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便在梅府门前停了下来。
将要下车的时候,梅姨娘不由对贾琮说道:“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你外祖父家的情况。”
“当初我离家的时候,除了为娘之外,你外祖父还有一个儿子,就是你舅舅,我兄长,他字守礼。”
“你舅舅有一独子,取名世鸣,一会见了人,你切莫失礼。”
贾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娘,我自不会失了礼数,你只放心便是。”
贾琮扶着梅姨娘下了马车,发现这梅府是栋三进的宅子。
在南街普遍破旧的院落之中,已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不过这梅宅青砖院墙上,已经生起了青苔。
两扇木门,也有了斑驳的痕迹。
这宅子,似乎过于破败了些。
这时候,梅守礼怫然不悦道:“抬出去,抬出去!贾家的东西,休要抬进我梅家大门,没得玷污了我梅家门楣。”
看到门子,梅姨娘激动地说道:“黄老,是我啊,我爹娘还有兄长他们,还好吗?”
贾琮看到这里,对这个首次见面的舅舅,心里大约有了一个印象。
“我们母子,如今已经离开了贾府,分门别过,不再是贾家之人了。”
拜见完之后,贾琮又命跟随的小厮:“快,将礼物抬进来。”
“小姐你且稍等,我这就去通禀老爷。”
“贾家这帮狗贼,安敢如此欺人?!就算拼上这条命去,也非要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来不可!”
说完,梅姨娘又转头对贾琮说道:“琮儿,快见过你舅舅,还有你表哥。”
梅姨娘快步走到门口,贾琮忙拍了两下门。
他不由激动地说道:“是小姐?十几年了啊,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少年急匆匆从内院走了出来。
梅姨娘见了中年男子,忙是施礼道:“拜见兄长,多年不见,兄长倒是风采依旧,这是鸣儿吧,我离家的时候,他还是小小孩童,没想到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这个舅舅,虽然性格执拗了些,但也是性情中人。
说罢,老黄头步履蹒跚地向内院走去。
听到这里,梅守礼不由怒道:“小妹,这是怎么说?难道是贾家将你们母子两个,逐出府去了?”
不多时,梅府大门打开,一个老的嘴里只剩两颗牙齿的门子,将门打开一道缝隙向外看来。
贾琮忙拜道:“外甥拜见舅舅,见过表兄。”
梅姨娘忙是说道:“兄长,这可不是贾家的东西,这都是琮儿买来孝敬你的。”
老黄头老眼昏花,盯着梅姨娘瞅了半天,这才认出人来。
尤其是对母亲梅姨娘,有着极深的感情。
“这是梅府,你们有什么事吗?”
梅姨娘轻声说道:“兄长,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闻言,梅守礼一拍脑门说道:“对了,倒是忘记这茬了,在门口说话,岂是待客之道?妹妹,外甥,快屋里请。”
不多时,一行人便是进了堂屋。
梅守礼又询问起他们母子两人离开贾府的缘由。
梅守礼听后,不由赞道:“外甥倒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颇有我梅家的家风!”
“这贾家如此胆怯无能,不待也罢。”
“如今你们离了贾府,怕是还没地方落脚,索性都搬回来住吧。”
“有我一口吃的,自然少不了你们母子两个的。”
梅姨娘忙是说道:“兄长好意,我们母子心领了,如今我们倒是已经安顿了下来。”
“就是被琮哥儿救下来的薛家,他们感念琮哥儿救命之恩,知道我们被贾家撵了出来,便拿出一栋院子来答谢。”
“我们推脱不过,便收了下来,如今回来,是要看看二老可否安康,兄长和侄儿生活如何?”
“只要你们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的了。”
“对了,兄长,爹娘呢?怎么不见他们的面?”
听到这个问题,梅守礼沉默半晌才是说道:“小妹,爹娘他们,早在十年前,便患病辞世。”
“因为你在贾府,你也知道爹的秉性,他不让告诉你,因此,也就没告诉你的。”
听到这里,梅姨娘难以接受这巨大的变故,她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向后倒去。
幸好贾琮就在他身后,及时伸手扶住,才避免梅姨娘摔倒在地。
贾琮忙掐了一会梅姨娘人中,她才悠然转醒过来。
顷刻间,泪水便模糊了她的双眼,泪珠滚滚流下。
虽然并未哭出声来,然而这种无声的哽咽,更觉悲痛。
梅守礼叹息道:“小妹,这也并非你的过错,二老也走了十年了,你,节哀顺变吧。”
“你跟我来,在二老面前上一柱香,跟他们说说话吧。”
梅姨娘点头,梅守礼便引着他们母子两个,来到二老的牌位之前。
上香磕头过后,梅姨娘又哭了许久,在梅守礼和贾琮劝慰之下,方才渐渐止住。
回到堂屋之后,梅世鸣又问道:“小妹,如今你们离了贾府,虽然有了落脚之地。”
“但是以后你们母子以何为生,外甥今后想要做什么营生,不知你们是如何打算?”
梅姨娘不由说道:“兄长,琮哥儿和薛家合伙在做胭脂水粉的生意,琮哥儿有几分分成,吃穿用度倒是不难的。”
“琮哥儿今年刚刚考中了秀才,如今还在读书,准备明年参加乡试考试。今后他也是以读书为主。”
听到这里,梅守礼眼睛不由一亮。
忍不住说道:“好,好样的!外甥身上,果然不愧有我梅家血脉啊,果然是个读书种子!”
“年纪轻轻,竟是考中了秀才,未来可期啊!”
说到这里,梅守礼忍不住转头瞪着自己的儿子梅世鸣,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像这个孽子,自小不爱读书,只一心想着习武!”
“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武者粗鄙不堪,哪里有读书清贵?”
这时候,梅世鸣分辨道:“爹,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书生再清贵,能上战场杀敌吗?能夺回我大夏燕云十六州吗?”
“他们只会涕泪纵横,只会悲春伤秋,写诗作赋,于国于家,没有半点用处!”
“倒是不如做一武夫,到时也能上阵杀敌,为国效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