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来到这个时空,秦轩第二天便带着欧阳红缨与司徒静,前往临安主持赈灾,根本没有时间了解梁帝。
同时,七皇子原主也一直苟活于芷兰苑,对外面世界缺少认知。
直到秦轩从临安返回京城,一路上,他与李泽会交流很多。
在李泽会口中,秦轩了解到梁帝总体来说还算贤德,体恤旧情,爱面子,也有些优柔寡断,尤其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缺少一些帝王霸气。
此时此刻,梁帝忽然主动提及先帝,秦轩知道,梁帝本心并不愿臣服北燕,只是客观事实所迫,不得不向北燕低头。
现在,他更是急病乱投医,希望能在秦轩这里得到一些积极答案。
好,哥满足你。
秦轩朝梁帝行了一礼,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启禀父皇,儿臣这几日除了养病,也一直沐浴静心,以求聆听先帝垂训。”
秦轩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就跟真的似的。
他前世能骗过测谎仪,现在忽悠几个古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哦?”梁帝挑了一下眉毛,“越王,先帝跟你说什么了?”
秦轩淡淡道:“启禀父皇,先帝对儿臣讲了一件事情,一段历史。”
“哦?”梁帝再次挑了一下眉毛,上身前倾道,“越王,快给朕说来听听!”
“是。”秦轩整理一下思路,清朗道:
“父皇,先帝对儿臣说,在另外一个世界,有一个与大梁一样的国度,名叫宋。”
“那里的天,与这样一样蔚蓝;那里的地,与这里一样辽阔;那个国家,与这里一样富庶。”
“同时,这个宋国,也一样被北方敌国侵犯。侵犯宋国的国家,先是辽,后是金。”
“开始时,宋国为了避免受到战争侵害,采取绥靖政策,每年向北方敌国进献岁币,获得一段时间安宁。可是后来,北方敌国日益强大,胃口也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对宋国发动全面入侵。”
“这一仗,以宋国惨败结束。”
“北方敌国的铁蹄,踏碎宋国的土地,宋国人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天空。”
“宋国的皇帝,太子,皇子,王公,贵族,皇后,公主,皇妃,贵妇,小姐,甚至丫鬟,整整四千人被敌国掳走,国都的百姓也被屠戮殆尽,无数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
“皇帝和其他皇族被披上羊皮,像羊一样在地上爬行;皇后、皇妃以及其他所有女人们,整日被敌国的男人蹂躏,甚至被明码标价,公开卖掉!”
“父皇,先帝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对儿臣说:大梁不能继续向北燕屈服,否则就是养虎为患,与虎谋皮,迟早重蹈宋国覆辙!”
秦轩所讲,正是华夏历史上最为惨烈的“靖康之变”。
秦轩讲完之后,武英内沉寂了好一会儿。
“嘁!”二皇子忽然出声,“装神弄鬼,危言耸听!”
秦轩转头看向二皇子,“太子殿下,你能预知未来吗?”
“我……”二皇子怔了一下,“本宫自然不能!”
秦轩继续看着二皇子道:“太子既然不能预知未来,又何以断言秦轩是在危言耸听?太子敢打包票说,大梁每年向北燕进贡岁币,北燕就一定不会对大梁发动全面战争?”
“这……”二皇子再次一怔,“本宫、本宫不能打这个包票,不过本宫刚才说过,大梁在黄河沿岸驻防数十万大军,北燕铁骑如何凶猛,终究人数处于劣势。”
秦轩轻轻点头。“太子最后一句说的很对,北燕人数处于劣势,可是决定战争胜败因素,就只有人数吗?人多一定可以打赢人少?”
“历史上的长平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哪一次不是少数战胜多数?”
“这……”二皇子说不出话了。
秦轩看他一眼,转头看向兵部尚书百里泓。“百里大人,你是兵部尚书,一定经常参研兵书战策,分析战役成败,你觉得呢?”
百里泓出列道:“越王所言不错,历史上不乏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甚至我大梁高祖武皇帝起事时,也只有几万兵马,最终一样战胜众多敌人,扫荡宇内,成就大梁基业!”
秦轩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户部尚书。“沈大人,你虽然不研究兵法,却整天与数目打交道,你觉得呢?”
户部尚书稍稍顿了一下,一副深沉地道:“越王殿下,术业有专攻,下官不敢乱讲。”
秦轩微微一笑。“好一个术业有专攻。沈大人,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意思是说,战争决定一国存亡,必须引起高度重视。你作为大梁户部尚书,总要对军国大事有所关注吧?”
户部尚书再次打太极拳。“越王殿下说的是,下官也想更多关注军国大事,只是下官所辖户部事务繁多,下官实在没有时间精力顾及其它。”
秦轩看着沈放道:“沈大人公务繁忙,秦轩可以理解,可是兵部此前研发出攻防利器,需要批量打造,户部却迟迟不肯拨付经费,这是什么原因?”
听到秦轩这话,梁帝微微一怔,插进话来:“沈大人,竟有这样的事?”
沈放朝梁帝躬身行礼。“陛下,国库倒是有些银子,可是各个方面都要花钱,微臣也是十分着急,却也实在难为无米之炊。”
秦轩看着他道:“沈大人,国库里的银子用于日常周转,这个大家都能理解,可是总不需要这么多银子吧?还有,兵部用于军费开支没有银子,支付北燕岁币反倒有银子?”
沈放老成世故,面色不变。“越王殿下,岁币可以先答应北燕,等到年终,各地税银收缴上来之后,再行支付。”
秦轩淡淡一笑。“沈大人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不过我怎么听说,户部账上明明有几百万两银子。沈大人,大梁各地现在并没有重大灾患,户部怎就拿不出钱呢?”
梁帝道:“越王说的不错。沈放,大梁这两年并未与北燕发生战事,治理临安水患也没有动用国库一两银子,户部怎就拿不出钱呢?”
户部尚书再朝梁帝拱手:“启禀陛下,国库账面上的确有些余钱,可这仅仅是账面上,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钱。国库里的钱,大多借给各级官员了。”
“这……”梁帝闻言有些无语。“沈大人,此前一些官员需要整修府邸,从国库借用银子,此事朕也知道,现在大梁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正需要银钱,所以你倒是往回收啊!”
“启禀陛下,”沈放不急不慢地道,“下官也在一直催收,可是各级官员各有难处,无法归还,下官收不回来。”
“对了陛下,越王头脑聪慧,办事利落,要不然,请越王帮着往回收一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