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上场的两队姑娘虽然没有穿上女仆装,但以往长裙底下的裤子都换成了黑丝。
李顺同样感到震惊无比,他从未想过古典与现代元素的结合,竟然能呈现出如此精彩绝伦的效果。
他的脑海中又想到几个画面,等回去后再进行实践。
时间飞逝,三组表演已经结束。
在众人意犹未尽之时,老鸨走到舞台中央,大声说道:
“倘若各位客官觉得尚未尽兴,可选择姑娘的曲名,让其今晚单独为客官表演一曲。”
话音刚落,便有侍者抬上三块公告牌,上面有着姑娘的画像,以及曲名和价钱。
台下众人虽然兴奋,但没有行动。
老鸨看着还剩下六分之一的香火,继续说道:
“还有不到五分钟时间,要进行投递诗篇的才子请抓紧时间。”
看着台上一摞宣纸,怕是不下百张,这还没开始,就让快活楼赚了上千两白银。
在场众人静静地坐在原处,仿佛正在等待彩票开奖,期待着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幸运儿。
这时一名男子出现在大厅之中,径直向舞台走去,老鸨将其引到一旁。
李顺一眼就看出,此人便是送自己两千两百两银票的大善人——齐嚣。
而坐在一旁的华服男子在看到齐嚣现身后,嘴角再次上扬,轻摇手中折扇,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他不屑地看着周围这群人,想要跟自己斗,简直自不量力。
待到香烟燃尽,老鸨再次走到舞台前方,高声宣布:
“现在停止投递诗词,请大家给如烟姑娘一些时间阅读后面的诗篇。”
齐嚣也走上前来,郑重宣告:
“感谢大家对如烟的支持与厚爱,如烟姑娘下次待客时间为九月十八日,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听到这话,李顺眉头皱起,今日为九月九日,如烟第二次待客居然间隔如此之久。
正常情况下,头牌和花魁每次待客的间隔为五天左右,最长七天。
像如烟这种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间隔时间应该会更短才对。
过了片刻,如烟手持宣纸,缓缓站立起来,走到舞台前方。
李顺注意到,齐嚣的目光朝着自己这边看来,并且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华服男子则得意洋洋地发出一声轻笑,嘴角几乎要咧到了耳根。
李顺心中暗叹,果然其中有诈,原来是在暗中操纵比赛结果,幸亏自己随意挑选了一首打油诗。
若是真的选择了一首佳作,最后却败给了对方,那岂不是让祖先蒙羞。
如烟首先向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礼,悦耳的嗓音从她口中流出:
“感谢大家对小女子的厚爱,小女子今日并未发现自己满意的作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台下的观众们纷纷揉搓着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如烟将手中的宣纸展开,上面一片空白。
齐嚣惊讶地望着如烟,额头上的青筋凸显出来,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台下的华服男子满脸困惑,继而怒火中烧,齐嚣这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齐嚣应该不会欺骗自己,于是他转头看向台上的如烟。
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在如烟身上,期待她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骆景出声道:
“咱们这点微末水平,怕是入不了人家的眼。”
宇文季峰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第一首如烟不满意,他在一个时辰内又写出一首奉上,没想到还是未被选中。
如烟见台下逐渐恢复平静,便再次发声:
“如今北方战乱刚刚平息,又有洪水谣言四起,小女子作为宿北府人士,想要一首有关家国民生方面的诗词。”
话音刚落,许多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如烟姑娘忧国忧民,我等自愧不如也。”
“若北方真的遭遇洪水,在下愿意尽绵薄之力。”
不少人纷纷附和,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李商隐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知不觉间浮现在李顺的脑海里。
他微微摇头,对于如烟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既然她想要的是关于家国民生的诗句,为何不在比赛前明确告知,而是在事后才提出呢?
显然,这不过是她在无人创作此类诗词的情况下,临时找寻的借口罢了。
至于忧国忧民,李顺不好判断。
虽然如烟穿金戴银,用的胭脂水粉,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
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等到灾难真的来临,才能看出她的心思究竟如何。
贾仁和赵德柱两人摇头叹息。
李顺好奇询问:
“两位何故叹息?”
贾仁连忙摇头:
“我这是为李兄感到可惜,不能与如烟姑娘共度良宵。”
赵德柱点头附和:
“没错,如烟姑娘的闺房李兄怕是见不着了,也无法与我们诉说。”
李顺有些无语,如烟都将情景升华到家国大事了,你们还在想着少女闺房。
不知道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
台上的齐嚣尽管内心充满了愤怒,但在听到这番言论之后,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在青楼之中,谈论国家大事是禁忌,今日却被如烟当众提起。
老鸨担心自己受到牵连,连忙向后台招手,让姑娘登台表演,活跃现场气氛。
齐嚣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走下舞台,来到那位华服男子身旁。
他低声道歉,语气诚恳地道:
“周公子,实在抱歉,如烟刚进快活楼,不懂规矩,让周公子失望了,至于公子先前给的银子,如数退还。”
周公子听后,眉头紧锁,怒不可遏地喝道:
“你们快活楼竟然敢戏弄本公子,仅仅是将原本属于我的银子退还回来就想了事吗?”
齐嚣点头哈腰,恭敬地回答:
“当然不仅仅如此,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快活楼特地奉上一千两白银作为赔偿,同时,今天周公子在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部免除。”
周公子收拢手中的折扇,面色稍显缓和:
“这还差不多,今晚安排念娇姑娘来接待我。”
念娇姑娘同样是快活楼的头牌,一晚所需的费用高达五百两银子。
齐嚣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心中却是暗骂:这个周公子也不过是在自家的快活楼里摆谱罢了,若是换做醉花楼,只怕早就被轰出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