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战事,疲惫好似被一股狂风吹走,魏国忠目光卓卓,脸上满是兴奋。
“殿下用兵如神,将敌军拿捏在掌股之间。”
“只一役,歼敌六万余,炎朝在魏连山区的主力已被殿下剿灭!”
“好!”
箫承嗣闻言,猛的一拍龙椅副手,直接战了起来,脸上全是兴奋之色,高声道:“太好了!”
“大震国威!”
“所有参战将士都该赏!重赏!”
见皇帝龙颜大悦,魏国忠也具有荣焉,咧嘴大笑。
“魏帅,你此番回京,可是带了夏王的话?”
“带了。”
魏国忠闻言起身,从怀中取出信封,恭敬的举过头顶,沉声道。
“临行前殿下嘱咐,请陛下下令,准千钧营全军开拔,支援前线!”
“殿下欲一鼓作气,拿下整个魏连山,收复国朝旧土!”
“如此甚好!”
箫承嗣并未看王不用递过来的书信,对方将书信恭敬的放在龙案上。
“夏王所奏,朕无不准。”
“传朕旨意,令千钧营全军整备,三日之内开拔,直取魏连山!”
“魏国忠听旨!”
魏国忠一撩战袍,双膝跪地,郑重叩首道:“末将在!”
“命你重掌千钧营,归夏王调派,拿下魏连山旧土!”
“末将遵旨!”
说完之后,箫承嗣上前几步,用瘦弱的手臂将魏连山扶起来,轻声道。
“将军辛苦了,应是几夜没合眼吧?”
魏国忠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你乃国之栋梁,亦是朕的左膀右臂,这么熬着可不行。”
“圣旨朕命他人去传,你可先回府邸,好生休养一番,再出兵不迟。”
“末将,遵旨。”
箫承嗣的一席话说的魏国忠心中暖暖的,也十分感动。
看样子,之前皇帝对他的猜忌,已经烟消云散了。
魏国忠离开之后,箫承嗣才坐回龙椅,拆开了箫尘的信件。
信中密密麻麻,写了诸多事,不光包括魏连山的战事,还有朝局,政令之类。
细细的看过之后,箫承嗣长出口气,看向恭敬站在一旁的王不用,笑道。
“二叔真是料事如神,京师最近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
王不用站在一旁,并未搭话,默默的听着。
“二叔和朕说,要在新官员中挑选刚正不阿之人,先换了稽查院那些唯唯诺诺的官。”
“然后让这些人往下查,但查清之后秘而不发,等着他回来。”
“二叔还说,现在抄没的银钱要充入国库,用以赈灾,又提醒朕不要直接给钱给粮,要以工代赈,且安排信得过的官员下去督办。”
“老王你说,二叔在前线打仗,还能想到朝中的事,是不是太累了。”
听到这话,王不用微微躬身,轻声道:“夏王千岁心系社稷,乃朝廷之福。”
“哎……”
箫承嗣又看了一眼箫尘的心,有些担忧的道:“朕知道二叔心系社稷。”
“把李贼扳倒之后,更是一心都扑在家国上。”
“可这样下去,朕怕他的身体受不了。”
这话王不用不敢接了,他不知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说错话,那就是万劫不复。
箫承嗣想了一下,随即提起笔,快速写了两封信,随后对王不用道。
“这封直接发给二叔。”
“这个送到礼部去,让他们誊写圣旨,送抵凝水关。”
“老奴,遵旨。”
……
夜有些深了,魏连山的群山中,清风徐徐,夹杂着几分冷意。
箫尘并未入睡,而是站在营寨的城头上,看着远处已有轮廓的关隘,若有所思。
“殿下。”
齐正业缓步上前,手中拿着一件大氅,轻轻的披在箫尘身上。
“李公公来消息了,求您把他带在身边,您……”
“他身上有伤。”
箫尘拉了一下大氅,轻声道:“又立了军功,在国朝都是独一份。”
“让他带伤伺候孤,孤于心不忍。”
一想到离开凝水关时,李不全浑身是伤,还要咬着牙给他换衣的样子,箫尘也是心中一暖。
如此忠仆,又三观极正之人,他如何能不看重。
都说患难见真情,李不全虽是个太监,但在大难之前临危不惧,始终坚持本心,奋勇杀敌,也不失男儿本色。
这人,箫尘以后还有大用,不能让他落下病根。
齐正业没说话,只是站在箫尘身边,同样看着远处傻笑。
“笑什么?”
箫尘看他一眼,道:“想到喜事了?”
“嗯。”齐正业点头,道:“想到之后能和殿下并肩作战,凯旋回朝,末将心里就高兴。”
“多少年了,终于狠狠的揍了炎朝一次,扬眉吐气!”
“这才哪到哪啊。”
箫尘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孤要让炎朝臣服,让他们的皇族跪于养心殿前,吃下他们的万里江山。”
这话一出,齐正业心中猛的一跳,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这话若是别人说,他是绝对不信的,就算是之前的箫尘说,他怕也不会信。
可现在,他却真的信,相信有朝一日,箫尘会带着他们杀入炎朝京都天启城,将他们的皇帝擒获,拿下炎朝所有疆域。
“魏连山这,还是很重要。”
箫尘轻声开口,指着远处的城寨轮廓,轻声问道:“你知道孤为何要在这建关隘吗?”
“殿下说过,让他们以为咱们要固守。”
“错。”
“修建城寨,是为了之后的粮草运输,为了开垦群山中的荒田,将此地变为膏腴之地。”
齐正业一怔,有些不大明白。
但想了一下,他忽然就懂了,随即看向箫尘的目光中,已满是崇拜。
原来在殿下眼中,魏连山已是大夏疆域了。
殿下现在在做的,居然已是在治理魏连山了。
“之前和你说的,咱们军士的手弩有问题,告诉你怎么改了。”
箫尘看向齐正业,又问道:“改进的如何?”
齐正业挠挠头,道:“按殿下说的已经再改了,只是殿下说的笼统,属下实在是……”
“行了,这事孤亲自弄吧。”
箫尘摇头笑道:“让你做这种事,是逼着张飞绣花。”
“张飞?是殿下的宿将?”
“不是。”
箫尘看向远处,意味深长的道:“是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