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处理好梁镇长的事情,拒绝了梁勇家里马车相送,自己骑着一匹马往县城方向去了。
她会骑马,前世就学过的, 甚至能和马儿做基本的沟通,灵气外放,这些动物都会本能的亲近她,骑马比别人轻松百倍。
坐马车要大半天的功夫,骑马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县城,刚过了午饭时辰。
饥肠辘辘,随便找了家茶楼,吃点儿茶点充饥,这个时辰,酒楼都关门了。
突然听着隔壁桌子几个人闲聊,“那桑家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年轻轻的就这么暴病身亡, 哎,这么大的姑娘白养了。”
“哎,你知道什么呀?这里面的事情可多了,前些日子不是传出桑姑娘被人掳走的事情吗?
山贼不是被官府剿灭了吗?按说人也该救回来的,却突然死了,你细品,仔细品。”
同伴恍然大悟:“难道是怕桑姑娘坏了名声,桑家给……”
做个抹脖子的动作,心中唏嘘:“真是造孽啊, 毕竟是自家女儿啊!”
“嘘,慎言,别被人听到了,招惹麻烦。”
“知道了,你知我知就好。”
温竹青一下摔了茶盏,脸色煞白,桑姑娘莫非就是桑云霓?
怪不得她脸上的黑气不散,原来家里才是她真正的劫数啊。
她忘了古代对女子的苛责,稍有头脸的人家都不会留着名声有损的女儿, 多少女子为了清白二字葬送了性命。
她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就该亲自送桑姑娘回家了,现在人死了,就是她思虑不周,也被牵连。
忍不住看了一下手心,还好寿命线没有短,反而长了些,这是剿灭山匪的功德,瞧着能活两年。
功德累积可太难了,她想长命百岁,不知道要做多少善事呢。
桑姑娘的事儿就不能不管,就算是死了,也得要桑家付出代价,别人不管,她来管。
结了账去县衙,找许大人问问桑小姐的事儿。
许大人正忙着呢,听说她来,亲自出来迎接:“温姑娘,有事儿啊?快请里面坐。”
“耽误大人办公了,很抱歉。”
“不客气,温姑娘可是本官的福星呢,怎么也得好好招待。”
刚坐下,茶水奉上,还没说话,一个中年妇人穿着秋香色的绸缎长裙走了进来,面容大气, 丰满白皙, 风韵犹存, 只是眉眼间带着厉色,眼神明亮,给人距离感。
“夫人,你怎么来了?”
温竹青起身,行礼道:“许夫人好,民女温竹青见过夫人。”
许夫人上下打量她,让温竹青莫名其妙的,这是什么眼神儿啊?
许士源赶紧道:“夫人,别吓着人家了,有事儿你快说,本官还忙着呢。”
许夫人嗔怒看他:“老爷真是怠慢贵客,温姑娘是女子,理应我来招待啊,有事儿去内宅说啊,在这儿被人看到了又该招惹闲话了。”
许士源无奈:“温姑娘说的都是大事儿,收起你那小心思啊,别惹人笑了,快回去,给本官留些颜面。”
温竹青抿嘴笑了,“大人你忙,我的事儿正好跟夫人说了,是我不懂事儿,几次来都没拜见夫人,夫人勿怪。”
许夫人高兴道:“温姑娘真是会说话,最近总听老爷夸你,我这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是吗?那我也听听,怎么夸我的?我这么多的优点儿,他有没有漏掉?”
“哈哈……,温姑娘这性子,我喜欢,别见外,喊我一声姐姐吧,我娘家姓袁。”
“袁姐姐好,我看姐姐面如满月,耳垂圆润, 有福之相,袁姐姐肯定是家宅和睦,儿女双全。”
温竹青想哄人的时候,能让人把她当亲人一般,不过一刻钟,许夫人已经拉着她的手,妹妹长妹妹短的,留下许县令目瞪口呆,这就没自己的事儿了?
女人真是搞不懂,有夫人招待她也好,许大人就去忙自己的公务了。
内宅里。
温竹青喝了一盏茶,问道:“县里的桑家死了女儿,夫人可知道?”
“桑家啊,家里经营米粮铺子的,祖上传下几百亩地,还有不少山林,家资丰厚, 可是县里的大户。
桑小姐在闺阁的时候就才名远播,容貌也是少有的端庄貌美,只可惜被山贼掳走了。”
桑家的事儿在许夫人这儿瞒不住的,温竹青问道:“那么桑小姐既然已经获救了,为何回到家,反而暴病亡故了呢?”
许夫人尴尬道:“毕竟在山上几天,这名声……,哎,桑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许夫人觉得应该了吗?”
温竹青脸色泛着冷意,许夫人心中不安,这姑娘笑着的时候让人心生愉悦,一旦冷下脸来,凌然冷漠的气势,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纵然不满,也管不着的,妹子,你想做什么?”
温竹青道:“去吊唁一下,夫人方便陪着我进去吗?”
“好,我还没来得及去桑家,我陪你去正合适。”
许夫人带着丫鬟,也没磨蹭,坐上县太爷的马车就去了桑家,看温竹青面色冷沉,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桑家,街上都是一片缟素,树上都缠着麻布,办的很是隆重,和尚诵经的声音在门外都听的到。
两人进去,因为是未出嫁的女子,没有人守灵,只要几个丫鬟婆子在烧纸, 气氛很是诡异。
桑太太哭的眼睛通红,接待了许夫人:“劳烦夫人了,可怜我这女儿啊,丢下我们就这么走了,让我们可怎么活?”
“桑太太别这么说,都是命啊,你这般悲痛,让孩子走的也不安生啊。”
温竹青则去看棺材,要是被人所杀,还是至亲之人,肯定有怨气,万一化成厉鬼,事情更麻烦了。
这么一看,狠狠蹙眉,棺材里竟然没有死气,太不正常了。
“这位姑娘,你是来吊唁我们家姑娘的吗?请烧了纸,隔壁厢房休息吧。”
知客的婆子看她不对劲,请她不要在灵堂徘徊。
“好,我给姑娘上柱香。”
接过婆子点燃的三炷香,拜了拜插在香炉里,结果插进去就倒了,婆子吓的脸都白了:“这,这怎么插不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