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来了！”
紫宸殿外，十几位大梁官员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看到秦轩转过廊角，连忙中断话题，纷纷朝秦轩躬身行礼。
“恭迎越王殿下！”
“诸位大人不必客气！”秦轩头戴紫金冠，身穿麒麟袍，来到众人近前，淡淡回礼，“外面天寒地冻，诸位大人为何站在门外？”
在人群中，秦轩看到岳父欧阳睿，除他之外，都是陌生面孔。
一位四十多岁的大臣微笑拱手道：“越王未到，臣等怎能先行入内。殿下，您先请。”
秦轩淡淡一笑。“诸位大人客气。请恕秦轩眼拙，这位大人是……”
“下官不敢。”那位大臣略略尴尬一笑。“越王殿下，下官礼部主客郎中葛希安。”
“下官都察院御史王旦。”另一个官员主动自我介绍。
“欧阳睿参见越王殿下。”欧阳睿也朝秦轩行了一礼。
没办法，女婿是皇子，老丈人也得主动行礼。
这三位官员身后，六七位低级官吏朝秦轩拱手行礼。“卑职见过越王殿下！”
这些人大概是书记员之类，负责现场记录。
秦轩看出来了，在场大梁官员之中，欧阳睿是兵部侍郎，副部级，官阶最高，除他之外，都是五品小官。
和谈是个费力难讨好的苦差事，各部高级官员全都躲得远远，指派低级官员前来。
秦轩温和一笑，朝几位官员拱手道：“诸位大人不必客气，此番与北燕和谈，意义重大，而且一定十分麻烦，还请各位大人精诚合作，有力出力，扬我大梁国威，挫败燕人的嚣张气焰。”
“对了，不知北燕方面派来什么角色，哪位大人知道？”
礼部主客郎中葛希安拱手道：“启禀越王殿下，北燕方面派来的和谈时辰，是燕国礼部侍郎拓拔烈。”
“越王您瞧，他来了！”
顺着葛希安手指方向，秦轩看到三个人影穿过殿前广场，迈步而来。
距离稍有点远，看不清楚相貌。
秦轩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好，既然客人已经到了，我们这些当主人的，也该各就各位。”
“诸位大人，请！”
“越王请！”众人众星捧月，簇拥秦轩进到紫宸殿内。
大半年之前，秦轩曾在这里智斗多尔吉，此番算是旧地重游，只见沿着通道两侧，已经摆好两排桌案。
秦轩等人在东侧桌案后方坐下。
小太监端来炭盆，放在众人身后。
众人刚刚坐稳，门口小太监高呼：“北燕使者到！”
听到高呼声，秦轩左右，参与和谈的三位大梁官员便要起身相迎，却见秦轩稳如老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位大梁官员迅速互相递了眼神，重新坐好。
这个工夫，三位北燕使者来在殿内。
头前一人，五十多岁，锦衣华服，颇有一些高官气场。后面二人，大约二十几岁。
三人进来大殿，稍稍停顿，在小太监引领下，走到秦轩对面，分主次坐下。
小太监同样献上炭盆，之后退下。
眼见一切就位，秦轩看了对面三人，微笑开口：“三位使者一路辛苦。我记得上次前来大梁的，是燕国大司马多尔吉，他这次怎么没来？”
明知故问。
居中而坐的拓跋烈淡淡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梁国七皇子，越王殿下？”
“越王殿下，多尔吉大人前段时间骑马时，不小心摔了一下，正在休养。”
“本官拓跋烈，奉大燕皇帝陛下之命，前来梁国和谈。”
“哦。”秦轩一脸纯真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这个人性子急，说话直，那就废话少说，进入正题。”
“拓拔大人，和亲的公主何时送来大梁？五百万两白银，是一起送过来吧？”
听到这话，秦轩对面，三位北燕使者微微一怔。
拓跋烈微微笑道：“越王殿下恐怕弄错了，不是北燕嫁出公主，也不是北燕赔付银两，而是梁国。除此之外，梁国每年还要向大燕进献五百万两岁币。”
“哦？”秦轩微微皱起眉头，左右看了大梁官员一眼，“燕国使者，你们提出这样的和谈条件，凭什么？”
“就凭你上下嘴皮轻轻一碰，就想让大梁乖乖嫁出一位公主，乖乖送出五百万两白银？”
“有没有搞错？”
“就是！”礼部主客郎中葛希安不屑道，“北燕使者，到底谁给你们勇气跑来大梁撒野？”
“梁静茹吗？”
秦轩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葛希安，微微一笑。
不知不觉间，梁静茹俨然成为大梁名人。
拓跋烈显然有备而来，淡淡一笑。“越王殿下，梁国不会以为一次交战，便已彻底扭转两国间的态势，不会以为一次偷袭，便能从此攻城略地，横扫天下？”
“不错，多尔吉大人的确受了一点小伤，不过这又算得什么，我大燕精锐铁骑尚在，多尔吉大人也总有伤愈复出一天，退一万步说，多尔吉大人即便伤重难愈，我大燕国人才辈出，燕王陛下也能派遣别人统率千军万马！”
“越王殿下，你说呢？”
秦轩摩挲了一下下巴。“北燕使者，这么说，你不是来和谈的，而是来抢钱的。对吗？”
拓跋烈微微一笑。“越王殿下，这就要看梁国的诚意如何。”
“梁国的诚意如何？”秦轩淡淡一笑。“北燕使者，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梁国如果愿意乖乖臣服，乖乖送出白银，燕国就是拿；反之，你们就会派人来抢，甚至拓拔大人作为燕国一份子，也会加入其中。是这样吗？”
拓跋烈稍稍想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不错，可以这么说。”
秦轩也点了点头，转头对礼部主客郎中葛希安道：“葛大人，按大梁律，抢匪强盗，应当如何处置？”
葛希安道：“回殿下，轻者充军发配，重者砍头。”
秦轩点了点头，越过礼部主客郎中，问都察院御史王旦：“王御史，大梁官员如果遇到劫匪，却不抓捕，有没有罪？”
王旦微微顿顿了一下，朝秦轩拱手道：“回殿下，按大梁律，可以视为包庇劫匪，与劫匪同罪。”
“好。”秦轩再次点头，对拓跋烈道：“燕国使者，梁国人有句古话：朋友来了有好酒，强盗来了有猎枪。”
“你们跑到大梁境内抢掠财物，而且已经供认不讳，已经触犯大梁律法。”
“本王现在要将你们拿下！”
“来人！武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