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
傅仲谋的脸色一变再变,望着秦轩瞳孔地震,直到这一刻傅仲谋才终于反应过来,秦轩这是在捧杀。
在捧他傅仲谋,杀西门彻!
“陛下所言极是,傅相对大乾劳苦功高,这些年若不是傅相苦苦支撑,大乾断然走不到今天,而眼前这刁民竟然仗着自己有几分口舌,欺瞒傅相,妄图登堂入室,简直无耻至极!”
冯去疾察觉到秦轩的意图,连忙出言附和。
一句话,直接将西门彻变成了一个偷奸耍滑,欺瞒傅仲谋,欺瞒陛下的奸猾小人。
“冯相,这话什么意思?此人却有几分本事,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或许稍有不足,还需历练罢了。”
傅仲谋的脸色一变再变,对着秦轩拱手道,“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相愿意以人格担保,西门彻绝对是大才,否则,老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将此人带到圣驾前。”
“既然石宽如此有本事,不如等上三日,若三日之内寻不到陛下的虎符,再让西门彻出任如何?”
傅仲谋还想以退为进,反正虎符在他傅仲谋的手中。
任凭这石宽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断然无法寻到虎符,到时候再将西门彻顶上,一举两得。
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秦轩的手段,今日,这西门彻要死,天皇老子也保不住!
“傅相真的让朕好生心寒啊!”
秦轩站起身来,一字一顿。
看着这个动作,满朝文武下意识地只觉得脖颈子直冒凉风,昏君你好生坐着就行了,忽然站起来干什么,多吓人啊!
不只是他们,傅仲谋也是眸子一缩,望着秦轩的眼神有丝丝畏惧。
“陛下这是何意,老臣不懂......”
“不懂?那朕就跟你说得明明白白,这大乾能够支撑至今,为何?全都是靠着傅相你的功劳啊,若不是你,朕如何能高枕无忧?傅相对朕忠心耿耿,朕对傅相也同样敬佩有佳,如此君臣关系,放眼古今,哪有君臣如你我这般?”
秦轩这番话,不可不谓之炸裂。
满朝文武全都听傻了!
昏君爱傅相,傅相爱昏君,这合适吗?
“回......陛下,这......没有......”
傅仲谋就算极其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陛下和你心连心,你和陛下玩脑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如果说朕是万岁,在朕心中,你傅相就是九千岁!”秦轩指着龙椅继续说道,“距离万岁只差一步!”
满朝震怖!
所有人的脸色齐齐大变,谁也没有想到秦轩竟然对傅仲谋有如此高的评价。
竟然称他为九千岁!
“陛下,臣不敢......不敢啊!但为大乾略尽绵薄之力,哪敢言九千岁?”傅仲谋连忙下跪。
此刻的他精神高度警惕,总觉得这就是秦轩给他挖的一个天坑。
“傅相谦虚了,九千岁这个名头,整个大乾只有傅相担当得起,其他人不配,可是......”
秦轩话锋一转,“眼前这刁民,竟然欺上瞒下,巧言令色,欺瞒你九千岁,影响你在朕心中完美的形象,诸公以为,此等贼子,杀不杀得?”
满朝文武很快回过神来。
杀了,傅仲谋就成了九千岁,不杀,傅仲谋还是傅相。
傅仲谋也同样纠结啊,九千岁,比一万岁,就差一千岁了。
从未听过这等称呼的他,此刻真的有些心动了。
他谋划了多年,可是到头来还是丞相,丞相是臣子,可这九千岁的称呼,明显不同。
傅仲谋猛地抬头看向那龙椅,第一次有种感觉,如果拿下这称呼,自己距离这龙椅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如果要用西门彻的命来换,值得吗?
傅仲谋深深地看了西门彻一眼,西门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十二岁入相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傅仲谋待他更是和亲儿子的一样,倾囊相授。
然而这一刻,西门彻慌了,前所未有的慌,“傅相......”
“陛下,老臣以为......”傅仲谋心一横,“杀得!”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九千岁!”
秦轩放声大笑,“大乾有此良臣,朕心甚慰!”
唰!
项武得令,一个箭步冲动到了西门彻身边,西门彻木讷地回过头,呆呆地看了一眼傅仲谋,双眼猩红。
可是此刻的傅仲谋还沉浸在九千岁这个称呼的喜悦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那一刻,西门彻才真的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傅相,草民......”
唰!
不等他说完,项武手起刀落,西门彻人头落地,滚到傅仲谋的脚下,而傅仲谋却嫌弃地挪了挪身体,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在他眼中,西门彻自始至终都只是一条狗罢了。
九千岁和一条狗怎么选?傻子都知道吧!
“傅相,下次挑人的时候,一定要瞪大眼,九千岁怎么能看走眼呢?”秦轩继续说道,“朕身体不好,汝当勉励。”
昏君身体不好?
这是在暗示本相什么吗?
“为陛下,为大乾,臣肝脑涂地。”傅仲谋连忙跪下,沉浸在九千岁的称呼中不能自已,“但,老臣还有一事,方才这石宽说了,三日寻得陛下虎符,若寻不见,是否换人?”
“那是自然。”秦轩微微一笑,“虎符通灵的,朕看石宽与那虎符有缘,相信那虎符很快就能回到朕的身边来。”
“愿陛下得偿所愿。”
傅仲谋声音低沉,心中再次盘算着,三日内若是能寻到,那才真是天方夜谭呢!
“散朝!”
秦轩深深地看了傅仲谋一眼,大袖一甩,而后离开了金銮殿,径直去到御书房,片刻之后,崔钢锋和石宽同时到来。
崔钢锋带来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
“陛下,这几日臣查工部旧事发现了很多工程虚报,贪污不在少数,虽然惩治了不少官吏,但是相应的工程还是得继续做下去,首当其冲,修堤!”
崔钢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舆图,“用不了一月,黄河进入汛期,周围的堤坝虽然工部每年都有大量的开销,但是这笔钱是否用在堤坝上,臣不得而知。”
“若是汛期一到,堤坝毁了,那整个黄河两岸的百姓皆会丧生,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