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渊率领的人马如狂风般席卷而去,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冯思妍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个男人,面容狰狞,嘴角挂着淫邪的笑容,缓缓向她逼近。
“啊——”
尚未走远的黄文澜坐在车中,也清晰地听到了这声尖叫。她却没有丝毫同情之心,反而轻轻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她的神色,宛如冬日的寒霜,冰冷而决绝,即便是坐在对面的何氏,也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曾经,她的女儿是那个单纯温柔的小丫头,眼眸中总是闪烁着对世界的好奇与热爱。然而,自从那次京城之行后,她仿佛经历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变得疯疯癫癫,神智混沌。
但此刻,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却是一种凌厉的气质,那种冷静与从容,仿佛经历过风雨洗礼后的成熟与坚韧。疯过之后,一切仿佛都成为了过去,那些惨痛的遭遇,或许也让她在痛苦中得到了蜕变。
何氏在心中默默叹息,背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头涌起的更深的疼痛。她明白,那个曾经单纯温柔的女儿,已经在生活的磨砺中变得坚强而独立,但这份成长却是以她承受了太多痛苦为代价的。
“文澜,”黄文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的眼中闪烁着关切与愤怒,“那个冯思妍,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冯思妍的不满,以及对黄文澜的深深担忧。
黄文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容,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她的内心却早已被怒火填满,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
“让我学狗叫,和狗一起吃东西”她轻轻地说着这句话,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愤怒。虽然这些恶心的遭遇都是原主所承受的,但谢柔儿和冯思妍等人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侮辱和伤害。
何氏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她猛地站了起来,却因为动作过猛,头狠狠地磕在了车顶,痛得她忍不住弯下了腰。然而,这并不能平息她的怒火,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老黄,赶紧返回去!我要去找那个冯思妍算账,撕了她这个狗东西!”
黄登福急忙踩住车辕,将马车稳稳停下。他刚才并未听清车厢内细微的对话,此刻心中满是困惑,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了?出了何事?”
黄文澜见状,迅速伸出手臂,紧紧拉住了即将失控的何氏,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娘,您别激动,她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刚才那几个流浪的难民肯定还没走远,她的下场,想必也不会太好。我们无需再为她费心。”
何氏听了这话,虽然心中仍是不甘,但最终还是勉强按捺住了怒火,重新坐回了原位。她瞪着双眼,满脸愤慨地说道:“当真是活该!这种人就是个祸害,早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黄文澜暗自庆幸,曾经的演员生涯赋予了她卓越的应变能力。在这关键时刻,她巧妙地运用这份能力,不动声色地将手探入衣襟深处,悄然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烙饼。这些烙饼被她精心卷好,藏着,此刻却成了她转移众人视线的绝佳道具。
她轻轻摊开,五六块烙饼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每一块都大如脸盆,色泽金黄,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油光闪闪的外表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别管她了,看这个!”快看这个!”黄文澜的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小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何氏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这是哪来的?”黄文玉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烙饼,喉头滚动,咽下了一口口水,惊叹道:“文澜,你莫非会法术不成?”
黄文澜的脸庞上洋溢着一种“感激天地”的表情,她缓缓地开始解释:“娘亲,五姐,六姐,或许真的有菩萨在暗中保佑我们呢。记得那天我追赶小虎子时,在混乱之中竟然捡到了这个。”她轻轻地拿起手中的烙饼,展示给大家看,“当时情急之下,我就把它塞进了衣服里,后来竟然给忘了拿出来。”
何氏疑惑地摸了摸那块烙饼,温热而实在,确实是真真切切的饼!而一旁的小虎子,则抬头看向黄文澜,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心知肚明,这烙饼肯定是娘亲变出来的,但这是个秘密,他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黄文澜见状,冲小虎子眨了眨眼,两人之间仿佛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这笑容中充满了温暖与信任,也透露着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秘密。
更让黄文巧感到欣慰的是,何氏竟然主动地开始了分析。她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低语:“难怪那群流民会如此争先恐后地争夺,难道他们都是在抢夺这烙饼吗?”
黄文巧点头,认同地回应:“肯定是这样,对于饥饿的他们来说,一张烙饼无疑就是救命的稻草。”
黄文玉则是满脸欢喜,仿佛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真没想到,这样的好运竟然会落到我们头上。看来,文澜真是个福星呢。”
外面的黄登福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心中一阵激动,兴奋地搓了搓双手。他低声向赶上来的几个儿子讲述了这一切,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众人心中皆是一阵窃喜,却都刻意地压制着那份欢喜,极力保持面上的冷静。深怕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若是被旁人窥探了去,便会无端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如此这般,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让那淡淡的喜悦,在心头悄然绽放,而不显露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