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自己带高仙芝他们进军北部,则是为了更好的“声东”。
李琩作为此次军队的主帅,他只要带着高仙芝他们佯攻北部,敌军必定会信以为真。
做好部署,李琩又和众将讨论了细节问题,然后分头行动。
……
李琩带着军队一路大张旗鼓的往西北走,在离石国都城六十里处安营扎寨。
军中主帐里。
李琩问道:“有多少敌军驻守拓折城?领军的是谁?”
高仙芝回道:“大食得知中路大败,白水城的敌军便撤到了拓折城,大食兵约一万余,统帅名阿萨德。石国兵一万余,统帅便是其国君鼻施特勒。”
敌军两方的兵马加起来就两万多,李琩带的兵也是两万,唐军再强,打同等数量的守城军也很艰难。
李琩沉思片刻,道:“这两位统帅性情如何?”
刚来和李琩汇合的夫蒙灵查和阿萨德交手不少,对阿萨德比较熟悉,上前回道:“殿下,阿萨德是名勇将,但性情暴躁多疑。”
拔汗那国和石国颇有恩怨,阿绮丝对鼻施特勒颇有了解,补充道:“鼻施特勒小心谨慎,熟悉大唐事物。”
“哦?”李琩来了兴趣,又问道:“他们的斥候军能力如何?”
“不如大唐。”夫蒙灵察回道。
李琩点点头,沉思半晌,道:“石国挨着歇尔河,高将军带人去查探能不能引水灌城。”
说罢,转对一旁的阿绮丝道:“我答应和你同游歇尔河,明日便去吧。”
“好啊。”阿绮丝高兴的答应下来。
……
次日。
歇尔河边。
李琩如约和阿绮丝沿河西行。
七月的歇尔河水流清澈,含沙量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大,河岸两侧,长满了矮树,开满了花,风景宜人。
李琩和阿绮丝驾马缓缓前行,李嗣业和张光晟在后面带队护卫。
阿绮丝骑马走着,忽然翻身下马,捡起地上掉落的花瓣,道:“再美的花也会调令。”
“是凋零。”李琩纠正,看了一眼阿绮丝,笑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阿绮丝尝试着理解李琩的意思,想了会儿,道:“生命确实是非常容易逝去,但换个角度,它化作了春泥,倒也算另外的新生。”
说罢,重新上马,与李琩并行。
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阿绮丝突然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这样她就可以和李琩一直走下去。
阿绮丝兀自想着,问道:“殿下,你知道歇尔河有多长吗?”
李琩道:“大概四千里。”
阿绮丝道:“日行百里,就是四十天。”
“差不多。”李琩点头。
阿绮丝感叹道:“好短啊!”
李琩不知道阿绮丝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感慨,笑道:“看你以什么为标准来衡量了。”
“也是。”阿绮丝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道:“再往前十里,便是石国的都城,拓折城。”
李琩道:“我要去城下逛逛,伱一起去吗?”
“当然去。”阿绮丝笑了起来,“我从没有做过这么冒险的事,但一直想尝试。”
“嗯。”李琩应了一声,召李嗣业和张光晟上前,道:“二位将军,我们去石国都城下打探一番如何?”
李嗣业大喜,道:“末将早有此意。”
张光晟也没有意见。
几人说定,便策马去了拓折城。
到了城下,李琩上前道:“我乃大唐寿王,叫你们大汗上前回话。”
这一声,给城上的守军吓一激灵。
不一会儿,石国大汗鼻施特勒和大食军统帅阿萨德出现在城楼上。
阿萨德见李琩带着百人队伍,就敢来城楼下挑衅,怒道:“正好,本将军下去宰了他!”
“将军,万万不可。”鼻施特勒连忙阻止,“将军有所不知,之前寿王和吐蕃对战,也是在城下喊话,吐蕃出兵迎战,便中了埋伏。此次他定是故技重施!”
“竟有此事?”阿萨德迅速冷静下来,道:“皇室贵胄,以身诱敌,他倒是很有胆色。”
两人说话间,李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鼻施特勒大汗,你的来信本王已收到,你说石国向来是大唐的臣国,只因受了大食的胁迫,才被迫投靠大食。只要本王发兵前来救援,你便会打开城门,迎接本王。现在本王来了,你还不速开城门!”
阿萨德听了李琩这话,转眼瞪着鼻施特勒。
鼻施特勒连忙解释,道:“将军,他这是离间计,你万万不可相信!”
阿萨德道:“除非你出兵迎战,否则不能证明。”
“不可,寿王定有埋伏。”鼻施特勒退后一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阿萨德的提议。
李琩远远看着城楼上的两人激烈讨论,低声对阿绮丝道:“你来说两句。”
“是。”阿绮丝领命,勒马上前道:“尔等既然不开城门迎驾,便出来接战,我一介女流之辈,你们也怕吗?石国、大食千军万马,竟无一人是男儿!”
阿萨德被一个女人嘲讽,气得眉毛胡子挤在一起,大口喘着粗气。
但他作为一个百战之将,虽然愤怒,却也保持着理智。
他确实害怕李琩有埋伏。
而且要是真如李琩所说,鼻施特勒和李琩早有联系,他一旦出兵,便会被前后夹击,到时必死无疑。
阿萨德打也不是,退又忍不下这口气,只有再次催促鼻施特勒,道:“你下去迎战,否则便是和唐军有勾结。”
鼻施特勒道:“将军千万要冷静啊!他这是离间计和诱敌计两计齐出。”
鼻施特勒对阿萨德说罢,又连忙高声对李琩喊了一堆李琩听不懂的话。
李琩好奇的问阿绮丝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阿绮丝道:“他说石国和大食关系十分要好,不会中殿下的计谋。”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李琩不多留恋,带着人马快速离开。
待李琩离开半日,大食的斥候兵进了城。
阿萨德亲自找到斥候兵,问道:“唐军在城外有埋伏吗?”
“未曾看到,大唐寿王和拔汗那国公主阿绮丝先去游历歇尔河,顺路才来的拓折城。”斥候说出了他千辛万苦打听到的消息,接着道:“唐军驻扎在六十里开外,防守严密,小的不敢进前,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阿萨德根本没注意听斥候兵的后半句话,他只在意唐军此次没有埋伏。
竟然没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