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情绪。他将那本破旧的笔记小心地收好,起身朝外走去。
“大人,您这是……”师爷见陈智神色匆匆,不禁开口问道。
“我出去一趟,晚些便会回来。”陈智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县衙之事,就先劳烦师爷费心了。”
说罢,陈智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县衙,只留下师爷一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
陈智直直地来到了徐家,说想面见明英。
明英今儿恰好是在徐家,听闻消息,便让人引到自己的屋子。
“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陈智见面,便直接地跪倒在明英面前。
明英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沉稳自持的年轻人,此刻却满面怒容,不禁心中一惊。
“陈智,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明英沉声问道,示意陈智起身。
陈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查到的关于三个哥哥的死因,以及林震南的嫌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明英。
“什么?!”明英听完陈智的讲述,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林震南竟敢做出这等事!”
他来回踱着步,心中怒火翻腾。
当年那场北疆之战,他虽未亲临,但也知道战况之惨烈。他一直以为,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却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内幕!
“恳请您,彻查此事,还兄长一个公道!”陈智语气坚定。
明英看着陈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知道,陈智此刻心中定然悲痛万分,但他却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是选择相信他,将此事交给他来处理。
“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明英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震南若真如你所说,我绝不姑息!”
陈智闻言,心中稍安。他知道,有大皇子这句话,此事便有了希望。
“谢了!”
明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兄长白白牺牲的。”
几日后。
明英将一封信笺递给陈智,语气沉重:“这是我的人查到的消息,你看看吧。”
陈智双手颤抖着接过信笺,展开细读。信上寥寥数语,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他的心口。
信上所言,与他这几日调查的结果完全一致:他的三位兄长,皆是死于苏杭,而非北疆战场!
陈智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悲痛。
明英上前一步,扶住陈智的肩膀,沉声道:“陈智,你要冷静!”
陈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他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笺,指节泛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林震南这些年在军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想要扳倒他,难啊!”明英眉头紧锁,语气沉重。
陈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更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难,就可以不去做的。
“殿下,我明白您的意思。”陈智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长含冤而死,而无动于衷。”
明英看着陈智,心中既欣赏他的勇气,又担心他的冲动。
“你想怎么做?”明英问道,他知道,陈智既然敢这么说,心中必然已经有了打算。
“我想入仕途。”陈智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明英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陈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知道,陈智是个经商的天才,短短几年时间,便将齐安汇布行经营得风生水起。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继续在商界发展,积累财富和人脉,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现在,他却为了给兄长报仇,选择了一条更加艰难,也更加危险的道路。
“你可想清楚了?”明英沉声问道,“仕途凶险,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陈智点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明白,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扳倒林震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有进入朝堂,获得更大的权力,才能与林震南抗衡。
明英看着陈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陈智这是在赌,赌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只为求一个真相,一个公道。
“好!”明英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他知道,陈智是个人才,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将他拉拢到自己麾下,对他将来争夺皇位,将是一大助力。
更重要的是,他欣赏陈智的勇气和决心。
“谢殿下!”陈智心中一喜,他知道,有了明英的支持,他复仇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不过,你要记住,”明英语气严肃,“林震南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要步步为营,万不可操之过急。”
“我明白。”陈智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智慧,才能最终取得胜利。
明英拍了拍陈智的肩膀,沉声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陈智看着明英,眼神坚定,他知道,他一定会成功的,为了兄长,也为了他自己。
陈智刚回到县衙,就见一群人堵在门口,一个个衣着光鲜,却面带怒容,像一群被抢了食的恶犬。
“陈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率先发难,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差点撞到陈智身上。
陈智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眉头微皱:“这位是?”
“这位是城西绸缎庄的王老板,”师爷低声提醒道,“前些日子刚被税吏查出偷税漏税,补缴了一大笔银子。”
陈智恍然,看来是来找茬的。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堆起一抹笑容:“原来是王老板,不知有何冤屈,需要本官做主?”
王老板见陈智态度和善,心中更加有恃无恐,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陈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自从您上任以来,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以前那些老规矩都不灵了,我们这些小本经营的,都快活不下去了啊!”
他这一番哭诉,立刻引来周围人的附和,一时间,县衙门口怨声载道,仿佛陈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贪官污吏一般。
陈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见陈智不为所动,王老板心中有些发虚,他偷偷地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