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头陀一怔,刚要开口,那鼠目道人忽然开口道:
“无量天尊。铁头陀,今日能够遇到如此貌美的小娘子,已是有缘,何必撕破脸皮,大煞风景?”
头陀又是一怔,随即狂笑道:“好,木道人,头陀今日便听了你的,给这个小娘子留下面子!”
头陀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丢给掌柜。“掌柜,找钱!”
掌柜接过碎银,回到柜台里面,将碎银称了重量,又噼里啪啦地打了几下算盘。唱收唱付道:
“二位一共花费一百钱。这块碎银半两,折合五百钱,小店找您四百钱。”
掌柜说完,从柜台里掏出一把铁剪,从碎银上剪下一角,称重,之后将剩下的碎银双手还给头陀。
“大师傅,这是找您的钱。”
“哼!”头陀接过碎银,揣进怀里,颇有意味地看了司徒静一眼,与鼠目道人下了酒楼。
秦轩几人也吃过饭菜,让赵世派人送祖孙俩回家,又让小二开了三间上房,来在房中,简单擦了把脸,刚在床边坐下,司徒静一脸赌气地道:
“我明天不穿这衣服了,说什么也不穿!”
秦轩微微一笑。“怎么了静儿,这衣服挺合身的。这可是临行之前,我让王妃特意为你准备的。”
无双与小玉脱鞋上了床榻,轻轻揉捏秦轩肩膀,闻言笑道:“殿下说得对,小师叔穿上这身衣服,越发俊俏,好像新媳妇!”
司徒静怨气地道:“你俩就会合起伙来挤兑我!要穿你们穿。反正我不穿!”
秦轩道:“那你穿什么?和之前一样,依然像个侍卫?你想想,我现在身份是个富家公子哥,身边带着几个侍卫,这很正常,可是一个富家公子哥,身边居然带着一个气质清冷的美女高手侍卫,这就不正常。”
“强词夺理!”司徒静道,“富家公子哥又如何,只要出得起钱,一样可以聘请美女高手侍卫!”
秦轩看了司徒静一眼,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好吧,从明天开始,你继续做你的侍卫。”
“我就不明白,你放着贵妇人不做,为何偏要做什么侍卫?”
司徒静淡淡道:“这衣服行动不便。”
“行动不便?”秦轩看看身后的无双。“双儿一直身穿女装,也没见行动不便。我看你就是习惯当侍卫了,心理作用。”
“反正就是不便。”司徒静一屁股坐在床边。“现在说正事。”
“你为何要脱离郭将军,前来东平县?”
秦轩淡淡一笑。“古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此行既然是来招安,就要对这些人有所了解,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害怕什么。只有这样,我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一举成功。”
司徒静轻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现在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什么了?”
秦轩摩挲下巴,稍稍思索一下,“我好像知道了一些,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急。我的意思是说,所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还需继续深入了解。”
司徒静点了点头,又道:“那个人怎么办?”
“那个人?”秦轩稍稍想了一下。“找个机会,你把他打发了吧。免得此人像块狗皮膏药粘着我们,也免得我的身份被他暴露。”
司徒静再次点头。“你舍得让我和他比武?”
看着司徒静的清澈明眸,秦轩淡淡一笑。“他不是你的对手。”
“哦?”司徒静微微一怔。“你何以如此笃定?”
秦轩换了一个姿势,温柔道:“真正的高手,敌人只有自己,而那些一瓶不满,半瓶摇晃之人,才会四处挑战,希望通过战胜别人,证明自己。”
“我家静儿从不与人比拼,一直都是战胜自己,超越自己。”
“因此我说,他不是你的对手。”
秦轩非常委婉地拍了一记彩虹屁。
司徒静听完,清冷眸子中闪过一丝得意。“算你有眼光。”
“那是必须的!”秦轩臭屁地道,“只有我这种玉树临风,文韬武略,英俊潇洒,神功盖世之人,才能配上我家静儿!”
“殿下说的是!”无双在秦轩身后捧臭脚道。“殿下,这张床榻稍稍有点窄,不过也能挤下,你和小玉睡在中间,小师叔睡里面,妾身这几天不方便,睡外面,免得起夜扰到你们。”
司徒静听到这话,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秦轩见状,淡淡道:“静儿,我刚才问过小二,这家客栈已经客满,没有空房了。”
“我不信!”司徒静停下脚步,笃定道,“这里只是县城,又刚刚初十,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客商行人!”
说完,她开门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之中,无双轻轻叹了口气,“这小师叔,已经被陛下赐婚,却还是这么固执,非要报仇之后才与殿下圆房。”
秦轩微微一笑,顺势枕在无双腿上,微微一笑。“她啊,其实已经看开一切,只是心中执念太重,一时放不下。”
俯视秦轩英俊脸庞,无双嫣然一笑。“殿下说的是。不过,多尔吉毕竟是北燕大司马,想要杀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秦轩温柔一笑。“此事确实很难,可是有些事情看起来很难,其实也很玄妙。之前在邢州城下,三支三尺长的巨弩,假如有一支射正,绝对让那老贼当场领盒饭!”
“领盒饭?”无双微微一怔,却点头道,“殿下说的是。殿下聪明机智,运筹帷幄,多尔吉只要再敢领兵前来进犯,殿下就有机会将他斩落马下。”
“殿下,说到此事,你之前在紫宸殿痛打北燕和谈使者,就是想要逼着北燕继续用兵,以便有机会斩杀多尔吉,帮小师叔报仇吧?”
看着无双的精致五官,秦轩微微一笑。“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
“作为战败方,北燕朝廷一点觉悟也没有,非要狮子大开口,向大梁提出条件,而且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
“同时那个和谈使者又十分嚣张。”
“我作为大梁皇子,又主持和谈,身边那么多人看着。我能怎么办?”
“只能将他痛揍一顿。”
“不过话说,我当时并没动手。是礼部那哥们动手打人。”
秦轩话音刚落,司徒静忽然迈步回来客房,虎着脸关闭房门,盈盈翘臀坐在凳子上,嘀咕道:
“真是奇怪,居然真的客满了!”
秦轩坐正身体,微微一笑。“我就说吧,你还不信。现在虽然只是初十,可是依然会有许多人为了生计,外出营商。”
“静儿,江湖儿女,行走江湖,多多将就吧。”
“这样吧,你们三个睡床,我睡地板。反正这里是二楼,地板不算凉。”
司徒静看了秦轩一眼。“这还像个男人。我警告你,夜里不许做坏事!”