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元心中一惊,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身边一直跟着这么一个人。
此人身手敏捷,气息沉稳,面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倒是成了他能力的象征,司徒元明白,此人功夫不凡!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那些侍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陈言润用下巴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问道。
原莽冷冷的看了这些人一眼,淡淡的回答说:“是徐青山派来的人,那人知道马车进京必经此地,这才派人再次潜伏着。”
“徐青山……”陈言润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上次徐夫人利用楚亦心陷害妾室不成,反而闹得京城里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最后自杀,想必徐青山这是在报仇。
“他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司徒元有些不解,好端端的一个书生,怎会招惹上徐家的人去?
陈言润冷哼了一声,他母亲的死本就是自作自受,跟旁人有半分关系?于是便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家人可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主,看来你上京之后得小心行事了。”司徒元对陈言润好心劝诫道。
毕竟陈言润也确实是个饱读诗书的可塑之才,除了在感情的事情拎不清之外,其他方面司徒元还是对他十分欣赏的,并且一直认为此番陈言润十有八九能够中上状元。
“有原莽在,我自然无事。”陈言润对自己身边之人十分放心。
司徒元本就对此等武功高强的人感兴趣,如今话题到了原莽的身上,自然得好好的刨根问底的一番才行。
“你小子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找了个这么好的侍卫?”
陈言润挑眉看了司徒元一眼,知道他是个武将,如今见到如此高手恐怕是情不自禁了,但却故意说:“你我二人之间何时如此熟悉了?将军还是称呼我为言润吧,免费被旁的人听到了误会。”
“坐着我的马车,还说跟我不熟悉?”司徒元厚着脸皮反问,早就把自己之前去给陈言润故意捣乱的种种行为抛在了脑后。
陈言润给司徒元一个眼神没有说话,原莽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万万不能被他挖了墙角。
见陈言润如此,司徒元也知道是问不出来只言片语了,于是只能连连摇头上了马车,上去后还不忘了叮嘱两句:“若是再有此等武艺高超的天纵奇才,你可不能再如此吝啬了。”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得知了有原莽这个高手在,司徒元一直不安稳的心也放了下来,开始安安心心的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而陈言润则一直在心中思索徐青山的事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还在京城外边派人来刺杀,若是进了京恐怕更是举步维艰了。
因着出来的时候耽搁了些时辰,众人只能在路边的客栈借宿一晚,司徒元本想和陈言润把酒言欢,顺便再好好劝劝关于楚亦心的事情,却不曾想竟又出了岔子。
原本顺顺利利的入住了客栈,结果侍卫却突然给司徒元递来了一封信,见到那信上的内容后司徒元的脸色立马就凝重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
“发生何事了?”陈言润敏锐的察觉到了司徒元的变化,于是便询问道。
司徒元思索了片刻,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自己身边也不安全了,陈言润若是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给陈言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司徒元便屏退左右,将信上的事情跟人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此事说来话长,前些日子我上了一封奏折,是关于京中有些官员贪墨的事情,皇上得知后震怒,下令彻查,一时间京中也算是波涛汹涌。”
陈言润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高看了司徒元一眼,司徒元是个武将,原本并不用理会朝廷中的这些是是非非,只要一门心思扑在战事上就好,调查贪墨的事情,必定会给自己拉来一些仇恨。
如此看来,司徒元还确实是个一心为国的,而眼下显然也是因此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可这件事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二皇子的头上,种种证据指出二皇子和这一件事有不小的牵连,如今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司徒元继续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光明正大的调查,即便是皇上也包庇不了,只是二皇子一党的人怕是不会对这件事情轻易作罢,必定会大力寻找证据或从中百般阻挠。”
陈言润冷静的分析着这件事,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官官相护的,真正能够不理会党派之争独善其身的能有几个?
司徒元突然叹了口气,目光也变得深远了起来,“是啊,可这件事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还要如何?”
“二皇子不知为何竟然毫无征兆的畏罪自杀了,眼下满朝文武都在商讨这件事。”
“畏罪自杀!?”陈言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若是这样的话,恐怕风向又要倒去另一边了,忙岂不是......”
司徒元没想到陈言润的脑子转的这么快,对官场上的事情竟然也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皇上十分看重这件事,甚至认为这其中有蹊跷,眼下还不知究竟会如何解决呢。”
陈言润明白了为何司徒元会突然之间脸色骤变了,“二皇子一死恐怕这件事就会很难继续推进下去了,一个处理不当,还会将你推之风口浪尖上,一步错步步错,着实是有些难办了。”
司徒元咧嘴笑了起来,“官场上就是这么腥风血雨的,前脚荣华富贵后脚落魄街头也是长有的事,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自然。”陈言润点头,对此心中明了却也毫不畏惧,男儿本就应当志在四方,总不能窝在陈家村里一辈子。
“眼下恐怕我已经护不了你了,若是跟我在一起反倒会给你增加不少麻烦,明日我便将你送去我一好友那里,如何?”
陈言润明白,若是自己继续呆在司徒元的身边,恐怕司徒元还要分出心思来思虑自己,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听从他的安排才是。
于是陈言润便点了点头,“但凭你做主。”
“既然如此,你今日便在这客栈安安心心的住下,京城那边事态紧急,我得赶紧回去才行。”
若是放在往常的话,司徒元定然是不放心将陈言润独自一人扔在这里的,但是眼下知道了司徒元的身边有一个武功高超的侍卫便放心了不少。
“保重。”陈言润起身说道。
司徒元挑了挑眉,这还是陈言润第一次对自己没有敌意呢,于是又忍不住逗人,“让我保重,你就不怕我半路回去找楚亦心?”
“为了回去见楚亦心把皇子和皇上拿出来编排,除非你活腻了。”陈言润无情的拆穿了司徒元的玩笑话。
司徒元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即便自己是开国元勋级别的大功臣,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楚亦心的事情你可得再好好深思熟虑一番,眼下对你来说科考是唯一最好的出路,你若是自己不珍惜,旁人就只有拍手叫好的份儿了。”
这始终是扎在司徒元心中的一颗刺,那样要被世人诟病的事情,司徒元实在是不愿意见到它发生。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尽快回去解决自己的事情吧。”陈言润最听不得别人说这种让自己放弃楚亦心的话。
司徒元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觉得陈言润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果然读书人就是与众不同,骂人都用不上一个脏字。”
这意思不就是眼下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别跟着他瞎操心了吗?
陈言润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司徒元的话。
司徒元气得牙齿吱吱作响,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又说:“我那好友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若是你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可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担待你。”
“住在旁人的屋檐下,我为何要去得罪人?”陈言润反问。
司徒元的话又被噎了回来,之前当着楚亦心的面怎么没有发现司徒元说话如此咄咄逼人!?
“总之你自求多福吧,我那好友名叫济威,听这名字响当当的,但却是个极其不好相与的人,他若是一个不高兴将你赶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陈言润沉默,自己哪里是那般让人看不上眼的?
见人如此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司徒元立马认真起来凑到了陈言润的身边,“我这话可不是唬你的,我只能将你送过去,但能否成事,还要看你自己了。”
司徒元这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济威当真是个怪性子,况且有个最致命的特点,向来都不喜欢柔柔弱弱的是书生。
“多谢将军提醒。”陈言润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随后便直勾勾的看着门,示意人该离开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怎能看不懂?于是司徒元拂袖而去,心中愤愤的!不知为何自己总是会在陈言润这里吃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