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静静地坐在东厂之内,翻看着桌上的情报。
此刻他手中的情报,详细记录着二皇子府每日的进出人员、时间和地点等细节。
小圆子走进房间,神情恭敬而严肃。
他来到李顺面前,轻声报告道:
“大人,最新的消息显示,宿北府有许多富商已经开始大规模迁移至塞北府。”
听到这个消息,李顺的眉头紧紧皱起,手中的情报被他无意识地紧握住。
看来二皇子早已有所图谋,甚至可能全国粮食价格上涨也是他在背后操纵的结果。
全国粮食价格上涨,再到现在计划水淹宿北府,二皇子真是一刻都不肯消停啊。
今日已是九月六日,距离二皇子解除禁足仅剩短短十天,等到他恢复自由身之后,恐怕又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于是,李顺果断地下令:
“立即派遣人员秘密调查这些正在北迁的富商。”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统计他们的资产、背景以及迁移的原因,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塞北府如今成功抵御大赤国进攻,根本就不缺粮食,这时候粮商拉粮食过去没有利益可言。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事先得知了宿北府将会遭遇水灾的消息,所以才会采取这种行动。
只是此等大事,二皇子不私底下进行,而是大张旗鼓,这究竟是对大乾朝廷的轻视,还是他对自己的计划有着绝对的自信呢?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福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人,皇后娘娘有旨,请您速往御书房一趟。”
御书房门前,小亭子高声呼唤:
“太监总管李大人,前来觐见!”
“宣!”
李顺进入御书房后拱手行礼: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云初然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爱卿不必多礼。”
随后,云初然取出一卷信纸,语气柔和却充满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是今日凌晨刚刚传来的紧急情报。”
李顺接过信纸,将其展开,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眉头也随之逐渐皱起。
信纸上所述内容与小圆子早上所汇报的情况大致相同,许多商人纷纷开始向塞北府迁移。
而那些靠近南方的商人则选择转移至犀渠府,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些在职官员的家属。
二皇子这是要名牌打这场‘战斗’吗?
李顺低声询问道:
“不知内阁大臣对此有何决策?”
云初然秀眉微蹙,回答说:
“内阁大臣中有人主张与二皇子进行谈判;另有一部分人建议加强对宿北府的巡视力度。”
李顺继续追问道:
“没有大臣提议对这二皇子进行抓捕吗?欲行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却仍能安然无恙地待在皇子府中?”
云初然无奈地表示:
“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能够证明二皇子参与了此次事件。”
李顺忍不住打断云初然的话语:
“不是有证人吗?这一切的一切,除了二皇子之外,还有谁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云初然心中同样涌现出一股怒火:
“本宫也想将二皇子打入大牢,但所谓的证人已经消失不见,再说有证人,二皇子也能矢口否认,说是我们诬陷他。”
李顺听到云初然的话一怔:
“消失不见,林芷儿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云初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自从你提醒我二皇子可能意图破坏大坝,导致洪水泛滥的那刻起,本宫就派人监视她的行踪,然而昨日,在她离开昭华殿之后便突然失去了音讯。”
一个大活人竟然能够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李顺按住心中的疑问,轻声说道:
“二皇子此刻恐怕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宿北府遭受洪灾之祸,不知皇后娘娘您对此事有何对策?”
听到这话,云初然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厉声斥责:
“他怎敢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就不怕天下百姓的唾弃和指责吗!”
眼下二皇子已经骑虎难下,势必要发动这场洪水。
或者可以说,全国的粮食商人都期待着这场洪水的到来。
尽管粮食价格上涨使他们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但是大量收购粮食使得他们手中的资金再次投入其中。
原本计划在北方塞北府战败之际,以高价出售粮食。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塞北府不仅抵挡住了大赤国的进攻,甚至取得了三十年来罕见的大捷。
这直接导致了粮食价格无法继续攀升。
反而是由于众多商人纷纷将粮食运往北方,使得现今宿北府的粮食价格持续下跌。
如今摆在粮食商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选:
其一便是壮士断腕,以低廉的价格出售粮食。
其二便是花费巨资将粮食再次运回南方。
无论选择哪条道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
因此,他们迫切需要一场洪水,让宿北府陷入灾难之中,以便他们手中的粮食能够带来丰厚的回报。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注是粮商的全部财富,一旦成功,他们的身家将会暴增;但代价却是宿北府的百姓以及整个大乾的民众。
若是失败,那么他们数十年的努力将付诸东流,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
实际上,他们并非毫无退路,只不过是从亿万富翁沦落为百万富翁,家中仍留有部分资产。
然而,习惯了奢华生活的他们,让他们回归平民百姓的艰苦生活,这无疑比死还要痛苦。
因此,即便二皇子并未采取行动,他们也会冒险行事。
至于天下人的谩骂,待到尸横遍野之时,谁拥有粮食,谁就能掌握话语权。
又有谁能证明这是二皇子做的,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即可。
也许正是考虑到这些因素,内阁大臣才决定与二皇子进行谈判。
想到此处,李顺走到云初然的面前:
“倘若能够登上皇位,这点骂名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云初然木然地坐在龙椅之上,口中反复念叨着: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留下独自沉思的云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