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也知道温竹青两口子都没回来,好像是出事儿了,都很心痛,纷纷来探望。
裴言川不会管这些,都交给崔三娘和蔡大娘去应付,他只管照顾孩子们。
不管外面如何吵闹,他们每天的功课排的满满的,就连四书五经,科举文章,裴言川都能讲的头头是道。
青柳先生都来请教他,这么丰富的学识, 比当代大儒都厉害,这要是去科举,随随便便一个状元就能拿回来的。
裴言川心不在此,对他的崇拜视若无睹,青柳先生自感无趣,跟在身边伺候,只求他能指点几句文章,对他也有莫大的好处的。
香皂作坊那边,程勇也收到消息了,让大家安心干活儿,他不信老大会没了的。
急匆匆回来询问,他也认识裴言川,很厉害的大人物,老大都很尊敬他,只是他和老大一起出去的,为何他回来了?老大却没有回来?
不是怀疑裴言川,而是想问清楚,忍着悲痛想请他给个解释。
“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他们俩被人算计,掉进了火山熔岩里了,凶多吉少。
虽然也会有奇迹,毕竟万事没有绝对,我对看相略懂一二,你们家主子也不是短命之人。
你安心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帮不上忙,不必庸人自扰。”
程勇难以接受:“这怎么就庸人自扰了?我老大没了呀,没有去救他的吗?
为什么两个人会一起掉下去的?裴先生,你这么说,我没法跟兄弟们交代。”
裴言川脸色沉下来:“我不是给你们交代,你搞搞清楚,只是告诉你们事实。
人各有命,萧清延不是三岁孩子,需要谁对他负责,就算他是孩子,我也不是他爹,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勇气的大喘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啊?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是帮阿青照顾孩子,他们成年我也不会管了,我的耐心有限,再说一次,你没资格跟我要交代,可以滚了。”
程勇还想说什么,被岳千帆拉走了,裴先生又不是好脾气的人,你顶撞他做什么?
岳千帆也觉得温竹青不会这么轻易死了的,这是一种直觉,那姑娘太邪门,运气也一向很好,说不定有奇遇呢?
劝了程勇半天,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外面很多兄弟都在联系老大,很多事情等着他做主,程勇也不知道该找谁来处理这些事情。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人找到他,秀才打扮,斯文睿智的气质, 拿出了萧清延的私人令牌,他不在这段时日,负责处理外面的一切事务。
令牌没有假,中年人对萧家的一切了如指掌, 程勇也就放心交给他来管理了。
中间人叫萧谏,谏言的谏,自称是萧清延以前的幕僚,他早就安排好了,出事儿就来帮忙,萧清延也是未雨绸缪,做了很多准备。
萧谏自然也接手了萧清延的一切生意来往,看到如此大的数额,瞳孔紧缩,少主可以啊,不到一年,累积了如此多的财富,还有这么多的粮食,真不愧是少主啊。
村里渐渐恢复了宁静, 萧清延失踪的消息也被隐瞒下来,除了村里少数人知情,大多数以为他们在外面跑生意呢。
毕竟他们经常外出,也没人怀疑什么。
……
且说温竹青和萧清延落下岩浆,原本以为死定了呢,毕竟几千度的高温,直接能把人给烧的灰都不剩了。
哪怕有冰晶珠,也只是有短暂的凉意,眼看岩浆都要烧掉两人的头发了,温竹青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尼玛,没想到会是这么样的死法。
她费尽心机续了命的,竟然还是得死,活不过十六岁,真是玩儿呢!
“阿青,别怕,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
耳边响起萧清延的话,让温竹青心中一颤,这个男人一直想要证明自己,也是真的喜欢她,温竹青也能感觉得到,只是不想回应。
没想到危急关头他会舍命陪自己跳下来,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融化的。
可惜,都要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想象中的灼热没有降临,反而落进了一个黑黑的空间里,噗通一声,两人滚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地方?没死的吗?”
萧清延还紧紧抱着她,不舍得松手,被温竹青推开:“没死, 就别矫情了,想趁机占便宜啊,会挨揍的哦。”
萧清延松手:“没有,我没这么想过,你别冤枉我。”
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萧清延就是再禽兽,也没这个心思啊。
“是吗?”
温竹青挑了一下眉头,想撩他一下,想想还是算了,生死攸关呢,先活命要紧。
“咱们没死呢,天无绝人之路,我就知道阿青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
萧清延检查四周,心里也高兴,不忘了夸她。
“你要是看我是个倒霉蛋,是不是就不管我了?任我自生自灭?”
“没有,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除了陪着你,我也不能帮你什么了。”
萧清延这么真诚,像个傻憨憨,温竹青被他哄好了, “嘴巴挺甜的啊,有进步啊。”
温竹青也看着四周,空间不大,两个人转动勉强走得开,中间鼓肚子,底下小,上面又变小了。
用手敲击一下,咚咚咚的,像是金属的声音。
“我爬上去看看。”
萧清延用力在墙上戳一下,没想到差点儿把手指头给撅折了,“好坚硬, 这不是墙壁,像是什么金属。”
萧清延现在的力气,就是石头也能轻松捏成碎末,而墙壁纹丝不动,连个白印子都没有。
“用匕首,削铁如泥的宝贝呢,看看这匕首硬,还是这墙更硬。”
结果,墙硬。
也是,不是足够硬,怎么能抵挡岩浆呢?
“热死了。”
温竹青脱下外衣,挽起胳膊腿儿,让自己凉快些。
萧清延不敢看她白生生的腿,只是往上看,脖子酸了都不敢低头。
“这鬼地方,想把老娘变烤猪的吗?冰块儿都没用了,等老娘砸破这个乌龟壳。”
温竹青翻出荷包里的宝贝,挨个儿试一下,最后摸到了秦染的七宝玲珑塔,用塔尖儿就要当凿子用了,反正不是自己的宝贝不心疼。
“住手,你这个败家娘们,这么宝贝的塔你都舍得?”
“谁?还有人啊?”
两人大吃一惊,四处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温竹青拿着塔尖,继续砸下去:“出来,不然我真的砸了啊。”
“真是变心比翻脸还快,之前还舍不得人家,喊人家心肝宝贝,眨眼你就要砸人家,哎呦呦,果然女人和小人一样难养呢。”
温竹青耐心耗尽了,这是个什么流氓吗?
“出来!”
萧清延也生气了,他要打爆这个男人的头。
“我出来了,你俩看哪儿呢?”
声音从地上传来的,温竹青低头,突然笑起来,笑的话都说不出来,萧清延也是瞪大眼睛,第一次这么失态,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是个什么东西?”
地上是个光秃秃的鸡一样的鸟儿,黄豆那么大的眼珠子倒是很明亮,鼻子跟鹦鹉似的,翅膀扎撒开,温竹青都想撒点儿孜然粉,抓着啃了。
“你才是东西呢,你全家都是东西,本大爷是大名鼎鼎的玄凤,世上仅有一只的玄凤,还不大礼参拜,你这个凡人,能见本大爷一面,是你几世的荣幸呢。”
萧清延蹲在地上,打量这个小东西,问温竹青:“你懂得多,这是玄凤吗?听名字挺厉害的,可是看它……”
怎么都不像是个灵物啊?
温竹青盘膝坐下,道:“别说玄凤,就是凤凰,秃成这样,谁能认得出来?
萧清延啊,可得保重好你的肾,看得出头发对颜值的重要性了吗?你要是秃顶了,这颜值可就掉下去一大半儿呢。”
萧清延想起自己曾经秃头,惊恐摇头:“可不能秃头,太丑了。”
玄凤气死了:“你骂谁丑呢?”
一张嘴喷出一团火来,幸好温竹青看势不妙,拉他一下,没有被烧掉头发。
这鸟儿气性还挺大的,自己不好看,大家都别好看。
“哎,你过分了啊, 自己长不出毛儿来,嫉妒别人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玄凤脸垮了,一只鸟愣是露出悲伤的表情,“就知道你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喜新厌旧,见钱眼开,呜呜,我帮你那么多,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我好伤心啊……”
“闭嘴,不许哭,好好说话。”
破锣嗓子,还是个男人的声音,萧清延都捏紧了拳头,感觉它调戏阿青呢。
“我是丹炉的器灵啊,你把我丢了, 我还好心救你,你说说,你是不是个负心女人?”
温竹青恍然大悟:“竟然是丹炉啊,还有器灵?哈哈,挺好。”
以前没想通的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她眼神危险:“我那么多的灵气,是不是被你吸走的?”
玄凤鸟脸心虚,眼神转悠,“你说什么?鸟儿不懂的,什么灵气?哪儿有灵气?鸟儿不需要灵气。”
“是吗? ”
温竹青知道它没说实话,不过也不计较了,没有它吸走那么多灵气,她也危险了, “这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要记住,下次没有我准许,不许随便吸走灵气,你都吸走了,我怎么突破元婴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