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说,孩子们不是去镇子上上学了吗?山匪那么大的胆子?”
大白天的敢掳人,这治安也太差了吧?
温竹青一身的戾气,恨不得现在就操刀子灭了山匪的老巢。
陈六儿喘息几下,道:“我不是去县城禀告昨晚的事情吗?半路上看到一个人,浑身的伤,把人救下来他跟我说的。”
“人呢?”
“在我们院子里呢。”
“带我去看看。”
果然是程勇,此时他凄惨无比,身上都没一块儿好肉了,还有多处的骨折,这是被多少人打的啊。
“姑娘,我程勇错了,求你救救孩子们,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的,求你了。”
程勇挣扎着要起身给她磕头,温竹青给按住了:“我最不缺的就是牲口了,你当牛做马都没这个资格。
仔细说说怎么回事儿,不用你求我,孩子们喊我一声娘亲,我都会尽力救他们的。”
“我们走到半路就被他们拦截了,他们骑着十几匹马,抓着大姑娘威胁我,我不敢反抗,被他们给打晕了,他们还说,让您带着他们的人去交换。”
温竹青冷哼一声:“魂儿都没了,哪儿来的人?这么快就找上来了,还知道行动失败, 镇子上有他们的眼线。”
村子里不大可能,她自信村子人没有那么大胆子,敢勾结山匪来害她。
那就只能是镇子上了,这些山匪盘踞多年, 少不了几个内线。
“怎么办啊?”
“稍安勿躁,既然想要人,就给他们吧,你安心养伤,别想那么多了。”
程勇被抬到了梁正远房间里,温竹青给他正骨,打上夹板包扎好,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梁正远也很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温竹青说的对,只有把他们彻底消灭,才能过安生日子。
“阿青, 去县里找县令大人,实在不行请县里的千户所出兵,这股山匪太猖狂了。”
温竹青道:“只是几个农家孩子,县里不会出动太多兵马,县令大人要是能剿匪,也不会等到今天,我自有法子,你俩安心养伤吧。”
温竹青一走,程勇凄惨兮兮道:“老大,对不住,我不知道这姑奶奶的厉害,我给你惹祸了。”
梁正远心中一软,刚想说原谅他,想起温竹青的话,冷冷道:“你这莽撞的脾气不改改,还有更大的苦头吃呢。
阿青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不计前嫌能救你,你想想以后怎么求她原谅你吧。”
程勇想说当牛做马,可是温姑娘不需要牛马,不缺牲口,那他能做什么?
程勇也迷茫,想着自己擅长的事情,除了一把子力气,真没什么出色的地方。
……
温竹青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午膳都耽误了, 蔡大娘担心的不行,薛不凡也把自己的护卫都带来,交给她使唤。
温竹青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也就是三点多,看着一院子人担心的目光,胸有成竹道:“都别哭丧着脸,正愁没机会上山呢,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我需要十多个年轻男子, 你们谁来啊?”
“我来。”
“是我们失职,我们愿意听从姑娘吩咐。”
温竹青选了十多个身材和昨晚上的山匪相近的, 让他们进屋,再次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变了模样,剩下的人惊掉了下巴。
“易容术?”
薛不凡眼神闪亮,温姑娘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梁正远神色也舒展一些,道:“阿青你是打算带着他们上山,把孩子们换回来?“
“不错,他们要人,就给他们了,幸好三当家的没有杀了,有他在,那些山匪不会怀疑的。
你们就当这是易容术吧, 都嚣张起来啊,想想山匪什么样子,都装的像一点儿啊,咱们里应外合,彻底剿灭这伙贼人。”
“好,温姑娘好本事。”
差役们互相看看,要不是衣服还一样,都认不出来了。
温竹青没有跟他们讲,这不是易容术,而是纸扎术,是画出来的脸。
昨晚那些人她还记着, 画出他们的容貌, 用身形相近的人来装扮,足以以假乱真。
好好吃顿饭,找来马车,带走了胡自强家里那只羊,温竹青上路了。
温竹青亲自看守那只羊,这可是三当家的,指望他带路呢。
不知道为何,这只羊眼底怨念满满,不是恨,很复杂,让温竹青摸不清头脑。
“你干嘛这么看我啊?今儿送你回去,你不高兴吗?”
母羊咩咩叫唤,温竹青挠头,听不懂啊,只能用神智和它交流。
结果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温竹青突然爆笑起来,“哎呦,你也有今天,哈哈……,报应啊,太好了,真是报应呢。”
母羊羞愤,羊脸上都红彤彤的,像是要着火一样,不管不顾的要怼死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自己何至于受这么大的羞辱?
真是丢死人了,当人的时候都是他糟蹋人,当了羊,竟然被羊给强行那啥了。
温竹青笑的肚子疼, 感慨造畜术的神奇,原来胡三祥两口子都是公羊的皮,所以都转化成了公羊,三当家的确实一只母羊啊。
结果那俩奇葩,就把三当家的给强行给欺负了,这是羊圈儿的案子,都没地方说理去。
真是意外之喜啊。
温竹青笑的肚子疼, 差役们还纳闷儿, 不明白温竹青干嘛带着一只母羊啊。
三当家的恨死了胡三祥两只羊,只要它回到山上,一定把他们杀了炖汤喝。
他以后半辈子都吃羊肉了,什么都不吃了,最恨羊这种动物。
有了这个插曲,温竹青的心情好一些,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九峰镇。
只是天公不作美,竟然阴沉下来,怕是要变天了。
不敢耽误, 把三当家的变回来 ,捆好了下了马车,差役们很惊讶,“那只母羊呢?”
温竹青憋着笑意道:“我给收起来了,修行中人的法门,小把戏而已。”
“这是三当家的,温姑娘把他关在哪儿了?”
“你们不需要知道,总之落在我手里,我自有法子看好他,三当家的,上山吧。”
“哼,想让我带路,你想的倒是美。”
温竹青眼神眯起来,要是之前,她或许还没有法子,现在嘛……
“你看看这里多少男人啊?你说说,我把你变成一只母羊,他们变成公羊……”
“不要,我带路,你这个邪恶的女人,你不是人,你是女魔头。”
“哎呀呀,女魔头多好啊,你最好别盼着我做个魔头,魔这种东西也是真实存在的,吸人血,吸收怨气,阴气,煞气来修行,可没有善恶之分,只凭着本性做事儿,我要是魔头,先收拾你。”
三当家的只好带路,心里当然是不甘心,想着法子要逃走。
因为捆着双臂,走路东倒西歪的, 两个差役扶着他走。
山路崎岖,有的地方陡峭的只能容纳一个人过, 夜色更深了,众人点燃了松木火把,小心翼翼的走着。
经过一条小路,三当家的突然撞开了身边的人,跳下一条小路跑了。
“温姑娘,怎么办?”
“别追了,他逃不出老娘的五指山。”
温竹青淡定得很,早料到这个人不老实,怎么会没有后手呢?
“他会自己回来的,咱们休息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吧。”
赶路大半天,晚饭都没吃,正好休息休息。
找了平坦的地方坐下,温竹青取出干粮来,不是干巴巴的饼子,而是肉夹馍,闻着都香。
“太好吃了,就凭这温姑娘家里的伙食,我都不想做差役,来你家做工了。”
其他人吃的头也不抬,都是大老爷们,一个人吃三五个肉夹馍不在话下,温竹青还准备了绿豆水,吃饱喝足,满足的打个嗝儿,舒服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护卫抽刀:“什么东西?”
“是,是我。”
三当家的臊眉耷眼的回来,一身的狼狈,哪怕没了绳索,也不敢跑了。
“哎呦,三当家的,怎么又回来了?你看看,我们刚吃完干粮,没有你的了,饿着吧。”
三当家的现在看温竹青跟妖精似的,太会折磨人了。
他以为自己能逃脱,刚高兴了没一会儿,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起来,他就明白了,这个女人还给他下了毒呢。
“没事儿,饿一顿也饿不死的。”
“爽快,快上去吧,天要下雨呢,你跟我说说,你们山上几位当家的?都是什么脾气秉性啊。”
三当家的现在说不出的老实,道:“大当家的徐彪,人称徐大斧头,擅长使双斧,武功最高,人也豪爽讲义气,谁想从我们山头过,都得给好处,也有些威名。
二当家的是个读书人,武功不高,但是计谋厉害,大当家的都听让他的话。
我是老三,还有个老四,在外面打探消息,很少回来,只跟大当家的有联系。
五当家的你也见过,不是折在你手里了吗?
也就我们五个,每个当家的手底下三十多号人,再多就养不起了。”
还有些家眷,这个山里住着两百多人呢,吃喝拉撒都是问题,不是他们不扩张张,而是地方有限,一个县里的有钱人也就那么多,养不起太多山匪。
温竹青脑子里划过一道灵光,哪里不对劲儿,却想不出来,暂时压在心里,继续问山上的地理布置,想着撤退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