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胡惟庸这个左丞相,想见朱元璋都有点费劲。
而朱标现在则是忙的开始掉头发,致远号即将下水,儒家经典的重新解读,对欧洲诸国的策划谋略,诸多事情压在朱标身上,让朱标甚至开始有点对皇位产生了PTSD。
除了这些,朱标还一直在想,日后上位,该如何对待自己那些兄弟。
没错,除了一开始张天赐提过一次分封弊端之后,张天赐再也没提过分封这件事。
张天赐没提,朱元璋也不打算改动,这麻烦事便成了朱标的心魔之一。
毕竟日后削藩的时候,大家肯定不会那么和和气气。
到时兄弟们年纪也大了,也都在属地待了多年,到时候他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遵从自己这个大哥,可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更重要的是,到时候的削藩,可是实打实的涉及到了这些亲朋兄弟的利益。
民间分个田都能闹得一家人打出狗脑子,这皇家的利益博弈,其残忍血腥的程度可比百姓分家的残忍更甚!
朱标整天麻烦这些事,对于儒家经典新注释的工作,朱标也没兴趣参与,直接甩给宋濂,到时候朱标自己检查一番就好。
宋濂看着原本对他尊重有加的朱标,现在变得和张天赐越来越像,不由得觉得十分心痛。
在心底对着张天赐骂了十万遍,最后还是笑着接下这个背叛了儒家的工作。
又过了大概七日,赵翥山东传来电话,致远号修建完成,正在等待下水。
此时的致远号还等在船坞之中,就等开闸放水。
朱元璋一算日子,大概还有半个月过年。
与其让战士们错过过年,不如等到年后再出征葡萄牙王国,让战士们过个好年。
等过完年,再让战士们到欧洲去嘎嘎乱杀。
不过,这欧洲和倭寇可不一样,欧洲之途太过遥远,如果只是派去大将……
朱元璋可很难相信,这群武将会不会背着他搞事情。
朱元璋的烦恼自然就是整个朝廷,甚至整个大明的烦恼。
有的事不能说,有的事却可以拿出来说,朱元璋也不在乎什么君臣相疑,直接就在朝堂上将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朝堂内百官听到之后,也是愁的直皱眉头。
这事谁都能想到该怎么办,你派个皇子去不就好了。
可是真到了话头上,又没人敢提,毕竟目前朱元璋能派出去的皇子,除了朱标,便只有朱棢、朱棣、朱樉这三位皇子年纪合适。
其他皇子的年纪就有些太小,派出去难免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虽然有三个皇子的年纪合适,但是具体派谁出去,就不是那么好说的。
谁知道你提出一个名字后,会不会有人利用这点,去当做政治上的利剑,污蔑你离间皇家呢?
所以这事还是要朱元璋最信任的局外人来说。
朝中百官纷纷将目光看向站在最后,正昏昏欲睡的张天赐。
朱元璋一看张天赐正打着瞌睡,气的直接脱下布鞋,以二十多年战争积累下的准头,十分精准的将布鞋甩到张天赐的脑袋上。
其力道之大,直接给张天赐砸了个跟头。
“混账小子,都上朝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张天赐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鞋印,将鞋子递给一旁跑过来捡鞋子的太监,对朱元璋嘿嘿笑着说道:“陛下万岁,微臣昨夜没睡好,这才殿前失仪。”
朱元璋没好气的瞥了张天赐一眼,自从上个月吴梦琪成年之后,张天赐是天天上午都没精打采。
你晚上都干了啥,自己心里有数!
“你觉得,这次出海,咱哪个孩子适合跟着去?”朱元璋也不磨叽,直接便对张天赐问道:“不仅要说哪个孩子合适,还要给出个理由。”
“不然咱孩子之间闹了别扭,可别怪咱收拾你。”
张天赐一脸无语,心里暗骂朱元璋:你是不是有病,孩子闹别扭你收拾我有啥用?
心里虽然骂,嘴上却说到:“微臣有两个办法。”
“一呢,三位皇子都去,这大家都去了,自然就没有分配不均的事了。”
“这二呢,便是让三位皇子自己选。”
“是跟着将军出海至葡萄牙,为大明获得第一块欧洲飞地?还是跟着其他将军,北上去打蒙元?”
“哦对了,微臣头几日在民间了解到,商贾已经探索到了巴布亚部落岛屿,在下方便是黑金洲,到时也可让一位皇子带队,为大明去黑金洲占领一下地盘。”
这一和二两个办法都挺好,不过如果选了办法一,那三个孩子到时候很可能还会去争谁要上场。
朱元璋可不希望,到时候听到传回的消息说,三个孩子间为了争着谁上场,而出现什么矛盾。
既然如此,那便是办法二更靠谱一点。
反正这三个熊孩子待在宫里天天不务正业,学习也学不进去,既然如此那就都去战场上历练历练吧。
站在百官最前面的胡惟庸,看着朱元璋和张天赐二人一副君臣相宜的模样,嫉妒的咬牙切齿。
【难道,已经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还是不足以撼动张天赐的位置吗!】
【他不过是一个领着工资的空衔少傅而已,凭什么朱元璋有什么都问他不问我!】
待到早朝散去,胡惟庸一甩衣袖,离开了奉天殿。
朱元璋听到万福汇报胡惟庸的神态,不由得轻笑一声。
【胡惟庸啊,你终于忍不了了?】
胡惟庸确实忍不了了。
气冲冲的回到家,一脚将大门踹开,吓的一旁的扫地的家仆一个哆嗦。
“主子,你怎么……”
听到自家家仆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胡惟庸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那家仆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猛抽自己两个巴掌。
胡惟庸眼睛一转,心底不知想起了什么,反而咧嘴一笑,看向那家仆说道:“家里没什么事?”
家仆赶忙摇头:“没事没事,都没事。”
胡惟庸一眯眼睛,呵呵笑了两声,不知心底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胡惟庸这才用带着一丝寒意的声音问道:“都在家呢?”
“我现在出去办点事,告诉管家,让他叫所有人包括所有家仆,今晚子时到正厅集合,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