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
毕懋康一愣,对于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亦是如雷贯耳,沉思片刻道:
“臣赴京时,秦老将军正在川中石柱对抗张献忠的西逆势力,之后经过蓝玉大将军西下清剿,川中张献忠中箭矢而死,残余势力已经被打成山匪,不时袭扰各土司,应该正由秦老将军负责清剿。”
石柱吗。
“朕知道了。”
朱由检颔首,敲了敲御案道:“范阁老你的船有进展了吗。”
“回陛下,晋商在天津卫的民办小型造船厂有三座,历时数月,已被工部合并扩张成一座大型造船厂,有陛下的图录全解,第一艘巡洋大船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接下来臣按部就班的生产组装便是,日后批量造出巡洋大船不过是指日可待。”
范景文恭敬道。
指日可待的意思便是,您别催,催也没用。
第一次制造组装,谁也不会。
给不了您固定的时间。
“那毕卿家呢。”
朱由检表示理解,转而看向老毕,目光幽幽,一切都在不言中。
毕懋康菊花一紧,硬着头皮道:“舰炮属实难造,不过臣的神威大将军炮叁,已经在试射中了!”
“预计‘神威陆’或者‘神威柒’问世便能初步装备在大船之上!”
老毕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
“而且臣还研究出来了一个小玩意,王厂公已经将其列为与线膛枪同等的危险禁忌物了。”
“哦?取来朕看看。”朱由检挑眉,饶有兴趣道。
“是,皇爷!”王承恩连忙退下。
不多时。
他满头大汗的匆匆跑来,手中抱着一个梨花木盒子。
约莫两尺长,八寸宽。
朱由检打开锁扣,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
再打开。
一柄精致的‘手枪’映入眼帘。
“左轮?”
朱由检拿起来仔细观摩,表情十分惊愕道:“这东西,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他记得这玩意十九世纪才有的吧!
左轮?
毕懋康干巴巴道:“陛下,臣称呼为转轮或舵轮枪,转轮是取意地府中十殿阎王之一的转轮王,舵轮便是臣造出这柄枪的灵感来源。”
“自从接下舰炮的活,臣每日来往于炮厂与造船厂,除了造炮就是在船厂的大船上观摩,”
“臣整日看大船上的舵轮转来转去便有了灵感,再结合线膛枪枪体过长,携带不便利,打一枪便要续火药的弊端,便做出了这把枪。”
“幸好有范阁老的新钢,否则没有钢铁器具辅助,这黄铜火药弹也是做不出来的,威力、射程自然小了许多,但胜在短小精悍,可连射六发无需换弹!”
不愧是《军器图说》的编纂者,世界上第一把有文字记载的燧发枪,便是老毕编纂成册的。
甚至当时几乎所有的火器,以及设想中的火器,都在这本《军器图说》中,后来这本书流到海外。
与此同时乾隆文字狱期间,忙着将永乐大典删删改改,毁坏大半,弄成属于自个四库全书,而后以修书的名义全面禁止《军器图说》在民间出现。
再后来,
后来洋人就有了大炮火器,
而满清只能惊叹:英军不满百,满百不可敌。
九成九,稀罕物!
朱由检越看越顺眼,这可比拿着线膛枪有气场多了,满意的点头道:
“无需多言,朕已经看出来你造炮不易了,还是要注重身体啊,这样,赏毕卿家银币千两,京城府邸一座,王伴伴事后去操办。”
“谢陛下隆恩!”毕懋康惊喜道。
千两银币在北方可是很值钱的,购买力相当于京城的半套府邸,给皇帝办事,随便给点赏赐就花不完。
“是,皇爷。”
王承恩笑着应道。
“这东西,朕给你批红,准许分出一条生产线,批量生产。”朱由检吩咐道。
“臣遵旨!”毕懋康连忙道。
朱由检颔首点头,转而说道:“范阁老,造船有功,同样赏银币千两,赐府邸一座。”
“谢陛下!”
范景文垂首行礼。
京城中最多的就是空府邸,三公九卿六部百官被杀了个遍,数以百计的大宅子都没人住,用来赏赐最合适不过。
“两位卿家退下吧。”
朱由检摆了摆手。
“臣等告退!”两人恭敬一礼。
而后被朱由检扔了回去。
【崇祯国运提升,开辟嘉靖时空】
哦哟!
我的大高爷诶!
朱由检微微一惊,而后粗略将目光投向嘉靖朝。
时值嘉靖十八年……
他心中叹息。
这就不是丹药能捞回来的事儿了。
这得上【起死回生】的神通。
“王伴伴,京城由史可法的南军驻守,这批人朕不是很放心,而今京营尚且兵力空虚,你去传朕旨意,在北直隶招兵十万补充京营。”
朱由检叮嘱道:“切记不可强行征兵,这些京军都是要摸枪的,不要弄得不像话。”
“皇爷您就放心吧。”
王承恩连忙保证道。
现在北直隶、陕西、山西等地不知道有多少壮丁等着进京营呢。
因为崇祯朝如今的军营就一句话。
一人当兵,全家吃饱。
待遇拉满,全凭自愿。
想进去都得托关系。
根本就没有主动征兵这么好的事。
“去办吧,朕去趟石柱。”朱由检点头道。
“是,皇爷!”王承恩连忙低头行礼,再一抬头,
眼前龙御之上,已经空无一人。
……
石柱宣慰司。
俗称土司。
一位白发苍苍,风霜满面的老妇人正身着戎装立于寨子前。
她腰杆依旧坚挺,双眼微微发亮,脸上的褶皱很深,那是常年骑马追风留下的痕迹。
她将手中长枪当手仗使,听着孙儿的回报,庄严肃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慈祥的神色。
年过古稀。
终究是老了。
“奶奶,皇上在京城杀的那些贪官污吏血流成河,还把辽东女真打成了部落,颇有洪武遗风啊,皇上还夸您了呢。”孙儿马万春不停讲好听的话说。
“好好好,大明还在就好。”秦良玉脸色绷不住了,露出慈祥的笑容,不住的点头。
她已经很老了,征战四方还落得一身的病,就连记性都大不如前,时不时忘掉一些事情。
甚至偶尔半夜起来,声音洪亮的叫醒众人,要跟张献忠干仗。
白天则如一杆长枪般,站在寨子前远眺。
弄得孙儿侄儿们,也很是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