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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3 第 733 章

    又是两年过去, 秋意泊依旧不咸不淡地种着他的花,经过五年的育种与改良,总算是不至于有些风吹草动就暴毙了, 也成功移植进了镜湖境, 只不过娇花总是任性的,今天镜湖境下一场雨, 隔日就有素兰成片的暴毙,但有时候连下十几天的雨又活得好好的, 一株都不见死, 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玄学。

    秋意泊素来耐心都不太好, 如今可能是无事缠身,耐心出奇的好了起来, 几株破花玩五年, 泊意秋知道了都得给他鼓掌说一声牛逼, 闲出毛病来了。

    秋意泊却觉得如今这样也不错,什么轰轰烈烈、如火如荼,累得慌。

    “成了, 回去吧。”秋意泊垂眸与已经长高了不少的小孩儿说:“日后不必再来了。”

    小孩儿跟着秋意泊混了几年,也学了他不少习惯, 家中只给破衣一件, 他洗得干干净净,每日被差使得蓬头垢面, 再累到了睡前也会清理一番。如今看着也是个整齐洁净的孩子。小孩儿抬眼看向秋意泊:“为什么呀阿叔?”

    “要走了。”秋意泊随口道。

    他要走了,这小孩儿应当也快走了。

    秋意泊转身欲走,小孩儿犹豫了一瞬,拦在了秋意泊面前,鼓起勇气道:“阿叔就不能不走吗?等我年纪再大一点, 家里管不住我了,我就跟阿叔住到一起,以后我服侍阿叔终老!或者……或者阿叔带我一道走好不好?”

    秋意泊有些好笑:“你会有更好的去处。”

    小孩儿飞快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舍不得阿叔。”

    秋意泊一哂,不再理会他,左右现在他是不会收徒的,自找麻烦,带回给凌霄宗也没有必要,看小孩儿机缘就是,该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去个要他命的邪宗就是了。

    小孩儿见秋意泊不再理会他,伸手去扯秋意泊的衣袖,秋意泊一手微动,就将衣袖从他手中拉了回来,转身离去了。小孩儿定定地看了他的背影许久,最终抿了抿嘴唇,下山了。

    又是几日,秋意泊本该走了,但这几日山中下了雨,天清气爽,烟雨蒙蒙,是他最喜欢的季节,便又留下来多住了几日。这一日,他坐在窗边听雨煮茶,忽地门外来了两个戴着斗笠的修士,隔着窗户唤了一声:“这位先生,敢问静安村如何走?”

    两个练气修士,应当是为了春宴四处走访之人,他们境界不高,长时间的御剑飞行太消耗灵气,毕竟也不是只去一处地方,事关弟子传承,各宗门提前一年、半年的就会派出弟子四处寻访,故而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用走的。

    山脚下的那个村子叫齐南村,再翻过一座山才是静安村。

    雨在这时陡然大了起来,把那两个练气修士浇得愣了一下,傻不愣登的还怪可怜的,秋意泊笑着指着远处的高山:“还有些距离,得翻过那一座山,雨太大了,两位郎君不如进来避避雨。”

    两人犹豫了一瞬,就被冰凉的雨水浇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谢过他之后就从另一侧进了院子,两人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山野樵夫或者猎户,一进门却发现遍地香兰,幽雅难言,院中还有一座小亭,一片池塘,亭中有一座石台,上面是一局下了一半的残棋。

    恰有风来,吹得雨丝漫卷,四下雨链青铃叮咚,两人站在廊下瞧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竟然有些出神,又像是一瞬,又像是许久,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居然有些羡慕。

    他们虽然是修士,过得却还不如一个山野樵夫过得从容惬意。

    等再进去,秋意泊早已烹好了茶,两人谢过秋意泊后就在桌旁坐下,哪怕是修士,在深山老林遇到这种天气也不算是好受,一盏热茶入腹,身上生出一点暖意,更是舒展了眉目。秋意泊笑问道:“最近是雨季,山里的路可不好走,两位郎君怎么选这个时节走亲访友?”

    如今是末夏近秋,山中蛇虫鼠蚁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节来翻山越岭走亲访友。

    秋意泊是明知故问,两个修士也对答如流:“我二人立志游遍这千里江山,录遍万千风物,不想在这深山中迷了路去,叫先生笑话了。”

    “原来如此。”秋意泊抬手为二人斟茶,指尖一点水渍,将手中书卷翻了一页去,其中一个修士问道:“我二人初来此处,不知此地可有什么名品特产,先生若有闲情,不妨告知一二,也好叫我二人筹措些许,寄回家中,以慰双亲。”

    秋意泊听得此言,就与他们交代了起来:“此处荒僻,山珍却不少,可惜大多难以保存,不过几日就要腐坏,恐怕是经不得路遥颠簸,等二位郎君去了静安村,可问村中人收一些干香蕈,虽不及鲜货味美,却也是难得的佳肴。”

    两人颔首,看来也是听进去了,紧接着又问了问村中是否排外之类的问题,秋意泊一一作答,他们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雨就停了,两人悄悄将一锭五两的银锭子塞在了蒲团下后就告辞了。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林中,秋意泊抬手将桌上残茶泼向了窗外,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吱吱声,秋意泊垂眸一看,发现了浑身冒着热气但湿漉漉的小黄鼠狼,它脑袋上还顶着几片茶叶,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秋意泊,嘴都咧开了,在秋意泊看向它的那一瞬间,它就如同一道白色闪电一般扑向了秋意泊。

    秋意泊又是一把抓住了它,摸着它身上的热茶,抬手把它头上的茶叶摘了,笑道:“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在窗外啊?”

    小黄鼠狼在秋意泊手里疯狂扑腾,张着嘴乱咬一通,秋意泊将桌上的肉干横在了它嘴边,小黄鼠狼瞬间懵了,过长的肉干被它叼在口中,它也不舍得松口,就横在嘴边,跟个口枷似地。两只爪子试图去扶着肉干,偏偏因为腿太短,身子又被秋意泊抓着,居然碰不到嘴边,它试了好几遍都以失败告终。

    秋意泊笑得前俯后仰,屈指敲了敲一旁挂在碳炉上的铜水壶,紧接着就掀开盖子把泼了一身别人喝过的茶水的小黄鼠狼塞了进去。本是滚烫的沸水如今温温热热,用来洗澡正好。他心念一动,茶壶里的水就旋转了起来,给小黄鼠狼搓了个通透。

    小黄鼠狼嘴里还叼着肉干,被提溜出来的时候,被泡烂的肉干在壶口碰了一下,肉干倏地一下散成了肉丝,稀稀落落地掉进壶里头,小黄鼠狼不敢置信地哀鸣了一声,两只小爪子挥舞着,应该是想挠秋意泊一个满脸开花。

    秋意泊凑过去闻了闻,暗道失策,方才忘记把肉干拿走了,现在小黄鼠狼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加了酱油芝麻的猪肉脯的味道。他颇有些嫌弃地把它放到了一盘的果盘里,里头全是肉干……反正全身都是了,也无所谓再沾点儿。

    小黄鼠狼进了果盘跟老鼠进了米仓似地,它知道秋意泊不会宰了它,放心大胆的东咬一口、西咬一口,还试图把肉干往自己的咯吱窝里塞,看起来是打算带走了。秋意泊看见那油光在它毛上闪闪发亮,不禁摇头,随它去吧。

    没一会儿小黄鼠狼吃得心满意足,细长的身体都粗了一圈,秋意泊隔着手帕把它抓了来,往它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小黄鼠狼差点没给噎死,被放下后满脸惊恐地溜走了。

    看它的造化啦。

    秋意泊也离开了,屋子里的东西他也没有收拾,他是来过舒服日子的,不是来吃苦的,屋子里自然少不了各色法宝,书房里还留有几个修行的道统,他设置了一个阵法,唯有不贪之人才能入内,就当是留下一个机缘了。

    随着他的步伐,污糟的表相褪去了,去了易容之后,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好像重见了日月一般。

    刚好趁着雨停了,去捡点菌子……下次再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

    又是几日,那两个修士带着一个小孩儿到了山上,本想着天黑路遥,向那山野樵夫借住一晚再走,哪想到等再看见那清静的小院儿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阿叔走了。”小孩儿低声道:“阿叔之前就跟我说他要走了……还说我会有更好的去处……”

    两个修士听到此话,不禁侧目,心中起了一点猜测,他们正想踏入小院,却发现他们根本踏不进去,不光他们如此,连小孩儿都进不去。

    “看来这是一位隐居在此的前辈高人。”其中一个修士道:“我们还是不要强行破了阵法了,万一惹得前辈不悦,那可不妙。”

    “嗯。”另一个修士应了一声,走到了不远处的山壁前,只见剑光如雷,竟是将山壁轰出了一个洞来:“今夜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吧。”

    ……

    百年后,瘴山中出了一位黄仙和一位山神,山神庇护四方,好几个在山中遇险的村民都称是一头白鹿踩着星光踏云而来,带他们离开了险地。至于那位黄仙若是遇上了可不太妙,性格反复,喜怒无常,听闻有人口出狂言对黄仙不敬,隔天饲养的鸡鸭就全被咬死在了院中。

    周边山村中还有人称幼时在山上有个好朋友,时常与他们一道玩儿,只是那好朋友是个白子,头发眉毛都是白的,但是他很有趣,特别好哄,经常拿着山里头的野物跟他们换糖吃……这些人被笑是做梦没醒,怕是记差了吧,山上哪有什么白子,瘴山险恶,连他们这些靠山吃山的次次去都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一个小孩儿在里头怎么活?众人哄笑一团,此事又被抛之脑后,毕竟还是生活重要,这等事情也就是一年到头遇到了办大事的,喝得上两口小酒,才能借着微醺回忆回忆幼时。

    说来说去,不过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1

    ……

    可能也是享够了山中闲情,秋意泊就又有些向往人间繁华了,他去了东域的凡间,如今这一朝依旧是雁,正是海清河晏,太平盛世的好时年,秋意泊没有选择回秋家,这个秋家距离他太远,太陌生,在城中随意寻了个住处,当起了木匠。

    今天给人修一把椅子,明天给人打个柜子,至于什么雕花拔步床,百童嬉戏柜那是不会的,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

    “秋叔,家里的桌子腿断了,您什么时候得空,来给修修!”外头有人冲着窗子喊了一声,里头就有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句:“知道了,明天下午去。”

    “就不能上午来吗?下午咱家出门办事儿呢!”

    “上午睡不醒,干不了活。”秋意泊笈着鞋子推开门出来,他打了个呵欠,易容还是要易的,不然当天秋家人估计就要来接人了。门外的汉子看着他这副懒怠样,摇头说:“那行,这样吧!钥匙给您,明天您自个儿去修得了!”

    这秋叔亏得不是自家的亲戚,否则真是糟心死了。看着年岁也大,偏偏身无恒产,也无妻儿,唯一算得上的就只有这个破院子。他手艺也不太行,修个凳子桌子还行,那些精工细活的一概不会,周围邻居还想着能把自己孩子送过来当个学徒,等一看秋叔的手艺……得了吧!给他当学徒,怕不是要饿死!

    这秋叔唯一提的上的那就是人品,他虽又穷又懒,人品确实是数得上的好。谁家请他修东西,一概都是一文钱,修出来的东西也牢靠,不说这东西绝不会出问题,但至少年里他修的地方是肯定不出问题的,去谁家里也从不乱看人家媳妇闺女,提着工具来,修了东西就走,就是银钱放桌上他看都不看一眼。

    那谁家的要娶新妇买了个银镯儿当聘礼,不知怎么的就忘桌上了,他来了搁那儿修东西,主人家就去倒茶,等倒了茶回来一看桌上镯子明晃晃的,吓得连忙捡起来,秋叔还看了一眼,调侃说还当故意试他才放桌上呢。

    “也行吧。”秋意泊应了一声:“哪个屋子里的?回头我要都给修了,一件儿一文钱,不能赖账啊。”

    汉子连忙说:“就堂屋里的,您看着修一下。”

    秋意泊想了想:“就是给你爹上供那桌儿?知道了,你留两文钱放桌上,给你爹的桌儿嵌个边儿。”

    汉子想了想手中银钱,咬牙道:“能看着体面点儿是最好,咱也不能白拿你的,给叔你加两文钱。”

    “得了,你回头给我留盘菜我带走。”秋意泊道。

    汉子是在长相斋当帮厨的,手艺很是不错。

    “成!”汉子应了一声,敲定了这桩买卖。秋意泊就又笈着鞋子进去了,末了还用脚一勾,把门给关上了,看得汉子直摇头。

    也不怪秋叔娶不上媳妇,他这样的街头的寡妇都瞧不上。

    秋意泊是真的没睡醒,回了屋子又躺着歇了好一会儿,等到月亮都挂上中天了这才醒了过来,他换了一身锦衣出去,顺着长街慢腾腾的走着,雁朝首都天京不设宵禁,但大街上还是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突然笑了笑……哎?他这算不算是标准的锦衣夜行?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秋意泊才走到了一片喧嚣热闹的地方,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半夜只有这营生还在开门,门口有两个妓子熟练地一左一右迎了上来:“呦,郎君可算是来了,姐妹们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秋意泊道:“老规矩。”

    “知道的,知道的!来,姐妹们,泊郎来了,还不快把二楼的雅间给郎君腾出来!”随着妓子的招呼,满楼都是娇笑声,秋意泊被迎上了二楼,有个极貌美的男倌在雅间里等着,见了秋意泊就行礼,秋意泊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叫他出去了。

    噫,他就是来吃个饭,顺便给楼子里的老妓刷点业绩,当红的来凑什么热闹?

    秋意泊承认,口腹之欲就是他的一生迈不过去的坎儿,这辈子没遇到关于口腹之欲的劫数算他走运……虽然他也不是不能吃糠咽菜,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什么要亏待自己呢?

    之前能在深山里守五年主要是菌子好吃,肉也管够,还有其他山珍一波接着一波,一年到头嘴就没停过。等到了城里那就没有了这好处,想吃顿好的就只能上酒楼,偏偏有些酒楼饭馆也学坏了,没点身份都不让进,偏偏这家倒是不拘什么客人,有钱就是大爷,还是个清馆,重点是这家的饭好吃啊!

    据说是这楼子的东家重金从某个大户人家里挖出来的,之前世世代代都给大户人家烧饭,根本不流落到外面。

    几个老妓抱着乐器来了,按照他的老规往屏风外一坐,低吟浅唱,秋意泊搁屏风里的大饭桌上一边吃一边盘算哪个菜不错回头打包。

    隔壁传来了谈话声,这也是秋意泊的乐趣之一,这清馆一般情况下是不陪客过夜的,一般都是打打茶围,简单来说就是陪聊天吃饭,不少人来这儿谈事儿。秋意泊平时窝在巷子里给街坊当木匠,听了满耳朵的家庭矛盾鸡毛蒜皮,来这儿吃饭听听其他的也算是洗洗耳朵。

    “吴家那个,谁不知道她?刘兄,你还敢娶她?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她满院子的男宠争风吃醋啊!”

    哦,这是在讲某长公主之女的事情,秋意泊已经听过他们三回了,第一回聊的是家族险境,第二回聊的是联姻选人,今日是第三回,看来是终于为了家族低头捏着鼻子娶个有权有势的女儿回家了。

    这位长公主之女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破格受封郡主,不过京中人因她生活作风有问题,替她都是以‘吴家的那个’指代。秋意泊是觉得无所谓,人在边疆杀得番邦屁滚尿流的时候,这两个还不知道在哪呢,她养一屋子男宠怎么了?秋意泊觉得这位郡主可以努努力,把皇帝也收入后宫,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双赢!要隔壁这个实在是太亏了。

    另一侧的房间则是在说:“近日京中生丝大涨,另茶叶、瓷货也是一路高歌猛进,几位哥哥,可有什么消息透露一二?”

    哦,这是在讨论做生意的事情。

    秋意泊知道,生丝茶叶瓷器,摆明了是要和夜明国做生意,这夜明国远在沙漠,一直挺神秘的,也不与雁朝往来,如今换了个皇帝,突然就有了要贸易的意思。朝中已经有了点头绪,几个世家大族都在买进,等着回头跟着朝廷捞一笔。

    “座上那位……呵,好日子也到头了!”

    哦,这个是在讨论谋反。

    秋意泊一愣,竖起耳朵打算仔细听听,其实如今这一朝还可以了,虽然皇帝看上去不怎么成器,内里斗争不断,但架不住老天爷给面子,自皇帝登基风调雨顺了好些年,算得上大灾的都没有,搞得有些人想动手都没个理由——一般都说是清君侧,要不就是民不聊生了顺天而为换皇帝,这风调雨顺的,老百姓都安居乐业的,清什么君侧?老天爷给了什么暗示?这时候起兵造反那才是逆天而行呢。

    本来嘛,某些人联合番邦,是有机会谈谈条件换个皇帝的,但雁朝这一朝就是运气好,又出了个吴郡主,杀得番邦一个个的不敢吱声,都打不赢还谈什么条件?只能谈谈怎么纳贡的条件。

    要说官僚腐败吧那也有,但很奇怪的是大家都在一个能被容忍的程度,可能真的是老天爷看中这位皇帝,真有搞出那种民不聊生的官吏通常死得都很离奇。

    秋意泊综合了一下是觉得眼下这位皇帝其实很有手腕,再加上老天爷给面子,他也懒得出大力而已。

    秋意泊又听了两句,隔壁怎么一个劲的都在吐槽皇帝废物?就不能说说重点吗?怎么造反倒是说啊!又听了好一会儿,隔壁总算是开始谈正事儿了:“汝南王有意……”

    秋意泊竖起了耳朵。

    正在此时,忽地一声大喝传入了他的耳中:“锦衣卫办事!闲人退避!”

    只听得哐得一声,隔壁雅间的房门被踹开了,是两声,因为秋意泊这边的房门也被踹开了。

    四个锦衣卫冲进了秋意泊的雅间里,警惕地四周扫视了一眼,抱琴弹唱的老妓惊叫了一声,下一刻就被押住了,锦衣卫下一个押的就是秋意泊!

    半个时辰后,秋意泊坐在锦衣卫大牢里,满脸懵逼。

    ……吃个饭听个八卦也犯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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