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爷……大善!”
朱由检恭敬道。
皆说明亡于宗亲,实则宗亲也常常被克扣禄米,至明末宗亲支出一百六十万两,实际入库一千八百万两。
宗亲禄米看似占据一成,实则依照天启年间兼理盐政的户部侍郎董应举,与翰林院待诏茅元仪所调查,国库年财政的赋税额应在两亿五千万两。
比起这失踪的两亿三千二百万两,一百六十万也就是个利息。
可惜。
大明朝数十万官吏太过敏感,敢调查这种事情,自然要遭排挤,两人接连被弹劾,天启帝为保全董应举,命魏忠贤将其贬职,崇祯元年朱由检复用。
而职位较低的茅元仪则没能有这般好运,被弹劾丢了官职,而后又充军,被醉死在军中。
此大律颁布,辅以皇权直属管辖的地方武装机构,足以让税收恢复到正常水平,至少暴涨到一亿五千万两。
“什么话。”
朱元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都是该杀的。”
朱由检微微垂首,以示敬意。
远处。
一匹劲马疾驰而来。
皇太极满脸风霜,跨下马单膝下跪道:
“报!”
“前锋遇到大批文官,他们还捉拿到了……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是我父亲的侄子。”
皇太极解释道。
济尔哈朗与他亲密无间,是个伶俐懂事的,虽然对下手段狠辣无情,但对平等甚至对上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颇得他心。
不过就算是多尔衮也失足摔死了,一个算起来是外人的小弟,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出手替皇帝把小弟剁成细细的臊子端上来。
“去,带上来。”
朱元璋淡然点头,末了加了句:“你父子算大义灭亲,不错。”
皇太极顿时兴奋,深深低头:“为我大明扫平鞑虏,乃是卑职份内之事。”
他与努尔哈赤和多尔衮被充做先锋校尉,替王师一路叫门,功劳颇高,连提三级,如今已领一路前锋。
毕竟战事未结束,老朱也不曾为难他们。
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二人投桃报李,知晓如今当权的乃是多尔衮,一时半会无法报答浩荡皇恩。
身边的小多尔衮便被跌下马,不小心摔死了。
老朱为此还付了五十两抚恤。
泰昌年间的建州女真虽然造反,却并没觉得能打得过明朝,好比巨人与蝼蚁,若非巨人的手,按着巨人的腿,内部出了问题,甚至轮不着他们捡漏。
最后的目的,也不过是像北元那般成为一个草原汗国,列入藩属,互通有无罢了。
鞑虏?
朱由检多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能屈能伸,断不可留啊。
事后失足落水算了。
按照文官之间的礼制,这也算是我大明朝皇帝的待遇了。
不多时。
陷入懵逼中的济尔哈朗被五花大绑抬至王驾前。
本来还在挣扎,破口大骂。
却在见到努尔哈赤、皇太极那一刻直接懵逼了。
别说是他。
就连那群文官也懵逼了。
虽然有些没有见过努尔哈赤,但皇太极谁不认识啊。
“这……”
洪承畴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朝的兵部尚书袍与梁冠,再看看皇太极身上的前锋小将甲胄,陷入深深的沉思。
叫了好几年主子。
猛然发现。
自己的官好像比主子要大啊。
真要算起来,他属于皇太极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皇太极感觉有人偷看,便瞥了他一眼,而后收回目光。
不熟。
“昂邦阿玛,你,你怎么没死啊?”
济尔哈朗也不顾被人揪着辫子,侧着脑袋看向努尔哈赤,磕磕绊绊的问道。
努尔哈赤不言。
感受到朱元璋的目光。
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他连忙恭敬的单膝跪在王驾前:“陛下,贼子已带到,请陛下发落!”
按身份来说。
济尔哈朗算是头部几号人物。
倒也有些面子。
祭旗够了。
朱元璋稍加思索,点了点头道“剐了,传首三军。”
“陛下有旨,济尔哈朗受剐刑,传首三军!”
努尔哈赤连忙将人拖下去。
任凭济尔哈朗如何呜呼哀哉,也未手下留情。
在离此地不近不远处,开始剐刑,让其惨叫声隐约传来,虽然老朱并不在意这些,但努尔哈赤不能不做。
抛开小聪明不谈。
他可是知道崇祯皇帝能从其他朝代四处拉人,若是哪天将别朝的济尔哈朗拉来……
嘶!
念及此处。
努尔哈赤一边命人继续剐,一边叮嘱皇太极,回头若能回去,定要将泰昌朝的济尔哈朗也处理了。
事关小命,不可不谨慎。
王驾处。
洪承畴为首的文官抽泣声此起彼伏,跪坐在地上,看着王驾上容貌熟悉的朱由检,一把鼻涕一把泪,各个哭的都不像话:
“陛下,陛下您还在,大明就塌不了啊!”
“臣每每入夜,脑海中都是陛下的音容笑貌,今日得以再见,臣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洪承畴与他们哭了一番,深深叩头在地,发出闷响。
脑瓜子撞的嗡嗡的。
他悲伤道:
“陛下!罪臣该死!被俘建奴之中苟且偷生,所作所为,实难为人子,本想悬梁自缢,以报效皇恩,心中却极想再见陛下一眼……”
“臣虽是身在清营心在明,却也被迫做了些错事,可那是臣并未找到反水的机会,还请陛下明鉴!”
“总而言之,此间种种,罪在臣身,还请陛下责罚!”
砰砰!
洪承畴连连磕头,砰砰作响。
身后文官哭嚎着跟着磕头。
朱由检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扫了扫群臣,淡淡道:
“松山之败,洪承畴全军覆没,朕曾设御食十五告慰英灵,今日你洪承畴死而复生,真是让朕震惊的无以复加啊。”
“臣,臣……”
洪承畴臊眉搭眼,面红耳赤,头埋在地上,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方才蓄起的情绪一泻千里。
心底也犯嘀咕。
您还震惊起来了,臣等何尝不震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