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古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有人说是义气,有人说是活着,还有人说是理想。
但是曾有伟人说过,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
这个问题在讨论之前,一定要看是哪个朝代,哪个人物,哪个地区这三个要素。
你要笼统得说,这古人最在乎的是义气!那洛水之誓的司马懿可就有的聊了。
你要说的是活着,那一张假诏书就能骗死的扶苏,估计能唾你一口。
你要是说理想,那世修降表的家族可就要和你聊聊了。
这大明洪武初年,应天府的人是个什么状态?
是朱元璋为去蒙元百年遗毒,恢复汉家衣冠,强行推行了不知道多少看似荒唐的政策。
商贾不得穿丝绸。街头两路的生意者,不得穿薄纱戴饰品。百官皆以污名自愧。
尤其是那青楼的姑娘,更不许穿的花花绿绿,搞得若隐若现,以防止官员不思朝政,就想着去青楼。
虽然朱元璋设立了御史这一职位,每天百官下班之后,这群御史还要加班,偷偷摸摸穿着便衣,到各大青楼去看看有没有进出的官员。
一旦有哪个官员被抓到,轻则身败名裂,罚款半年俸禄。重则是革职除名,记录在案。
自从有几个不信邪的官员被抓了之后,这朝廷内是人人自危啊。
为什么危?难道不是管住自己下半身就行了嘛?
非也,你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但是有人会用聪明的头脑,假扮成你,去帮你管不住下半身。
一般这种都是浙东和淮西的低阶官员们,互相陷害的小手段。
正常来讲,是御史们发现有人出入青楼,然后记录,随后叫人抓捕,这三个步骤缺一不可。
可是这些陷害的人懂啊,他们的目的也不是真的陷害你革职,更重要的是搞臭你的名声,让陛下不再信任你。
当张天赐拒绝李善长的拉拢时,淮西集团下层的官员就想着出个办法,陷害一下张天赐,以避免此人异军突起,一路高升后加入浙东集团。
然而谁都没想到,他们还没动手呢,张天赐自己就去青楼了,而且是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还是大白天去的。
更过分的是,他还穿着官服去的!
这下可好,第二天一早,满朝都出现了一个神奇的景象。
浙东集团是一言不发,淮西集团那些大官一个个都在疯狂弹劾张天赐。
一群二三品的大官,去弹劾一个军器局的九品小官?说出去都让其他州府的人笑话,这不一句话就能撵走的事?还用拿到朝堂上弹劾?
毕竟这群人是大官,张天赐数次初入皇宫的事,早就在官员内部传遍了,现在谁不知道,张天赐也是陛下眼前的一位红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擅自撵人?
所以,最好还是通过间接下手的方式,这样皇帝也抓不到把柄,自己又能去掉一个祸患,岂不美哉。
谁料,朱元璋居然笑呵呵的看着在场弹劾的官员,一点烦躁或者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这下就让这群淮西集团的官员懵了,老朱怎么不生气?不生气就算了,皱皱眉都没有,甚至还一直笑!
见朱元璋脾气不对劲,百官弹劾的声音是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没有声音之后,朱元璋呵呵笑了笑。
“伯起,你对这是怎么看?”
文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去留,不都全凭你的喜好嘛?至于问一个侯爵嘛?
哪曾想,吴复噗通一声单膝下跪:“张天赐目无王法,知法犯法,真乃大明百官之耻,历代官员之侮辱!臣请诛张天赐九族!”
嘶!~~~
安陆侯!过了!就去一趟青楼而已,还是白天去的。
谁不知道青楼白天不接客啊,顶多去了摸摸手摸摸腿的,至于诛九族嘛?
户部侍郎安文偌轻咳一声:“安陆侯,大明律法有奖有惩,张天赐便是有罪,却又罪不至死,你口出狂言上来就要诛九族,可有将大明律法放在眼里!”
“我要弹劾你!”
吴复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那文官。
朱元璋坐在最高处,终于是忍不住心底的笑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看着台下一众低着头,不好意思抬头的武将,朱元璋满意的微微点头。
别说,张天赐这小子还真好用,不是主动出计谋,就是被动搞点事,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好了,张天赐也是不知道那处是青楼,所谓不知者无罪,但是毕竟为朝廷命官,不可轻易放过,以免后来者效仿。”
“罚俸半年,以示警告。”
户部的人掐指一算,一月初张天赐罚俸半年,一月末的时候领了一个月俸禄,今天又被罚了半年,回去得让那小子吐出来一个月才是。
“伯起,你也起来吧。自家的女婿管不好,除去个人品格之外,也是你管教无方啊。”
朱元璋这一席话可谓是席卷文官集团。
那朱元璋眼前的红人,总是出入皇宫的张天赐,居然是安陆侯的女婿?
好嘛,怪不得提议要诛九族呢,这是明摆着不想女儿嫁给张天赐,怕给自己家招黑啊。
此时再看武将集团,虽说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去过青楼,但是大多都是洪武一年,甚至更早之前的事。
朱元璋多次警告之后,便再也没人犯过这么蠢的案子。
如今虽然张天赐隶属文官队列,但是却做了武官集团侯爵的女婿,这事在朝堂上丢面,丢的还是武官集团的脸。
此时张天赐哪知道,他这边正等着人杂造局给自己搞磷石膏呢,这平白无故不仅一年俸禄没了,还倒欠户部一个月工资。
这边杂造局刚刚送来磷石膏,张天赐正要开火炼黄铁矿,搞出二氧化硫呢,就看到吴复直接闯进军器局的大门。
“小兔崽子,你跟我来!”
张天赐一脸懵逼:“来什么?”
吴复咬着牙:“今日我便要端正家风,好好去一去你乞讨多年留下的痞气!”
说着,吴复掏出一捆鞭子:“小贼!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