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朝。
京城重组三大营五万人马,十万洪武兵这段时间不是在剿贼就是在剿贼的路上,硬生生把京畿地区、河南、山东等地的匪患清除一空。
陕西灾区在大把银子粮食砸下去之后,大顺政权彻底分崩离析了。
虽然闯王来了不纳粮,可架不住皇帝陛下大把送粮啊!
在永乐三杨执政下,免陕西等地三年赋税,朝廷定期发放或补发种粮,并且全由洪武兵经手,贪污虽无法避免,却少之又少。
京营。
校场之上。
“好哇,让后辈子孙数落你徐达带的兵,贪到几百年后了,真丢咱的人!”朱元璋沉着脸,对着徐达等人呵斥道。
“上位息怒!”
“臣有罪,请上位责罚!”
徐达羞愧难当,他本是负责训练京营的崇祯兵,赈灾的洪武兵由他手下一名淮西老兄弟带领,没想到还出了贪腐之事!
“太祖爷息怒,大事要紧。”
朱由检忙安抚道。
其实五十万石米粮落到百姓手里,能有四十万石,这已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了。
比如崇祯三年,西北灾荒,派下去十万石粮食赈灾,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就只剩下五万石,到地方官员手里还剩两万石,分到下面赈灾地只剩一万石,而百姓实际领到的,不到五千石。
所以只有两成的损耗,崇祯已经很满意了。
“咱回去再治你的罪,速速召集洪武兵马,京城事宜由崇祯朝将士换防更替。”朱元璋龙袍一挥,命令道。
“是,上位!”
徐达凛然,立刻六百里加急,召集京畿、山东、陕西等地的洪武兵马。
同时,朱由检下旨召傅友德即刻动身回京,山海关事务由兵部右侍郎与郝永忠二人全权统帅!
此时崇祯朝内乱趋近稳定,京营有五万崇祯兵足够一用,山海关还驻扎着傅友德、郝永忠统帅的辽宁铁骑,并且史可法的勤王部队已经驻扎到京畿。
十万洪武兵离开,并不会让崇祯朝军事力量减弱,反而能节省不少开销。
……
小世界中。
老朱棣没带兵马,只是把仨儿子,一个孙子带上了。
特别是永乐小朱,本来最近跟二叔三叔玩的其乐融融,不亦乐乎,忽然就被老朱棣暴揍了一顿,简直莫名其妙!
这会还拿着个冰蛋,揉搓发青的眼窝呢。
朱高煦跟朱高燧这俩兄弟贼眉鼠眼的,只敢偷偷嘀咕两句,到了这地方,他俩也是大气不敢喘。
朱老四更是谁也没带,扛着个大麻袋也不说话。
洪熙那边,依旧是大胖父子两个,身后站着宣德朱瞻基,不时瞅一眼永乐这边的朱高煦,一副心虚的样子。
老朱棣看了看,发现在场自个最大,顿时神气十足,忽然皱眉想到了什么,对宣德帝说道:“过来。”
“诶,爷爷。”
宣德帝立马小跑过去,就跟龙椅烫屁股似的。
“怎么没在宣德朝看到你二叔,可曾是就藩去了?”老朱棣淡淡问道。
洪熙朝大胖父子俩,投过来注视的目光,他们那还没把汉王处理好呢。
二叔?
二叔已经熟了呀!
宣德帝懵逼一瞬,还好他反应快,怎么说也是当了十年的皇帝,当即脸色悲恸欲绝,哽咽道:
“二叔他……二叔他前两年染了风寒,等我让御医过去的时候,二叔已经走了!”
“这样啊。”
老朱棣一怔,神情低落不少。
见大侄子哭的不成样子。
永乐朱高煦心中感动,豪迈的揽住他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大侄子莫哭,你二叔又不怕死。”
“诶,诶。”
宣德朱瞻基目光躲闪,两人又是一阵嘘寒问短,他愧疚的拉着朱高煦:
“二叔跟我过来。”
“干啥。”
朱高煦摸不着头脑。
宣德帝朱瞻基拉着他来到宣德龙椅旁,推搡着他,严肃说道:“坐!”
“大侄子别整我啊,你爷爷还在这呢!”朱高煦腾一下退后好几步,强笑两声。
虽然他确实心动了两下,但他又不是傻子,这时候坐龙椅,那不是找死呢么。
“爷爷!”宣德朱瞻基哀求的回头望了一眼。
“朕……什么也没看到。”
老朱棣别过头。
他不知道大孙子搞什么名堂,可那眼神中的哀求做不得假,况且这里都是自家人,老爹不在自个最大,爱折腾就折腾吧,倒是没有阻止。
朱瞻基这才回过头,恳请道:“二叔,坐吧。”
说完,拉着半推半就的朱高煦推上了宣德龙椅之上。
“大侄子啊,你你你,你真是害苦了我啊!”朱高煦嘴角都要咧到脑后跟了,舒舒服服的扭了扭屁股,就跟想把自个嵌上去似的。
“二叔你可是最想坐这把椅子了,如今可算如愿了。”
宣德帝朱瞻基神色恍惚的看着他一脸满足之色,心里终于释然。
不多时。
朱由检带着老朱出现。
朱元璋冷喝一声:“老四,东西都带来了吗!”
哗啦啦。
朱老四利索的把包袱摊到在桌上,摆放整齐,回道:“爹,都准备好了!”
桌子上赫然是一排实木神牌,当初老朱用来砸朱允炆那个,他用着顺手,就让朱老四命人做了一批!
“别愣着了!”
朱元璋一推木牌,沉声说道:“都分分,一人拿一个,待会注意点力度,不要一下子打死咯,咱要好好出口恶气!”
“是!”
众皇帝、皇储各个杀气腾腾,哪里像是皇帝,分明就是一群土匪!
……
正统十四年,八月十四。
土木堡。
天色昏暗,大军就地驻扎,营帐连绵不绝。
“陛下,万不可在此地驻扎,土木堡地势不利,一旦也先连夜追至,后果不堪设想啊!”英国公张辅拖着老迈的身体跪在龙椅前,浑浊的眼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力。
“此地距离怀来不过二十里,请陛下下旨全军急行,定然能在瓦剌骑兵追来之前进城,只要进了怀来,瓦剌也先不足惧也!”
驸马都尉井源、兵部尚书邝埜面露急色,纷纷进言。
“这……”
龙椅之上朱祁镇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向身旁的王振投去求助的眼神。
“大胆!”
王振当即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大声呵斥道:“陛下决策自是英明神武,岂容质疑,尔等这是在逼宫吗!”
“不敢!”
众臣低下头,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嚼了这个阉人!
“大军后面尚有一千余车军需辎重未到,此刻退兵进城岂不是将我大明财宝拱手相让!?”王振居高临下,指着大臣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还是说你们中有人被也先收买了,故意出此下策,逼陛下撤军进城!事后分润辎重!?”
想到这里,王振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建功立业的机会没了,还有他这一路费尽心思搜刮的银两,算是没白折腾一趟,可这些人就是见不得他好,总要站出来使绊子!
要不是为了在陛下面前,维持高大伟岸的形象,他早就拿鞭子抽人了!
“列祖列宗明鉴,臣等绝无此意!”文臣武将被一顶顶大帽子压的喘不过来气,连忙跪地俯首,口称惶恐。
哼!
王振冷哼一声,什么档次,在我面前指手画脚!随后递给皇帝一个谄媚的眼神:
陛下您放心,有我在,这些人就翻不了天。
“先生所说,就是朕的意思。”
朱祁镇松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态膨胀的说道:“即刻下达朕的旨意,命大军驻扎土木堡,等待辎重!”
“陛下!还请三思……”
张辅急了,他征战多年,这样的形势若原地驻扎,简直与引颈就戮无异啊!
“老国公,你这是要抗旨不遵啊。”
王振冷笑两声打断他,随后凑近蹲下身低声说道:“待陛下返京,遣锦衣卫搜查英国公府,找老国公谋逆的证据,您说能不能找得到呢。”
找不找得到?
张辅脸色大变,在驸马都尉井源、兵部尚书邝埜的注视下,羞愧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他不怕死,否则也不会在皇帝御驾亲征之前,愿代陛下挂帅出征!他怕的是奋战一生为子孙留下来的福荫,变成了那一纸满门抄斩的诏书!
太监王振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若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愿搞死这个曾经马踏安南,战功赫赫的四朝元老。
“陛下,时不我待,若是再拖下去,一切都迟了,反之只要进了怀来,大军定然无虑,陛下安矣!”
邝埜心急如焚,作为兵部尚书,他是对局势再清楚不过的几人之一,眼下必须撤进城中,否则这二十万大军定将任由瓦剌宰割!
朱祁镇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当即拍案而起,厉声大喝道:“诸臣公不必再劝,朕金口玉言,便是先帝站在这,旨意也不改分毫!”
此话一出,众臣心如死灰,这话皇帝能说出口,他们却不能反驳!
张辅叹息一声,除非大明祖宗显灵,否则诸臣不可劝,只能任由皇帝陛下跟王太监为所欲为。
砰!
门被一脚踹开!
众臣纷纷回首,眉头皱了起来。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踹大明皇帝的营帐门,外有二十万大军,显然并非瓦剌也先打了过来!
可在大明,谁有这么大胆子?
“放肆,何人惊扰帝驾!”
王振大声呵斥,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中老年身影走了进来,身穿朱红龙袍,威严满满,手持一块牌位样式的板子,霸气侧漏。
身后一道接着一道身穿龙袍的身影走了进来,各个面色阴沉,气势汹汹。
众臣子目光呆滞。
四朝元老英国公张辅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大明祖宗显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