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郑森连忙应下,立刻转身吩咐,让人去接那群笔杆子过来。
“陛下,陛下不要啊!”
“老夫有罪,老夫愿提枪上马跟建奴拼命,以此赎罪啊!!”
“不要,我不要留名,不要……”
而那群文官各个脸色煞白到极致,阵阵抽离感让他们没有半分力气,无比恐惧哀求道。
更有甚至情绪崩溃,狠狠的将脑袋顶上那根鼠尾辫生薅下来,嚎啕大哭:
“陛下,您剐了我吧,我不要遗臭万年啊!”
文官见此纷纷效仿,疯狂的扯着脑后那根辫子,鲜血顺着光滑的脑袋往下流,一时间场面血淋淋的。
还好清初鼠尾辫就那么铜板大小。
总共比老鼠尾巴粗不了多少。
否则头皮扯下来他们也拽不断。
朱由检劝慰道:“诸位爱卿这是作甚,没有用,名字不可能不记……诶,别什么毛都薅,爱卿注意点影响。”
文官们哭的更大声了。
哭声真切,丝毫做不得假,各个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了,哭的跟三岁小儿一般,毫无章程。
可见心中悔恨到了极致。
这奸臣之名一旦打上,不但自己遗臭万年,就连祖宗都跟着蒙羞。
往上数三代,老爹,爷爷,太爷都得挨骂,往下更是跟他们一样没有底线,只要有子孙,就会记录在册。
这还能有子孙了么。
谁家嫁娶前不打听打听。
这么一整,不但祖宗蒙羞,就连后代出现人物给粉饰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只要几代就会断子绝孙。
狠!
太狠了!
那群武将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看着朱由检的微笑,不由己后背发凉。
心中更是留下一个坚定的念头。
死也不降。
投降太可怕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不死投降比大恐怖还恐怖啊。
直接断子绝孙还要背负万古骂名。
这哪个受得了。
他们虽然是武将,不善言辞,但不代表不在意名声啊。
很快。
随军文官入帐,惶恐行礼后就开始编纂。
南明的官员也有不少京城逃过来的,大家互相之间都门清,哪怕实在不认得,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啪!
武将一巴掌抽过去,指着另一个人,恶狠狠问道:“他叫啥?祖籍哪里,何许人士?”
那文官吓得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知道的倒豆子般全秃噜出来了。
丝毫不顾一旁另一位文官疯狂的悲吼阻拦。
边说边记。
武将的活很轻松打完就完事,
史官那边听就行了。
祖上三代与子孙事后补录。
过程行云流水,十分顺畅。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主座上微微后仰,笑着说道:“诸位爱卿不必这般作态,朕不但要你们奸佞留名,还会抄了你们的家产,你们的名利双收,从今往后便是名利双失了。”
杀人诛心!
“不!!”
丢了魂般的文官们再次一震,眼露惊恐,若是名声臭了还有转机,只要有钱即便在官府的监视下,贿赂一番,仍能移出去一支血脉。
但钱要是被抄了,那一切可就都完了!
文官们痛哭流涕的求情道:“求陛下发发慈悲,祸不及家人,他们都没有错……”
朱由检诧异道:“朕没说他们有错啊,朕说要处置他们了吗,朕只是说没其家产罢了。”
说的就是家产啊!
文官还未组织好语言辩解。
朱由检认真问道:“难不成那些钱也没错?朕有一惑,诸位爱卿的钱,是好道来的吗。”
嘎!
文官们戛然而止,唯唯诺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能是好道来的吗。
这世间哪有钱经得起查啊。
全都是民脂民膏,没有一点是辛苦劳作赚来的。
朱由检心满意足,挥了挥手,微笑说道:“全都拖出去剐了吧。”
“遵旨!”郑森连忙招了招手,一群将士立刻上前抬人。
那群文官大部分都没有挣扎。
眼底灰白无神,失魂落魄的模样,可见心神早已提前死了一步。
相比于祖宗留名奸佞,子孙绝嗣,死亡已经不算什么了。
当初他们还嘲笑那些与李自成拼命的太监,不屈从建奴的文臣武将,认为他们死的太潦草。
可今日。
当他们凭一己之力,把八辈祖宗都葬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究竟多么的愚蠢,悔恨的情绪将他们吞没。
恨不得亲手剐了自己。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们陪同清军一路南下,看着百姓被屠杀,与多铎共同大笑,极力融合建奴,获取更高的地位。
至于百姓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么在意。
毕竟建奴不欺负,文官的子孙后代也会欺负,对他们来说,无非是让儿孙少鱼肉几个百姓罢了。
或者是,他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在他们眼中的人,是出口成章,文墨俱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儒子。
那些苦哈哈在地里刨食的。
只不过是人形牛马。
谁会在意呢。
“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朱由检翻看着案上的本本书册,目光冷厉至极。
上面将各种屠杀的原因,归咎于守将的反抗,百姓的反抗,如果他们不反抗,就不会有屠杀。
将百姓描绘的无比愚蠢。
好似不跟他们一样是软骨头就是愚不可及,就是蠢笨如猪。
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像刺进他们心中的刺,不将其描绘成反派,便会寝食难安。
听着外面的惨叫。
朱由检长长吐出一口郁气。
“陛下,斩将、夺旗军功者已被记录在册。”史可法一直在那边看着文书,兴奋的走过来说道。
“短短一日之内斩将夺旗,这刘峰与郑森还真是猛将啊。”他递过去册子,感叹道。
“朕看看。”朱由检接过册子,笑吟吟的看了郑森一眼。
郑森惭愧的摸了摸鼻子。
刘峰则是兴奋至极。
来了,来了!
他也想在儿时玩伴面前,像戚继光那般说一句,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