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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过一日罢了,李大勺萎靡后又迅速打起了精神,将楚亦心赶出书院成了他此时唯一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采买仍旧是李大勺负责,他克扣银钱的行径稍有收敛,却没能杜绝。

    楚亦心对此行径厌恶不已,苦于自己不过是个厨娘,只能尽量盯紧了李大勺,使他克扣的银钱少些。

    “这人可真是……”楚亦心挑拣着李大勺买来的,显然摆放了几日的菜。

    这些菜都有些蔫吧了,李大勺咬紧了银钱只够采买这些,量虽是多了,但学生们吃着也不过填个肚子,补身子更是笑谈。

    门外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楚亦心微微偏头看过去,却见熟悉身影。

    陈言润站在门口,满面笑意看向楚亦心。

    他还处在长个头的年纪,这些时日过去,个头拔高了不少。

    便也是在这时,楚亦心才觉着陈言润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他心思细腻,做事情成熟稳重,连楚亦心自己都觉着在某些地方不如陈言润。

    许是应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你怎么过来了?”楚亦心笑问,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随后将早晨便给陈言润买下的一个桔子递了过去,“尝尝看,定是很甜的。”

    这年头的桔子个头不大,不过楚亦心半个拳头那般罢了,可价钱却死贵。

    便是这一个桔子,都花了楚亦心十三文钱。

    似乎是因着不好长,难开花结果,价钱便这般高了。

    十三文钱,都能够买上一斤糙米了,楚亦心想着便肉疼,可对上陈言润意外且略带惊喜的目光,忽的觉着很值。

    “嫂子,你怎的买了桔子。”陈言润没有第一时间将这桔子接到手中,而是犹豫着发问,“这桔子定然不便宜,若是嫂子想吃便偶尔买上一个,倒是不用买给我了。”

    陈言润不仅推拒了桔子,还从袖口中拿出个布袋子,里边装着些银钱,他一股脑儿的塞到楚亦心手中,丝毫未曾想过自己留些傍身。

    楚亦心没有推拒,她静静看着陈言润,一时之间有些许恍惚。

    不知为何,她从陈言润身上,瞧见了他人的面孔。

    稍作反应,楚亦心方才明白过来,陈言润与其兄有些许相像,方才是楚亦心忽的想起了其实与她未曾谋面的丈夫。

    似乎另一个楚亦心对这位英年早逝的丈夫喜欢得紧,一旦想起那人的名姓,楚亦心便自然反应般心口一紧,心中涌出压抑的悲戚。

    楚亦心缓了片刻方才走出来,她调整好了神情,握着那布袋子,望向陈言润,却见陈言润目光直直望着自己,其中含义深邃难解。

    陈言润与楚亦心对视片刻,主动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脚尖,“嫂子,这银钱是这几日给小公子启蒙的工钱,许是少了些,待我……”

    “不少。”楚亦心板着脸打断,旋即神情认真严肃的强调,“言润,这些银钱是你付出汗水与时间赚来的,别说有这么多,顶的上嫂子这般的大人,便是就零零散散几个铜板,那亦是厉害的。”

    “倒不必如此,我自是清楚的,嫂子这般哄孩子般的言语……言润心中感激,却还是望着实事求是些。”陈言润这时却不似平日般,极其固执,且似乎有些许的气恼,只是语气仍旧温和,“若是我做的足够好,我自会心中有数。”

    楚亦心抿紧嘴唇,她心知陈言润若是固执起来,不是几句话便能够劝解明白,于是转移了话题,“这几日那小公子听不听话?”

    闻言,陈言润想起昨日又被淤泥砸脏了的衣衫,将一切藏住,轻笑对楚亦心说道:“这几日好些了,往后定然会更加好。”

    陈言润一向报喜不报忧,只是无论这时的楚亦心,还是另一个楚亦心,对这个小叔子的了解,还到不了如此深刻的地步。

    楚亦心只当陈言润所言都是真话,悬着的心稍稍放了放,她将桔子剥开,拿出一瓣递到陈言润嘴边,“这个桔子是你的,嫂子买了两个,早晨便吃了一个。那个极甜,你这个定然也不会酸的。”

    她从何而来的银钱买两个桔子?从头到尾便只这一个罢了,只是楚亦心清楚,若是陈言润知晓,定然更加不愿吃了。

    一番哄骗,陈言润还是留了一半给楚亦心,余下慢条斯理的吃着。

    正当这时,采买回来的李大勺将竹筐用力往地上一扔,几步便走到了陈言润面前,伸手便要将桔子抢走,陈言润眼疾手快避过,随后冷眼以待。

    李大勺不仅不觉着难堪,反而高声嚷嚷起来,“还不到用膳的时候,你到膳堂来偷吃桔子!”

    “膳堂哪儿来的桔子?”楚亦心忍下了脾气,嘲讽的笑着反问,“李帮厨这般言语,是给学生们买了桔子了?”

    这番话一出,李大勺只觉脸上滚烫。

    他方才只顾着追究楚亦心,倒忘了想这显而易见的事情,李大勺抬手摸摸鼻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却还扔了句话,“谁知道究竟有没有偷吃东西。”

    陈言润皱眉,刚想开口理论,却被楚亦心拦住了。

    楚亦心目睹李大勺走远,方才道:“言润,有些事情既然心知肚明,便没有与他争辩的必要。你知他恶意泼脏水,说理岂不是浪费了时间?清者自清,随他嚼舌根。这些,可还是你教嫂子的。”

    陈言润失笑摇头,“且不说这个。书院中夸赞嫂子手艺的可不少,甚至有些催我问嫂子,那些咸菜何时再做?”

    “有人喜欢便是极好的。”楚亦心听了,欣喜不已,心中的阴霾算是一扫而光。

    只是待陈言润离开,地上的篓子里装着的食材,让楚亦心的眉头皱了又皱。

    李大勺最近克扣采买的银钱,又开始向先前那般张狂了。

    今日下午的这些食材,蔫吧便也算了,有些还是烂的……若是做给学生们吃了,吃坏了肚子,那可便是大事情了。

    楚亦心轻叹一声,她到此时仍旧不明白李大勺的想法,也不知为何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却仍旧能够在这书院中做采买。

    不过也不难得知,楚亦心仅仅用了一小碟咸菜,便从一不喜李大勺的学生口中得知了缘由。

    李大勺有位近亲在朝中做了大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大勺沾了光,便抬高了身价。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偏偏无人敢出言指责。

    楚亦心气不过,盘算着搜寻李大勺贪墨的证据,认证物证皆在,待闹大了,李大勺那亲戚若是想保住自己的名声,定要将李大勺处置了。

    只是她还未曾付诸实际,便给回膳堂路上的师娘看出了端倪。

    “陈家小嫂子。”师娘温温和和出声,面上神情亲和,“这是为何事烦忧?可是那李大勺……又寻你麻烦了?待会儿我便去说说他。”

    “倒也算不上……”楚亦心皱紧了眉头,心中无数言语,纠结片刻,她朝师娘使了个眼色,师娘便随着她到了一旁走廊的角落里,“这几日李大勺又开始贪墨银钱,买来的食材可谓……唉,连我在村子中见过的猪食还不如些!”

    “这李大勺!”师娘闻言,亦是神情严峻,“实乃胆大妄为!这书院中的学生若是吃出个好歹来,便是我夫君亦担当不起,他竟敢如此作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虽说如此,师娘只是打算与李大勺商谈一番,而并非将李大勺赶出书院。

    楚亦心知晓要为书院考虑,可正是因着如此,才更应该将蛀虫一般的李大勺赶出书院,而不是任由他在这书院中肆意妄为。

    谈到此,师娘面上尽显无奈,“倒不是没想过辞了李大勺,只是这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瞧着有油水可捞,定然是不打算走的。”

    “找出他贪墨的证据,便是赶了他,那近亲也不敢出头。”楚亦心坚持己见,生怕再将李大勺多留一日,他多留一日,便多祸害学生一日。

    “倒也并非如此。”师娘摇摇头,也未曾责怪不知内情的楚亦心,“李大勺父亲对那近亲有恩,若是这般做了,顶多扣他几月的工钱,将贪墨的银钱补上。”

    此言一出,楚亦心一时之间也没了法子。

    她可从没想过,那近亲与李大勺有此渊源。

    “守株待兔便是。”师娘看楚亦心仍旧忧心,出言点拨,“贪墨算不上何等严重之事,但若是这书院中的学生对其不满,换人便也是可能的。”

    楚亦心几乎是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对师娘重重点头,道:“我知晓如何做了。”

    晚膳楚亦心告病,将掌勺的机会让给了李大勺。

    李大勺不仅未曾怀疑楚亦心的用意,反而因此而沾沾自喜。

    自从降为了帮厨,李大勺便未曾能够掌勺,早已对楚亦心恨之入骨,而今日又得了掌勺的机会,他定会把握住,不让楚亦心再有机会踩在自己头上。

    光是想象一番重新成为掌厨,李大勺都欣喜不已。

    可当晚膳过后,学生们便抗议了起来,对李大勺今日所做的晚膳,不满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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