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使者的安危固然重要,要跟他的性命比起来,在周明阳这里还是相差一大截。
没想到周明阳会对自己这般重视,刘瑾眼里泪水打转,神经再也紧绷不住。
“陛下,奴才让他自己逃命去,只在身边派了两人跟随。”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希望他能顺利回京。”
刘瑾跪在地上将实情交代,也多亏了他提前做的这一手准备,要不然现在地上就得多一具尸体。
周明阳并无怪罪,反而是对他的行为大加认可,回到宫里要重重的赏赐。
“调派人手,以此处为中心,给朕搜索。”
“记住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帝的话便是旨意,储阳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天色快要亮起,大几千人在此不断搜寻,最终的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只找到了两名被杀的侍卫,得知这一情况,周明阳的心立马提到嗓子眼。
宫内。
陈云舒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言语中充满担忧。
“陛下,草原来使生死不知,臣妾觉得是会被人活捉了去。”
“再想将其找到,怕不容易。”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多有无奈之感,周明阳挣脱开来,在地上来回踱步。
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一些利害关系,只怕事情的发展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
“陛下,那你觉得又当如何?”
陈云舒满脸惊奇,连忙开口询问,希望周明阳能够指点一二。
没有旁人叨扰,周明阳也很愿意跟她详细讨论,便将话题引到别处。
“按照刘瑾所说,这是两伙人,一方追击,一方截杀。”
“却都目的明确,就是要让草原使者死在路上,不得与朕相见。”
“那你说,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明阳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神情让人难以琢磨,陈云舒仔细去想,无外乎是要破坏和谈。
“没错,朕也是这样以为的。”
“既然是这方面的打算,那他们又何必留下活口,让人暴尸荒野,日后传闻出去不可能激起外族蛮夷与我天朝上国的仇恨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云舒要还不明白这背后的阴谋,都配不上皇后的名头。
她倒吸了几口凉气,震惊万分。
紧接着开口说道。
“那要这样,草原使者还活着,也没落入到他们的手里。”
“他自己找地方躲了起来!”
陈云舒惊呼出声,要真是这样,留给周明阳的时间可没有多少。
想要将草原使者找到的人绝非只有他,那些痛下杀手者也在四处打听。
一旦让他们先察觉到草原使者的藏身之地,和谈破裂一事仍然不可避免。
陈云舒替周明阳分析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周明阳更加下定了决心,搜查力度还要加大。
顾不得其他事情,就将刘瑾叫到了自己身边。
“你既然已经回到京城中,就将銮仪司重新执掌,把人手都给朕撒出去。”
“记住了,不只是要把草原使者找到,也得给朕注意着别的人。”
周明阳言语隐晦,刘瑾却不糊涂,马上领会到他话中的意思。
这种节骨眼上,只要是派出人手去找寻的人,都有不小的嫌疑。
“陛下放心,奴才已经办砸了一桩差事,这次一定不会再出纰漏。”
“要不然的话,奴才就把这颗脑袋压在陛下这里,但凡出了状况任凭陛下处置。”
刘瑾也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常常挂念在心中,无法释怀。
周明阳轻叹一口气,不禁笑骂几句。
“人人都说你是朕身边最被重用的,称得上左膀右臂。”
“既然这样,朕岂会自废自己一臂吗?”
听到周明阳这样说,刘瑾神情动容,再没有一句废话。
天色大亮,周明阳也不能继续逗留宫中,前往到朝堂上,又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事实也的确如周明阳所料想的那样,草原使者来京路上遇袭,朝堂上早已经争论不休。
可最让周明阳感到意外的,常和他作对的那几人反而是没了动静。
他将眼睛微微眯起,暗暗察觉到一丝不对,但还是强压下去心中的疑惑。
当下最为要紧的事情,还是要将人心安抚,以免上下慌乱。
“众爱卿,有些事情朕就算是不说,你们的心里头也都清楚。”
“草原使者来京路上遇袭,就连朕身边的人都差点死掉。”
“这是想干什么?是造反,还是谋逆?”
周明阳冷冷一笑,拍桌而起,目光扫视全场,任何人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却不见任何人神情异样,不禁沉下去脸色。
“要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这件事情朕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不与你们太多计较。”
“要让朕查到了,到时候也别怪朕不留情面,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一怒,必然是要有人血溅三尺,绝非虚妄之言。
听到周明阳的话,众多朝臣还是没有反应,争吵的声音反而更大。
“陛下,要我说这是天意注定,不想让那些草原蛮夷踏入城内半步,不愿天朝上国与他们和谈。”
一位老臣站了出来,白发苍苍,说话时却中气十足。
平日里,这些人大多清廉,周明阳看在眼里。
可在这种家国大事上,他们那老一套的思想,早就派不上用场。
周明阳不肯将其轻易放过,任何为此事而高兴的人,都该是他怀疑的对象。
“爱卿这样痛恨蛮夷,此事会不会与你有关系,有人受了你的指使。”
“陛下,冤枉,老臣冤枉啊!”
“既然与你无关,那就给朕把嘴闭上,真以为这只是几条人命的事情吗?”
周明阳目光如炬,一时间分辨不出朝上的这些人哪个心中有鬼。
但也得借着这个机会对他们好好敲打一番,丑话说在前面。
“你们总觉得朕要与蛮夷和谈,是懦弱之举,背弃祖宗。”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周明阳一手握住,用力的捶在桌面上,心中愤然无人能够理会的到。
不管此次和谈是一时还是一世,双方都有利可循,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耗费心力。
到了如今,情况大有变化,可谓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