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归宁日。
不同于往年的无精打采。
今日的王若弗可谓是春风得意。
一大早整个人就乐呵呵的,脸上满是笑容。
丈夫成了京官,这是一喜。
女儿眼见着要成为侯爵府的大娘子,虽然不好对外人说,但也是二喜。
双喜临门。
今天是能回娘家装……看母亲的日子,王若弗自然是春风满面。
往年这时候都是自己姐姐康王氏的高光时刻,今天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见王若弗一脸喜色,盛紘觉着有几分好笑,但心里也是暗自得意。
以往跟着王若弗回门的时候,虽然王老太太表面上待两个女婿一样,但明里暗里还是偏袒康家女婿。
王家的那个大舅哥也一样。
并且表现的很是明显,只把自己当成个陪衬。
但现在不同了。
纵使王家和康家都是世代簪缨的大族,康家老太爷和王家的老太爷更是先帝的肱股之臣,但谁让大舅哥和康家女婿自己不争气呢!
如今大舅哥和康家女婿的仕途全都不佳,而自己仕途蒸蒸日上,已经成为京官。
前途和他俩相比一片光明。
自己儿子长柏也是一个读书苗子,应当能续接盛家的门楣。
更别说自家华儿即将成为侯府大娘子……
不能想,不能想,盛紘只觉得越想自己身子越热,恨不得起身打几套拳助助兴。
只恨不能仰天长啸,大喝一声:
“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
王家。
王家作为世代簪缨的大族。
在汴京还是有一处好宅子的。
到了地方,王若弗和盛紘带着家里的儿女从马车上下来,正好遇上了康王氏,王若与和康家女婿,康海丰也正带着康家儿女。
和王若弗一样,王若与也育有一儿两女。
不过嫡子的虽然数量一样,但妾生子的数量却是天差地别。
盛家有四个妾生子。
但是康家却是连二十都打不住。
要知道,康海丰可是养了几十房小妾。
如果不是康王氏一直在使手段,这个速度还能一直攀升,看不见峰值。
康海丰:这远远不是我的极限!
不过虽然领进家门的小妾多,但并不意味着康海丰在家里强势。
恰恰相反,康海丰在王若与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康海丰纳妾进门主打一个只管自己爽。
但是对小妾们和庶子庶女们却是一点都不管,都是王若与这个大娘子负责。
并且连着康家的一部分开销,都是王若与拿嫁妆来负担。
拿妻子的嫁妆补贴家用,康海丰自然在王若与面前强势不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
其实盛紘一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连襟。
要知道,即便是盛紘如此宠爱林噙霜。
在听到林噙霜撺掇要拿王若弗的嫁妆来补贴墨兰的嫁妆时,想都没想都给否了,说出“只有不要脸的男人才会动媳妇的嫁妆”的这句话。
可见盛紘对于男子动媳妇嫁妆这一行为是极为鄙视的。
更别说是康海丰这种,拿妻子嫁妆养小妾的行径了。
没那本事就别干那事,让有能力的人来做!
两边儿女互相朝长辈打招呼。
寒暄完,王若弗和姐姐王若与走到了一起。
盛紘则是和康海丰并肩往里走。
其实看到盛紘的那一刻,康海丰是有些尴尬的。
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原地踏步,而原本有些看不上的盛紘却是节节攀升,眼看着官位就要越过自己。
已然是时过境迁。
盛紘今日兴致高,有意攀谈,但显然康海丰的兴趣不大,只草草说了几句,就闷头往前走。
王若弗和王若与那边也是一样。
但王若弗不会察言观色,只有和姐姐久别重逢的欣喜,依旧在自顾自的说。
末了见姐姐王若与脚步加快往前走,也是连忙跟上去。
凑到跟前继续说话。
王家大舅哥,王衍也需要陪媳妇归宁,所以并不在,只有王老太太一个人在家。
众人进门,先是给王老太太请安行礼,然后各自落座叙话。
这些年落座的位置早已固定。
康王氏一家直接坐在了靠近王老太太的那一侧,盛家坐在另外一侧。
一家人坐下聊起了天。
聊来聊去,自然就聊到了盛家进京的事。
“多亏了当年亲家母来我家上门求亲,不然我家怕是要错失了你这个好女婿。”王老太太对着盛紘笑道,脸上写满了满意。
当年本是碍不过盛老太太面子,再加上盛紘看起来还行,所以才应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到了今日,一手闲棋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盛家进了汴京,再加上盛老太太原本留下的关系,盛紘的官路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能走的很是顺畅。
日后也能成为王家倚靠的人家。
不像康家女婿那个不争气的。
徒有康家的门第。
谁知是外强中干,绣花枕头,却是连盛紘都要比不过。
倒是苦了自己的大女儿,隔三差五的就要回娘家抱怨一通康海丰干的破事。
不是新纳了一门小妾,就是家里又多出了一个庶子庶女。
总归是一门的烂糟子事。
王老太太也只能叹时也命也。
本来盛老太太当年上门求亲,没说准了要求娶哪个,是王若与自己隔着帘子瞧了,自个儿挑的康家。
要说按当年的情况,这门亲事也不算挑错。
王老太爷和康老太爷都是先帝的肱股重臣,两家门当户对,再加上当时康海丰刚刚中了进士,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盛家探花郎早逝,在官场上并没有什么根基。
所以王若与当时选康家也没选错。
但面上是看过去了,里子却是只有自己经历才知道苦甜。
康海丰是家中独子,在万千宠爱中长大。
这样出身的大族公子哥儿,免不了有一些纨绔之气,康家女婿也是免不了俗。
官途不显也就算了,但是偏偏是个风流性子,到处沾花惹草,让王若与为他善后。
王若与为此做了很多狠毒的事,下胎打药,发卖庶女,一个原本风评不错的王家嫡女落得了个善妒的名声。
王老太太有时候不免在脑海里想:要是当初按照盛老太太的意思,把两家的亲事互换下就好了。
但她哪里知道,当年盛老太太来王家就是冲着王若弗来的。
并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