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豪门世家,达官贵族,请客吃饭,或是登门拜访,都是要提前预约,提前下请柬或是拜帖的。
比方说登门拜访,你要是突然间上门,人家未必就没有别的事情,未必有功夫来接待你。
甚至人家未必想接待你的。
因此,若不提前下拜帖,突然登门拜访,便是做了恶客。
请客也是一样的道理,须提前下帖询问一番才好。
贾琮拿着拜帖仔细观看了一番,发现这拜帖,竟是寇相亲自下的,并且只邀请了他一人。
贾琮猜测着寇相邀请他的目的,一时之间,倒是没理出什么头绪来。
按道理说,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差的太远,寇相没道理邀请他才对。
只是寇相毕竟帮助过自己,既然已经下了拜帖,自己就没有推辞的理由,不然就彻底将人得罪死了。
想到此处,贾琮便收下请柬,命薛大出去回复,三日之后,必定按时登门拜访。
一夜无话,第二日吃过早饭之后,贾琮便装了十匹贡缎,去了一趟赵师家。
赵师成见贾琮到来,十分喜悦。
着实夸奖了贾琮一番。
然后,赵师又检验了一番贾琮在武学上的进展,更是满意不已。
直言将来贾琮必将能够继承他的衣钵,甚至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必然。
回到家之后,贾琮进了院子,竟是没听到声儿,里面静悄悄的。
这倒是让贾琮纳罕起来。
他院子里人不多,如今大丫头只有晴雯、红袖和香菱三个。
粗使丫鬟和婆子倒是有一些,都是当初薛蟠留下来的。
这些粗使丫鬟和婆子,在他院子里,倒是轻易不敢出声儿的。
只是晴雯本是个活泼的,有她一个人在,就顶得上好几个人的。
而香菱自从搬到这里之后,也没人管束,渐渐的也恢复了些天性。
虽然娇憨依旧,但也渐渐活泼起来。
往常贾琮回来,总能听到她们叽叽喳喳嬉闹。
这一次回来竟是如此安静,倒是让贾琮诧异起来。
他忍不住悄悄的进屋,倒是要看看她们在做什么。
等进了屋后,却是吃惊地发现,三女竟然都在学习!
是真正意义上的学习。
香菱抱着一本诗集看的如痴如醉,而晴雯和红袖两女,则是正聚精会神地写着字。
这段时日,贾琮每日都会教给她们八个字。
一晃功夫,一本千字文也教了大半。
先前学的字少还好,到得后面,学得多了,她们便吃力起来。
不过,她们学习识字,本也不是为了读书科举中状元。
也并没有多么上心的。
今儿三女竟然都如此用功,倒是让贾琮诧异起来。
进的屋来,贾琮不由纳罕地问道:“今儿你们莫非是转了性不成?怎么都这般用功?难道你们憋着劲要考个女状元回来不成?”
红袖笑道:“三爷回来了,快坐下歇会子,我让人送水来洗把脸,我去倒茶给三爷吃。”
不多会子,便有小丫头端着脸盆走进来。
弯腰将盆端在面前,贾琮就着盆,欧了胰子洗了手,用毛巾擦干。
小丫头子这才端着脸盆退了下去。
这生活,着实有些腐败了,不过入乡随俗,贾琮也不想太过标新立异。
其实贾琮刚来那会子,洗手的时候这些小丫头子都是要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脸盆伺候人洗手的。
贾琮觉得未免忒过糟践人,便改成了弯腰端着盆,已经算是十分宽宥的主子了。
等贾琮洗过手,又从红袖手里接过茶盏来吃了两口放下。
又自问道:“这会子该说说,你们今儿如何如此用功了吧?莫非真的是要憋着劲考女状元不成?”
红袖笑道:“三爷别糟践我们了,漫说女子不能科举。”
“便是能够科举,就我们这笨头笨脑的样子,哪里能够考中?”
“还不是因为香菱跟着三爷学了这些天,竟是已经写出一首诗来了。”
“晴雯见了,便受了刺激,也用起功来了。”
听到红袖的话,晴雯不由瞪起眼来说道:“红袖,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跟着一起用起功来了?说的就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用功一样?”
香菱能写出诗来,倒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毕竟在红楼书中,她跟着林黛玉学写诗,也是没用多久,就能写出一首脍炙人口的诗作出来。
贾琮还记得,香菱写的那两句: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还曾是他当年高考的必背诗句。
只是因为香菱写出一首诗来,就引的晴雯和红袖跟着卷了起来,倒是他未曾想到的。
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
本来大家都是丫鬟,凭什么忽然之间你就会写诗了?
在这个时代,写诗作赋,可是件极高雅的事情。
谁家小姐诗写的好,马上便成为才女。
便是青楼里面的花魁,若是能写诗词歌赋,也会身价倍增的。
听到这里,贾琮不由笑问道:“香菱,你写的什么诗,拿来给三爷看看,三爷给你点评一二。”
香菱羞道:“三爷,人家只是游戏之做,连格律都不妥的,哪里算的上诗?不过是胡诌,充其量也不过是打油诗罢了,不敢拿出来污了三爷的眼睛。”
贾琮笑道:“写诗原是从胡诌来的,写的好不好,我看了便知,难道你还怕我嘲笑你不成?”
听贾琮如此说,香菱才忸怩地起身,将自己写的诗拿来给贾琮看。
贾琮打开看时,只见香菱写的这首诗写的是相思:
此时此地凄凉夜,相思相知不觉年。去岁伊人今何在,流萤在林月在天。
贾琮看了,忍不住问道:“咦?香菱你这写的竟然是相思,莫非你心里有意中人了不成?”
被贾琮这么一问,香菱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三爷,再没有的事情。”
“我只是看了好些写相思的诗词,便想着模仿着写了一首。我心里眼里,便只有三爷的,哪里会有什么意中人呢?”
“三爷,我说的都是实情,若三爷不信的话,我发誓若我所说有半分虚假,便让我……”
见香菱吓的快要哭了,都要发誓赌咒起来,贾琮忙是打断了她。
然后笑道:“我不过白问你一句,这值得什么,竟是把你吓成这般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