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看着这一家子人,面无表情,也是知道不好处理,毕竟都是人命。
郁大兴媳妇儿嚎一阵子,看她不为所动,有些胆怯,这女的看着漂亮,却没有郁家老太太他们好糊弄。
温竹青问楚氏:“你打算怎么处置?”
楚氏茫然道:“问我啊?”
“不然呢?以后你管着这么大一家子呢,这点儿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可怀疑你的能力了。”
楚氏到底是管过家的, 脑子转一下,还是能想出点儿主意,“要是在家里,这种欺上瞒下的管家就是卖给人牙子了,全家都发卖了,生死不论。
只是他家没有卖身契在我们手里,我觉得也不能让他们离开,万一回来报复怎么办?
但是也不能这么算了,不如做苦力吧,没收一切家产,只给他们一年的口粮,让他们也尝尝做佃户的辛苦。
不能出去村子,逮着了打断腿,卖给人牙子。”
温竹青道:“也行的,村里人的仇恨也需要发泄,你自己掌握分寸。
以防万一,我给他们下了追踪符,一旦他们逃走,你很快就能找到了。”
“还有这个好东西啊?不愧是仙人,收拾这些小杂虫还不是手到擒来啊,多给几张呗?”
温竹青白了她一眼,“咱们很熟吗?你脸大!”
楚氏也是不要脸了, 温竹青的符纸可遇不可求啊,撒娇一样晃着她胳膊:“我脸也不小,咱们共同有一个儿子呢,这关系,怎么不值几张符纸了?
书尔后娘,你动动手的事儿,我给你捏肩捶背啊。”
温玄离着远一点儿,这女的比它脸皮子还厚呢。
温竹青本来也会留几张护身符,爆破符的,毕竟一家子女眷,没什么防御手段可不行,勉强道:“别晃了,再晃我翻脸了。”
“行吧。”
楚氏马上站好,笑的很谄媚。
之后就是抄家,只让郁家女人在场,佃户们都在外面看守郁族长家人,族老们都眼神闪烁,不知道打什么坏心思呢。
奈何温竹青在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庄户人家藏东西大多是地窖,墙壁的夹层里,等楚氏看到满满一个地窖的粮食,腊肉等吃的,气的眼睛都冒火了,“老家伙贪污了多少粮食啊?亏他还有脸骗我婆婆的棺材本儿。”
若不是郁大兴赶尽杀绝,温竹青也不会做绝,不给他的后人留活路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么多,我们搬得走吗?”
温竹青:“你都说我有神仙手段了,区区小事儿难得住我吗?财不露白,懂不懂啊?”
楚氏很期待,温竹青给她一个空间荷包,手一挥,这么多粮食都消失不见了,让楚氏目瞪口呆,“我突然觉得我现在能活着,都是你大度。”
“你才知道呀!”
温竹青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然后又去郁大兴的屋子里, 床边的墙壁夹层里搜出来上千两银子,还有金银珠宝一小箱子,在村子里能敛下这么多的钱,可见他做了多少亏心事儿。
这些温竹青留了一成,剩下的都给楚氏了。
之后的一些琐碎财物就让楚家女人们去找,她就不管了,主要财物收好就行。
楚氏难得会做人,请她去家里吃饭,“辛苦这么长时间,先吃饭吧。”
“收拾一个房间,我还要留一晚上,明日给你婆婆发丧,还要找出那个女人的尸骨,帮她找到儿子,明日下午我离开,你有什么事儿尽快说。”
“那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按照正常流程,郁老太太应该停灵的,最少三天,多则七天,现在在乡下,又快过年了,她走的也安详,温竹青决定停灵一晚上就安葬。
有些仪式是做给活人看的,现在郁家都没什么亲族走动了, 没必要弄得大张旗鼓。
郁家人也都同意了, 郁佑宁跪在老太太身边守灵,棺材都没有准备好呢, 刘奎胜连夜回县里,给老太太买棺材。
这一晚上大家都不能睡了, 需要忙的事情很多。
温竹青吃了饭,没插手剩下的事儿,回房间休息。
楚氏以为她休息了,温竹青可没闲着,从窗户离开,去找那个妇人的尸骨,这事儿她自己来做,不用郁家人。
妇人死的是一个死水坑,冬日里格外荒凉,都冻成一块儿,温竹青废了点儿功夫才给挖出来。
已经过了几年,是剩下尸骨,温竹青用布包起来,找了风水好的地方先给她安葬了。
郁家风水确实不错,难怪能繁衍这么大的家族,除了郁太傅这样的顶层权贵,书香门第繁衍数代人。
只可惜,后辈子孙总有糊涂的,好好的风水给诅咒破坏了,郁家也渐渐衰败。
深夜里,温竹青站在荒凉的山上,俯瞰整个郁家村子, 心里忍不住的感慨。
温玄打着瞌睡,安安静静的陪着她,有它在,任何邪祟不敢靠近,只是郁家村很干净,竟然没什么游魂游荡,干净的不像个繁衍了这多代的村子。
温竹青忍不住蹙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视了。
就在此时,传音符响了,是萧清延,“阿青,这么晚还不回来吗?孩子们都问你了。”
温竹青道:“郁家出了点儿事儿,我留一天,明日晚上回到家,无需惦记我。”
“什么事儿?很麻烦吗?”
“还好,已经处理了,你多照顾书尔,别让他有情绪了。”
“好,书尔确实不太开心,等你回来好好安慰他吧。”
温竹青叹息,“好吧,你让书尔别想太多,他娘现在变好了,对我可恭敬,还要给我捏肩捶背呢,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肤浅, 没有我拿不下的人,你们都放心吧。”
“阿青最厉害了,楚嫂子能悔悟最好了,等你回来,早点儿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让书尔也早点儿睡。”
梁书尔的声音传来了:“母亲,您怎么知道我也在?”
“我听到你的呼吸了,你祖母……今天走了,你想不想回来看她最后一面?”
“祖母走了?”
梁书尔很意外,随即悲痛万分,祖母对他最好,不过还是懂事儿问道:“会不会麻烦母亲?”
“你让裴先生送你吧,一晚上时间足够了。”
萧清延道:“不如我去吧,我的脚程也可以的。”
“随便,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