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径自走向贾赦的院子,没错,他就是要去找贾赦。
虽然贾赦昏聩无能、枉为人父,上次梅姨娘生病,贾琮去求他,贾赦非但不借给他银子,反而还用酒杯打破了他的额头。
但是贾琮要想收拾单大良,贾赦还真是唯一的选择。
从这方面来说,贾赦不愧是一把好刀。
进了院子,贾琮求见。
半晌之后,贾琮才被请了进去。
贾琮拜道:“见过老爷,恭祝老爷万福金安。”
贾赦沉着脸问道:“你这孽畜?又来我这里做甚?我可没有银子给你,若是你来借银子的,趁早闭了你的嘴,仔细你的皮!”
贾琮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孩儿此次前来,并不是借银子的,而是给老爷送银子来了。”
贾赦眼睛一眯,忍不住说道:“你哪里来的银子给我?若让我知道你在弄鬼,老子膀子不给你撅折了的!”
贾琮淡淡说道:“请老爷屏退左右。”
贾赦冷笑一声,一摆手,屋里侍奉的丫头子,顿时都退了下去。
“好了,现在人都下去了,你不是给老子送银子来了吗?现在拿出来吧?”
贾琮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几张纸张放到贾赦身前说道:
“老爷请看,这几张纸上,记录着管事单大良倒卖府里财物的详情。”
“这单大良是二太太身边的人,而他胆敢倒卖我荣国府财物,老爷不但可以拿下他,抄了他的家,还可以安排自己的人手顶替单大良的职务。”
听到贾琮的话,贾赦眼睛不由一亮。
他不由拿起案上的几张纸,仔细看去。
半晌之后,他才放下纸张问道:“你记录的这些,都是真事?并无虚假?”
贾琮说道:“孩儿岂敢蒙骗老爷?老爷只要一查便知的。”
严格说来,贾琮拿出来的这些,只是他自己暗中查到的一些线索。
并非是铁证。
打个比方,若是告到官府的话,这些是不能当做证据的。
必须要拿到单大良倒卖物资的账簿,才能算作铁证。
不过在贾赦这里,根本就不需要铁证,只需要事实就足够了。
贾赦拿下和单大良交易的那些人,不愁从他们身上拿不到证据的。
因此,贾赦看完纸张上的记录之后,眼睛便是一亮。
他不由说道:“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等我明儿抄了那单大良的家,少不了你的好处!”
闻听此言,贾琮脸上鄙夷之色一闪而逝。
他不由说道:“既如此,孩儿就不打扰老爷歇息了,孩儿告退。”
贾赦摆摆手说道:“你去吧,你倒是个好的。以后再查到府里有谁贪墨,只管来告诉我,我自会为你做主!”
贾琮说道:“是,老爷,孩儿告退!”
走出贾赦院子,贾琮便知道,这件事情,妥了。
有能够发财,并且能够打击王夫人的机会,贾赦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
第二日散学回来,贾琮发现一路上那些丫鬟婆子、下人仆从,看向自己的眼光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带了一些敬畏。
贾琮脸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来到梅姨娘小院之后,采儿惊喜地说道:“哇,三爷,你去学堂不知道,府里今儿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贾琮笑道:“看你开心的样子,一定是件喜事了!你说来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采儿拍手笑道:“自然是好事情,大老爷查出单管事贪墨府里财物,今儿带人抓了单管家,连他家都抄了呢!”
“听说在他家里,抄了二三万两的银子,还惊动了老祖宗呢!”
“不过,老祖宗在得知单大良贪墨了府里这么多银子之后,也并没有再说什么。”
“三爷你不知道,刚刚我去伙房拿饭菜的时候,伙房那边不但给的份量比往日多了些,还多给了一道菜呢!”
“这在往日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也没人敢对我阴声怪气的了!”
“三爷,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我记得前几天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时候,三爷便说不用我管了,只管交给三爷便是。”
听到采儿的话,贾琮微微一笑说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大约是单大良运气不好,恰好被老爷抓了个正着。”
果然,贾赦及时出手了。
从单大良那里抄家抄出来的银子,贾赦少说也要占一半去。
而从采儿在伙房那里取饭的经历来看,单大良被抄家,也的确起到了杀鸡骇猴,敲山震虎的作用。
想必以后府里的这些丫鬟婆子、仆从下人,怕是不敢轻易的踩他们这一房的人了。
这样,以后自己也能专心肝属性,不用再理会这些琐事了。
吃过饭之后,贾琮带着画板笔墨颜料,继续去了前街。
到了前街,今儿排队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经过这两日的传播,贾琮的名气已经小范围的传播开来。
这些排队的人,见到贾琮,纷纷热情地和他打起了招呼。
贾琮一一应着,支起画板,开始作起画来。
没画几幅,贾琮又是听到队伍中传来一阵骚乱声。
贾琮不惊反喜,莫非今儿又来了一个冤大头——大款不成?
抬头望去,只见原来今儿来的,依然是薛蟠。
不过今儿在他身边,还多出来一位少女。
只见这位少女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衣衫,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纱裙,看去不觉奢华。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贾琮心里揣度着,看其容貌,再从薛蟠小心呵护着她的态度上来看,她怕不就是金陵十二钗之一的薛宝钗了。
没想到自己没在荣国府里见到她一面,倒是在府外见到了。
此时,薛蟠又命几个仆从撵人。
排队之人又是敢怒不敢言。
这时候,薛宝钗忙喝止了薛蟠。
“哥哥,你这是做甚?咱们家怎能做这般仗势欺人的行径?若如此,我宁肯不画。”
“大家都在排队,咱们在后面排着队也就是了。想必很快便能排到咱们的了。”
薛蟠搓着手说道:“妹妹,咱们何等样身份?岂能和这些泥腿子一般排队?若排队的话,怕是今儿都未必能排的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