

    泊意秋也笑:“对,我还寄了不少丹药,澜和叔你不能说没收到吧!”

    “就那几句话?”秋澜和目光柔和,久居高位,叫他显得尤为的醒目,叫人一眼便能注意到他。“行了行了,不与你们计较。”

    有些话就不适合当众叙旧了,他道:“我该去上早朝了,你们玩够了便去我府上,也叫我看看你们游学那么些年学得如何了。”

    秋意泊:“哎?早点?”

    “不吃了,给你们两个崽子折腾的,我哪有功夫。”秋澜和眼眸微垂,洒然一笑,他起身侧脸吩咐道:“眠鲤,你留下服侍两位郎君,免得叫不长眼的人给叨扰了。”

    “是,大人。”他身边的守卫应道。

    秋澜和微微抬了抬手算是告别,刚打算转身入轿撵,便觉得手中多了什么,秋意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澜和叔,吃了顶饿解渴。】

    他低头一看,手中是一只只有拇指大的小玉瓶,瓶身宛若一泓碧水,对着外头一看又透着一抹影绰的光,只看这玉瓶便是世间难寻的美玉,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瓶子里似乎被塞满了一粒粒只有指尖大的药丸,黑黢黢的。

    秋澜和拔了瓶塞将丹药倒入手中,那丹药极小,又被他一不小心倒出了许多,他看着掌中丹药,不禁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比如他养的锦鲤的尘丹(排泄物)。

    秋意泊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吃一颗就行,吃多了不舒服。】

    秋澜和低低地笑了笑,随手捡了一粒抛入了口中,瞬间丹药化作了一股清流滑入了食道,也说不上来什么味道,只觉得清香扑鼻,霎时间腹中已经习惯的灼烧感被抚平了,他仿佛饱餐了一顿一样,浑身涌出了一种满足感。

    他喃喃道:“……太香了。”

    秋意泊:【那下次给您弄个酒味儿的?还有浆果味儿,苹果味儿,哦对还有薄荷的,叔你要哪种?如果想要鲍参翅肚那也不是不行。】

    “这样的东西,你说呢?”

    【懂了,那都来一点。】泊意秋捧着小馄饨接着道:【澜和叔,偶尔吃一颗抵一抵还行,饭还是要正常吃的。】

    秋澜和轻笑道:“怎么比我娘还啰嗦?”

    【这不是关心你嘛。】

    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辟谷丹的弱化版本,比较适合凡人的体质,吃一颗可以管半天到一天,当初他们上山拜师的时候舒照影给他们吃的就是这个,非常好用,做起来也简单,材料也便宜,就是吃多了不太好,第一是积少成多不易消化,第二如果长久服用,那负责五谷轮回的脏器就要退化了。

    至于秋意泊他们嘛……修仙的,身体基本不能算是人了,就是那么神奇,就是不用也不会退化。

    其实关于肉身这方面,两人其实也有研究过。

    修到金丹境界后,其实他们的身体真不能算是血肉而成,而是灵气组成的,他们每一寸血肉、每一根发毛中都蕴含着可以被检测出来的灵气,这样的坏处两人暂时没品出来,但是好处是非常明显的——比如不会掉头发。

    所以‘我变强了,我也秃了’这句话在修真界几乎不成立——佛修除外。

    等到了真君境界,那就可谓肉身就是顶级天材地宝,血肉白骨皆可入药,流个眼泪都蕴含着比肩极品灵石的纯澈灵气,只不过眼泪这种东西留不住灵气,很快就会消散,血肉骨骼会稍微再好一点,消散得没那么快。

    老板端着最后一份秋澜和的‘老规矩’有些尴尬,秋意泊将翠丝春卷咽了下去,道:“眠侍卫,你吃了吗?”

    “回郎君的话,尚未。”

    “那你坐一旁吃了吧。”

    “是,郎君。”绵鲤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到隔壁桌坐下了,也顾不得烫,三两口便吃完了,重新回到了两人身侧侍立。

    泊意秋侧脸看了一眼绵鲤,不由问道:“你不是之前的眠鲤吧?”

    秋澜和身边书童一个叫做眠鲤,一个叫做醒波,他都是见过的,他记忆中眠鲤脸是圆圆的,眼睛很大,性格跳脱,与眼前这个冷硬魁梧的侍卫绝不是同一个人。

    眠鲤答道:“回郎君,上一位眠鲤在十二年前殉职了。”

    “嗯?”泊意秋下意识地哼了一声,眠鲤却不再作答。

    秋意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两人便也不做声,低头将自己的那份早饭吃了。

    末了,两人都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胃,“接下去干嘛?”

    泊意秋支着脸问道:“眠侍卫,燕京可有什么好玩的?”

    眠鲤答道:“郎君想玩些什么?”

    “……吃喝嫖赌吧?”泊意秋也是顺口一说。

    秋意泊颔首道:“好像也没错?”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除了不想嫖外,其他都想试试,但众所周知,这几样通常挂钩。比如他记得很久以前去吃蹄髈的红袖招出来左边是酒楼,右边是赌坊,再往右边走还是青楼,紧接着又是什么斗鸡场斗蟋蟀之类的。

    至少高端的产业链都是这样的,保证客人想玩什么都有。

    眠鲤陷入了沉默。

    “……”

    这说,还是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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