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胡府这边。
因为在六部事宜上插不上手,胡惟庸下了朝,便回到胡府休息。
因为经常由于看不懂六部在搞什么事,胡惟庸只能负责最后签字同意。
久而久之,六部也养成了每日下朝之后,统一将昨日要处理的事交给胡惟庸。
这种和权力分割的感觉,让胡惟庸的心里越发觉得,自己被百官排挤。
自从胡惟庸掌握权力以来,对权力的痴迷便让胡惟庸越发上瘾,直到张天赐突如其来的工业化浪潮,让他这个抱守着老思想的官员,开始如同海中浮萍一般,好像找不到自己的根基。
而胡惟庸现在越想要让局面,再次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对权力的渴望也就越发强烈。
今日刚刚回府,胡惟庸便感觉心跳的越来越快,总觉的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刚拿起茶碗压压惊,那户部的涂节就急匆匆的来到胡惟庸的府邸。
“胡相,有大事发生了!”
涂节气喘吁吁的说道:“上海县有贼人造反!现在人已经被抓了,马上就要送到应天了!”
涂节话音刚落,胡惟庸手中的茶碗便应声落地。
涂节被胡惟庸搞得动静吓了一跳,看胡惟庸满脸震惊的表情,涂节有些疑惑的问道:“胡相,怎么了?您这是哪里不舒服?”
胡惟庸没有回答,只是他的嘴唇发白微微颤抖,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被发现了!马上就要被发现了!胡惟庸眼前顿时进入幻想之中,那庭院中的树影,好似纷纷化作锦衣卫,将他胡惟庸团团包围起来。
就在胡惟庸即将晕倒的时候,胡惟庸转头看向涂节。
看着涂节懵懂的眼神,胡惟庸咧嘴笑笑了出来:“呵呵,没事。涂节,你……还没成亲呢吧?”
涂节挠了挠头:“我成……哦哦,没成亲呢。”
看着涂节听话的样子,胡惟庸眼神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甚。
胡惟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容,对涂节说道:“我这边有一个异域女子,在西方有些许势力。”
“你知道我的,身居高位人多眼杂,但是我又需要一个人帮我和域外有一定的联系。”
“你穿上我的衣服,去见见她,若是成了我替你作保,你老涂家能娶一个异域的贵族,也算冒青烟了。”
涂节对什么异域女子没什么兴趣,那女子再好,还能有曲楼的女子那般主动?
主要让涂节感兴趣的是,自己如果听了胡惟庸的话,是不是就能参与到胡惟庸的利益链中?
那各路官员的上供,商户的贿赂,他涂节是不是也能吃到一点油水?
只是,唯一让涂节觉得不对劲的是,为什么要穿胡惟庸的衣服去见面?
见涂节眼底有些许疑惑,胡惟庸开口解释道:“我不方便去见她,但是如果我不去,谁又能证明你的身份呢?所以让你穿着我的衣服去,这可比什么令牌好使多了。”
涂节疑惑的眨了眨眼,但是一看胡惟庸那自信的模样,便觉得这其中应该没什么问题。
见胡惟庸越发焦急,涂节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对着胡惟庸连忙点头:“胡相放心,小的定然不辱使命,必然帮胡相成功和异域势力牵线搭桥!”
见涂节上套,胡惟庸笑容更甚,激动的上前拍了拍涂节的肩膀:“好,此事若是办成,我许你做平章政事如何!”
平章政事!从一品的大官!
涂节一听胡惟庸的许诺如此之大,心中对这异域的姑娘更加好奇起来。
到底是能够带来多大的好处,能让胡惟庸给自己许诺这么大的利益?
想到这,涂节有些举棋不定起来,心想着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
如果自己在犹豫一会,是不是还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见涂节不说话,胡惟庸有些着急起来:“涂节,你别忘了是谁给你提拔到户部做主事的!”
涂节一听胡惟庸这话,顿时从欲望的旋涡中清醒过来。
见胡惟庸面露愤怒,涂节赶忙说道:“胡相误会了,在下只是……只是担心自己样貌年老,坏了胡相的大事就完了!”
胡惟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糊涂,重要的是女人吗!重要的是联系!只要你去了,就必然能成!”
涂节点头哈腰,在胡惟庸催促的眼神下换上了胡惟庸的衣服。
见涂节换好衣服,胡惟庸仔细打量起涂节的身形相貌。
像,但是只像一点点。
不过既然选择了让涂节去顶罪,那就在乎不了这么多细节了!
看着涂节离开自己的住处,胡惟庸咧嘴冷笑一声:“好兄弟,今日只能借你人头一用。”
“不行,朱元璋那个老匹夫不一定是偶然发现,很可能是早就盯上了我。”
“我得走!去南洋!去欧洲!如此才能逃过一劫!”
胡惟庸刚起身,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就看到自己新招的管家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那管家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让胡惟庸觉得背后发毛。
“主子,哦不…应该是胡相,您这是打算去哪呢?”那管家见胡惟庸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索性不装了,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向胡惟庸靠近。
见管家这动作,胡惟庸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回头一瞅,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出现的侍女和仆人,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
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胡惟庸的表情先是从紧张,逐渐变成了放松。
随后只听得胡惟庸哈哈大笑,一边摇头一边自嘲的笑着:“原来,原来朱元璋早就盯上我了。”
“我不过是贪污贪权了一点罢了,至于朱元璋渗透我整个胡府?”
“能被皇帝这么算计,想来日后的史书上,定然有我的名字啊……”
管家上前,对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心领神会,立刻准备好绳子,将胡惟庸五花大绑。
胡惟庸自知山穷水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只是哈哈大笑两声,随即又低头自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