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听罢,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季常一番苦心,关某自然明白。不过,有个问题你恐怕没考虑到。”
马良一愣,虚心求教:“请君侯指教。”关羽淡淡一笑:“大哥现在自顾不暇,曹操又能有多少兵力支援襄樊呢?
他为了汉中,精锐都调走了,襄樊现在可是空虚得很。“
“汉中一战,咱们把曹操那帮人打得落花流水,现在曹仁那小子兵力不足,咱们要是突然来个奇袭,你说他能有几成把握守得住襄樊?”
关羽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
马良张了张嘴,却只能干瞪眼,心里暗想,关将军这番话确实在理。
“机会可是不等人的,咱们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襄樊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关羽一拍桌案,声如洪钟,
“再说了,就算拿不下来,大不了咱们撤退,难道曹仁还敢追出来不成?”
“所以,依我看,这一仗咱们打得赢就赚大了,打不赢也没啥损失。”关羽自信满满地说。
马良听着,虽然觉得关羽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心里总有些担忧,毕竟江东的动向可不是闹着玩的。
关羽似乎看穿了马良的顾虑,他忽略了的那一抹江东风云,正是这场战事的关键。若是没有江东的干扰,关羽攻打襄樊确实是十拿九稳。
假如历史可以改写,没有江东的干预,关羽水淹七军,名声大噪,徐晃即便“长驱直入”,也不过是一场寻常的交锋,各自收兵,相安无事。
但若是吕蒙在徐晃之后来个“白衣渡江”,那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关羽或许就会重蹈覆辙,大意失荆州。
“马良,别指望阿斗他们了,这一仗,我关羽是非打不可!”关羽目光如炬,下令道:“传令下去,大战在即,谁敢动摇军心,军法处置!”
一旁的军士们大气不敢出,只见关羽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而关羽身后的女将,眼眸含春,唇瓣轻启,似乎也被关羽的英姿所吸引,不禁暗中为他的豪情与决心而心动。
“得了!”一群文武官员,包括马良在内,个个无可奈何地抱拳应声。
会议结束后,糜芳沉着脸,步履沉重地离开,傅士仁急忙小跑着跟上。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傅士仁紧张兮兮地低声说,“若是那军械粮草筹集不齐,咱俩可就小命不保啦!”
糜芳一甩手,一脸的懊恼,“谁知道大王竟会将假节钺交给了关羽?!”
想当初,没有这假节钺,关羽再怎么威风,也拿他这个南郡太守没办法,顶多就是上报给刘备。可如今,关羽有了这权力,糜芳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我当初真是昏了头,跟你一起把军械粮草倒卖到江东。”傅士仁悔不当初。
“哼,别啰嗦,你也没少捞好处,这时候想起后悔了?”糜芳没好气地说。
他以前敢这么做,是因为吃定了刘备的脾气,觉得即使贪点小便宜,只要在刘备面前装装可怜,考虑到糜家的功勋和他那已故的妹妹,刘备也不会对他怎样。
但现在,关羽手握假节钺,他糜芳很可能连刘备的面都见不到,就成了刀下鬼。
“现在咱们怎么办?”傅士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先尽力把先锋的物资凑齐了,其他的,咱们再从长计议。”
“唉,也只能这样了。”
糜家在徐州是数一数二的豪绅,想当年刘备还落魄时,他们家可是二话不说,把家底都掏出来帮了刘备一把,甚至把如花似玉的妹妹也嫁给了他,成了他的贤内助。
别看他们不是刘备起家时的“元老级人物”,但在刘备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可是用真金白银力挺,也算得上是刘备的大恩人。
但随着刘备一统荆、益二州,开始重用当地人才,糜夫人又不幸去世,糜家兄弟的地位也就渐渐显得有些尴尬了。
可话又说回来,不管是糜芳还是糜竺,两人的地位还是挺高的。糜芳坐镇南郡,那可是荆州最富饶的地方,一郡之守的分量自是不轻。
再说糜竺,身为安汉将军,虽然法正、诸葛亮他们争破了头,想在文臣里头拔个头筹,但糜竺在位阶上头,那是稳稳压过他们一头。
刘备待这些老臣也不薄,糜家兄弟虽然实权不如关张、诸葛亮、法正他们,但比起一般的大臣,那可是刘备的心腹。
再说这南郡,地处江汉平原,两边是长江和汉水,水土肥美,物产丰富。顺着江水一路往东,就是东吴的地界,水路交通极其便利。
糜芳这南郡太守,或许是因为商贾出身,习性难改,加上关羽只管军事,政务这块没人管,他便忍不住想要从中大捞一笔。
那糜芳,一日闲暇,斜眼看着江水上穿梭的商船,心中早有了自己的算计。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两堆成山。
近些年,糜芳和傅士仁这对难兄难弟,可真是把贪污腐败干成了艺术。一开始,糜芳不过就是卖点粮草,后来心思一活,贪念也就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把傅士仁也给拖下了水。
傅士仁这公安都督,原本就是管军械的,这下可好,俩人一拍即合,干起了倒卖军械的买卖,这些年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俩自以为聪明,觉得荆州这边兵力薄弱,刘备又没打算让荆州备战,所以倒卖些军械物资神不知鬼不觉。
哪知道,这世上算无遗策的事太少,关羽突然发兵襄樊,就是他们算漏的那一着。这一下,可谓是让他们措手不及,心里直打鼓。
想当年,傅士仁是刘备的老班底,糜芳又是已故糜夫人的亲哥哥,刘备的贴心投资人,就算贪墨被发现,顶多也就是挨两句骂。
可如今,刘备一称王,关羽手握假节钺,形势大变,那权力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来,取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在某处隐蔽的山坳里,刘禅带着两千白毦兵藏得好好地,已经待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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