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怕杀头了啊。”任昊笑着摇了摇头。
毕竟,咱的脑袋就一个。
徐雅婷白了任昊一眼,伸出食指一点任昊的脑袋:“既然害怕,那你怎么还敢?”
“不养门客绝对会被世家弄死,养了门客可能会被皇帝猜忌,总之难逃一死,那我何不放开手脚广交天下英雄豪杰?”任昊摊了摊手,表现出一副别无选择的无奈。
那句形容京城的繁华是怎么说的,京城处处是白银,但这些白银可都是会吃人的。
没有足够的力量守住这些财富,那就只有被吃掉的份。
前任的丞相就算坐拥半壁财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
他还不是死了。
这死就死在没心思去培植朝堂门生,都一门心思的想办法去赚钱了。
他赚的那么白银守不住,到最后那些家产还不都是拱手相送给皇帝了,成了皇帝对古魏征伐不断的粮饷。
然后,他还要背上千古贪相的骂名。
徐雅婷此时默然,好一会儿才目光坚定的开口:“相公,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一定全力支持你的。”
“就算将来真的要被杀头,那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徐雅婷扑进任昊的怀中,把脸紧贴在任昊的胸膛上。
任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把徐雅婷抱紧。
好一会儿,任昊才放开徐雅婷叮嘱道:“时间不早了,你回房早点休息吧。”
“相公,你今晚要回主卧陪婉儿姐姐?”徐雅婷仰起脸,眼神里有点点的失落跟遗憾。
“不,我今晚就在书房过夜,我还有很多事儿要谋划。”任昊摇了摇头,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去睡觉。
感觉自己一闭眼,脑袋顶上就悬着十几把看不见的暗剑。
“那我陪你,正好我也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徐雅婷提议道。
任昊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娘子了。”
任昊端起旁边的茶壶,给徐雅婷沏了杯茶,然后就对徐雅婷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打破各大世家对文人墨客的垄断,开设学堂给寒门子弟一个出路。
这个时代的朝堂是没有寒门子弟,也没有科举一说。
当下的穷人是读不起书的,他们的命运多数注定是成为农商,小贩,匠人,苦力,或是投身绿林打家劫舍。
而能读书识字的,不是有背景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他们学有所成之后,若是家里有人在朝堂之中做官,可以通过举荐就能直接上任。
也就是所谓的举孝廉入仕。
若是家中无人在朝堂上做官,那就会投靠某个世家的举荐,谋个一官半职。
徐雅婷听了任昊的计划以后,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在倒立。
“娘子,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任昊雄心壮志的望向徐雅婷。
“怎么样?”
“相公,你到底有几个脑袋?”徐雅婷瞪大了眼睛。
她单纯的以为任昊只是花钱养一些门客门生,攀附关系罢了。
但听了任昊的雄心壮志以后,这简直就是九族消消乐计划,公然明目张胆的在皇城下谋反嘛!!!
“我就一个脑袋啊。”任昊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你也知道你一个脑袋啊?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徐雅婷白了任昊一眼,又接着道:“相公,你身无半职若是开什么学堂,恐怕这会把京城所有世家,甚至是皇帝都会给得罪啊。”
“也别恐怕跟甚至了,我肯定是都要得罪完了。”任昊肯定道。
“相公,这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事儿,我们还是别干了吧。”徐雅婷劝说的摇了摇头,这不是跟阎王抢活,找死吗。
“若是不冒险培植属于咱们的势力,那我们以后肯定会死的更惨。”任昊叹息的摇了摇头。
徐雅婷默然了一会儿,才开口:“相公,那你打算怎么做?”
“明目张胆的做。”任昊随口说道。
“这不是公然谋反吗。”徐雅婷无语至极。
“我们若是暗中搞这些,那才是公然谋反,但如果是明目张胆的搞,但也罪不至死。”任昊解释道。
“为何罪不至死?你这都已经算是谋反了。”徐雅婷不解。
“当今朝堂看似是皇帝的朝堂,但实则嘛……”任昊指了指屋顶,又指了指地面。
徐雅婷多聪明立马就明白了任昊的比喻。
这朝堂从上到下,全都是丞相跟世家的人。
任昊开设了学堂,虽说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但也算变相的帮了皇帝一把。
任昊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学堂招募。
任府学堂:广招天下门生,诸家先生。
门生不取墨钱自费食宿,先生月供白银十两,供食三石。
任昊把纸贴递给徐雅婷,吩咐道:“娘子,明天一早你带着绘梨雪,把告示贴到京城最显眼的地方。”
“相公,这…这确定要贴出去吗。”
“这贴出去以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徐雅婷接过纸贴,有些犹豫。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任昊点了点头,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那我定会全力相助。”徐雅婷跟着点了点头,把纸贴收好。
等徐雅婷离开书房以后,任昊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他有些开始心神不宁了起来,不知道那招募贴出去以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或是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一切全都变得未知起来。
……
京城,南门城墙。
徐雅婷带着绘梨雪,按照任昊的吩咐把学堂招募的告示,贴在了城墙最显眼的地方。
古时候的城墙除了用来御敌以外,也是城中最大的广告板。
城中的平民跟城外乡下的平民不同,城外乡下的平民一起床那就是直接下地,而城中的平民起床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吃饭,是麻溜的跑去城墙下面张看告示。
这些告示中除了有官方通缉的犯人以外,也有招募苦力,仆人,马夫,匠人的告示。
不过今天跟以往不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那些苦力跟犯人的告示上,而是在学堂招募的告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