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贞在大庆镇压乱军,杀得人头滚滚一事,还是在上京引发了轩然大波。
让太子和二皇子感觉到恐惧的是,一场叛乱,赵元贞居然只用这样短短的时间就给镇压了……
赵元贞的兵马从何而来?
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他被放逐至北疆的五年,多半是这五年当中练出来的。
这就更让太子和二皇子感觉到不安了,毕竟,赵元贞是被放逐过去的,没钱没权,偏偏还能编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这有点吓人!
隆德帝同样感觉到震惊,赵元贞这小子,之前屠了白云寺,送来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回又把大庆内的军官给屠了个遍?他的胆子到底多大?
大炎王朝的军队腐败又衰颓,时常粮饷不足,闹饷之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但闹饷的后果再恶劣,朝廷第一选择也总是安抚,从未有过像赵元贞这般激烈手段处理的。
各朝臣都纷纷上书弹劾赵元贞图谋不轨,如此大规模屠杀州城守备军官和营兵实在太过恶劣……
但这些奏章,隆德帝都只留中不发,不予理会,他的态度,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一时间,百官也难以猜测。
太子坐在杨文辅的面前,有些懊恼道:“杨相,他不是在北疆胡作非为吗?怎么手底下有一支强军?先灭白云寺,后平大庆之乱!”
杨文辅也是一脸的不解,道:“殿下,臣也不知道,不如,派人去镇北省查查?”
太子脸色难看,问道:“他到底练出了多少兵马来?”
杨文辅缓缓道:“据线报所言,约是三千战兵。不过,现在,三殿下正大规模招募战兵,说是要凑足三营。”
太子顿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道:“才三千啊……三营战兵,也就是九千人?还好,还好!”
杨文辅摸着自己的胡须笑而不语,这线报只不过是赵元贞愿意让大家知道的消息,真实兵力是多少,没人晓得,包括他这个右相!
“能否让父皇对他起疑心,直接收拾他?”太子严肃道。
“三殿下之前扬言代君守土,显然是有所底气的。而且,他此次杀得人头滚滚,也着实是那些军官把机会送到了他的手上。陛下那边,有他的奏疏,已详述了此事。”
“陛下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对他起什么疑心,那毕竟也是陛下的龙子……”
“再加上国朝衰微,财力虚弱,三殿下能不向朝廷伸手要银子便练出一支强军来,恐怕也是陛下愿意看到的!”
杨文辅耐心地同太子分析着当下的情况以及皇帝的心态,避免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太子说道:“他五年间私自练兵,而且隐瞒不报,父皇居然还会纵容?”
杨文辅道:“若大炎是太平盛世,三殿下这么做,那就是自寻死路!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殿下你也知道,外有金人虎视眈眈,内有流贼不断扰乱,而我大炎官军又不堪一战,各个军阀拥兵自重,养匪为患……太子殿下不妨想想,若你是皇帝,是放心那些军阀,还是放心自家儿子?”
太子一听,瞬间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多朝臣弹劾赵元贞私自练兵隐瞒不报,屠杀大庆军官一事,会被隆德帝冷处理!
经赵元贞这一杀,那镇北省北方一带,算是彻底落入了他的掌控当中了!
“杨相,还有一事,被父皇任命为指挥同知的蒋天门,在往镇北省途中被人截杀,现在不知所踪,多半是已经死了。”太子神色严肃地道。
“蒋天门乃是高统领的表兄,他去那边出任指挥同知,被人截杀倒也不足为奇了。”杨文辅面无表情道。
太子说道:“肯定是老三做的!此事,能否查实后上报父皇?蒋天门毕竟是父皇亲自任命的朝廷命官,他就算再纵容老三,此次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杨文辅听罢却是摇了摇头,道:“殿下莫忘了,三殿下回北疆路途中,也遭遇过一场截杀。”
“……”
太子语塞,那场截杀到底怎么回事,他非常清楚。
杨文辅道:“若是没有那一场截杀,这件事大可用来大做文章!但是,有了先前那场截杀铺垫,就很难做文章了。”
赵元贞堂堂皇子,在前往北疆路途当中都被“土匪”截杀,这蒋天门不过指挥同知,被“土匪”截杀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赵元贞如今已手握大权,整个大庆上下都换成了他的人,再委任一位新的指挥同知过去,也没什么作用,还有可能会被赵元贞直接干掉。
“杨相,孤这心中,为何总有隐隐不安啊?”太子忍不住说道。
“殿下安心,三殿下在太和殿上锤杀金人,闯下了泼天大祸!今年气候不好,必然收成欠佳,金国尤其如此……他们秋末肯定入寇,太和殿上那一箭之仇,不会不报。届时,金人兵锋直指镇北,三殿下就算有三千精锐,又能挡得住几个人?”杨文辅微微摇头,安抚着太子。
太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道:“听杨相一席话,胜读万卷书啊!杨相这么一说,孤也就安心了。”
“对了,杨相,听闻你家幼女离家出走,找到没有?”
杨文辅道:“有劳殿下关心,我家姝真因不满我安排的婚事,便自己跑回江南老家去了。唉,这女孩子大了,就是不太听话!”
太子哈哈一笑,道:“杨相真是辛苦了!”
说话之间,太子妃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套衣衫,有别于平日见到的任何女子衣裙,看上去修身又漂亮。
“爱妃这身衣服真是好看,以前怎未见爱妃穿过?”太子忍不住问道。
“殿下,这是最近新出现的连身裙,很是潮流!臣妾也是刚刚买到,这是第一次穿。”太子妃笑吟吟地道。
太子一愣,道:“连身裙?”
他上下打量太子妃,觉得这衣衫真是设计得漂亮好看,能很好地衬托女子的优雅气质。
太子妃道:“是啊,这衣衫就一家衣店有卖。”
杨文辅道:“可是那玫瑰衣店?”
“杨相竟也知道?”太子妃怔住,有些诧异地问道。
“殿下,那家衣店,乃是三殿下的产业。”杨文辅转过头来,不急不忙地对着太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