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一声爆喝,气氛陡然而变。
他身后几个亲兵当即抬起手臂,激发隐在皮甲之后的手弩。
嗖嗖!
大量箭矢喷薄而出,只一瞬间,便夺走十数人性命。
下一瞬,穆青麾下一众人抽刀上前,直接和还没反应过来的刘栋梁亲卫战至一处。
“杀!”
邱乐水此时也双目血红,长刀在手,冲锋在前,速度竟比穆青还快。
异变突升,衙邸内的刘栋梁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也是一愣,下意识起身抽刀,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
“大大大,大帅!”
一个兵丁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直接跪倒在地,口中哆嗦道:“穆青和邱乐水,反了!”
“嗯?”
刘栋梁闻言,双目一凝,抬头看向衙邸大门,却见外面光影斑驳,杀声越来越近,随后大门被奋力撞击,眼看便要撞开了。
见此一幕,刘栋梁钢牙紧咬,高声喝道:“都上去,给我挡住!”
“反叛者杀无赦!”
“尊令!”
屋内还有刘栋梁的十几个心腹,其中既有承天关的守将,也有他的贴身护卫。
此时众人同仇敌忾,纷纷抽刀,将刘栋梁牢牢护在正中,只等对方冲破房舍,便立刻冲上去厮杀。
这里是承天关关内,刘栋梁麾下还有数万将士,只要拖住时间,对方就绝对无法成事。
刘栋梁是这么想的,他麾下的人也如此想,穆青和邱乐水当然也清楚。
故此,他们所带数百亲随奋力冲杀,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另一侧,眼看衙邸方向出了乱局,关内大量兵丁已然蒙了,却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穆青集结的三万阴城守军,此时占据了承天关主要通道,承天关大门亦敞开,正准备出征呢。
现在异变突升,上面也没有任何军令,这些人也都蒙了,茫然的看向衙邸,心中尽皆泛起惶恐。
都是当兵的,这种事就发生在眼前,还需要解释吗?
可没有上峰的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安静的那看着。
承天关内的几个千户见状双目圆睁,立刻传令让手下的人往衙邸冲。
这举动也带动了周围的承天关守军,很多人反应过来,也纷纷抽刀,往衙邸的方向靠。
于此同时,阴城守军见承天关兵马有所异动,磨刀霍霍向这边冲来,也都加了小心,纷纷抽出兵刃,高声叫嚷。
“你们要做什么!”
“再上前,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退后!老子就说一遍!”
“眼前有叛乱,你们看不见吗!”
“放开路,老子要去救大帅!”
“让!”
“谁他妈让你们动的,退后!”
“再上前,老子要砍人了!”
双方兵丁各不相让,没有一条明确的军令,谁都不服谁。
此时,也不知哪方的兵丁嘶吼一声,手中长刀向前一挥。
噗!
一抹鲜血瞬间冲天而起,一个军士应声倒地,全身抽搐。
“我艹你娘!”
“杀!全杀了!”
“杀!”
一处偶然的骚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冲将而来的承天关兵丁口中嘶吼着,直接动了刀兵。
阴城守军也不甘示弱,纷纷挥刀向前,和对方战至一处。
局面在瞬间乱套了,衙邸方向到底如何,也根本没人能关注的到。
承天关内一片混乱,衙邸之前,穆青和邱乐水也冲到了门前,正用刀兵疯狂的劈砍大门。
这大门本身就不是用来防御的,只三两下便被砍出豁口,又被十几个兵丁一重,随即完全碎裂。
“杀!杀了刘栋梁!杀!”
穆青声嘶力竭的喊着,身后的几个亲兵当即上前,手臂对准面前的十数人,直接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嗖嗖!
弩箭破空而去,轻易的撕碎了那些将士的盔甲,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一命呜呼。
此时,刘栋梁脸上也露出几分惊恐,他下意识的后退,看着双目通红,一脸杀气的邱乐水和穆青,厉声喝道。
“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这是造反!是造反!”
“杀了你,谁他妈知道老子造反!”
“刘栋梁,老夫进驻承天关那日,你就该把兵权交出来!”
已然动手,穆青和邱乐水都没了退路,现在刘栋梁身侧只有几个亲卫还再顽抗,只要杀了刘栋梁,再收拢大军,挡住大夏的进攻,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杀!”
穆青双目通红,为了他自己的命,他什么都不在乎。
此时他直接上前一步,根本用不上箫尘的亲兵,他的护卫便挥刀向前,三两下解决了刘栋梁身边的亲随。
刘栋梁挥动长刀,挡住几人进攻,一脚踹开其中一人,随即厉声喝道。
“穆青!你我联手镇杀邱乐水,全部功劳都归你!”
“放你娘的屁!”穆青骂道:“老子宰了你,功劳也是老子的!”
言罢,穆青不由分说,带队直接上前,挥起手中长刀,猛的劈向刘栋梁。
刘栋梁此人,乃是百战之将,之前征战时,贴身肉搏的机会也不少。
可现在,他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奋力挡开几口朴刀之后,还是被一刀狠狠的斩在脖颈上。
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刘栋梁双目煞白,但还是死死的盯着穆青,沉声喝道:“穆青,你不得好死!”
“现在是你不得好死!”
穆青双目圆睁,眼中全是杀气,随即抡起长刀,一刀捅进刘栋梁的胸腹之间。
可怜一代大将,就这么死在了勾心斗角之中,临死之前连遗言都没有。
刘栋梁一命呜呼,穆青动作却未停,他上前一步,抓住刘栋梁的头发,一刀将其头颅斩下。
随即他拎着刘栋梁带血的头颅快步向外,站在衙邸的高处高声喝道。
“叛贼已伏诛!所有人停手!”
“叛贼伏诛,所有人停手!”
穆青身边的亲随同时高喝,声音直冲云霄。
下面正相互厮杀的兵丁此刻都愣了,下意识停下手中刀兵,茫然的向后观瞧。
且见穆青高高提着刘栋梁的头颅,又喝道:“承天关所有守军听令!”
“开……”
噗!
他话还没说完,一股冰凉之意便从后心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